青州市東門服裝市場。
一處極為偏僻的作坊。
林清雪跟趙小雅略微有些氣喘的站在門口。
「清雪，這裡這麼偏，你怎麼找的這地方？」
「不過這作坊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我的設計稿不知道做出來會怎麼樣，有點期待。」
林清雪拿出濕巾微微擦了擦額頭的汗。
服裝市場這裡人來人往。
在寒冷天的里。
人群聚齊在一起，平添了幾分熱量。
聽著趙小雅的話。
林清雪沒有開口解釋。
雖然以她現在的知名度，有好幾家公司，甚至比賽的主辦方，都會給她借用場地。
比這更好更專業的場地也不是沒有。
可林清雪就是想來這裡。
因為這裡是陳子安給她找的地方。
第一次樣衣也是在這裡完成。
當她自己穿上樣衣，展示在陳子安面前。
得到他的誇讚的時候。
那時候的激動與喜悅，還歷歷在目。
只是現在，分享喜悅的人，暫時沒有在她身邊。
對，暫時。
林清雪深呼一口氣。
叩！叩！叩！
她輕輕敲了敲作坊的門。
很快，一個穿著圍裙，戴著老花鏡的老婦人打開門走了出來。
林清雪禮貌開口道。
「你好，我找李阿姨，以前來過的，想借用下機器，我們會付錢的。」
婦人明顯一怔，她等了片刻後才恍然道。
「哦對，老闆娘好像是說過有個女孩要來這學習。」
「你等會，我看看。」
說著，她拿出手機，眯著眼翻看了起來。
「嗯...扎著馬尾，戴著黑框眼鏡...穿著淡粉色外套...」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瞅著林清雪。
「嘖，娃娃你這打扮的也跟描述的不像呀！」
「你是不是搞錯了？」
林清雪今天穿著淺褐色的大衣，頭髮披散在肩頭。
一副高冷禁慾的模樣，跟老婦人口中那有些幼稚的搭配，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林清雪連忙道。
「可能也有其他的學生來這學習，不過我們都是會給錢的。」
「您這邊不是花錢出租使用的嗎？」
聞言，婦人搖頭笑了起來。
「娃娃，我們這每天都那麼忙，出租給你們學生用能賺幾個錢？」
「連工人的工錢還有出貨都耽誤了。」
「這附近的作坊，哪裡有人會出租給別人用啊。」
「跟你們書上講的那個道理一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對吧？
婦人說著，突然想起什麼繼續說道。
「不過，我也聽老闆娘說過，是會給個學生來這用。」
「是去年的時候了，那會是個男孩。」
「當時還幫咱們幹了幾天活呢，我們下班他也不走，給老闆娘那兒子補課呢，人也機靈，長得也俊。」
「最主要的是，人還不是做做樣子，老闆娘那兒子的成績，還真提上來了，這可把她高興壞了！」
「雖然他就帶同學來用過幾次，我離著遠也沒看清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但是後面那男娃有空都來給免費當家教。」
「這不，今年老闆娘那娃娃，還考上重本了，樂死她了！」
......
聽著老婦人絮絮叨叨的話。
林清雪瞳孔一縮。
她怎麼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這些場地是付費就能用啊。
而且，那會陳子安又要當助教，又要來著維持跟工坊的關係。
以便讓自己隨時都能借用上機器。
這...該有多辛苦啊。
怪不得那段時間，陳子安好似很忙，每次見他都一臉疲憊。
看著自己又總是欲言又止。
原來...是這樣嗎？
林清雪的心情猛地揪起。
雖然她也認為自己願意當陳子安的女朋友，是在報恩。
可實際情況呢？
在兩人之間，陳子安的付出卻比她多得多。
除了一開始的那個暑假，也是愧疚感最強的時候。
林清雪有主動的想辦法逗陳子安開心。
會給他寫情書，會帶他外出爬山、看雪。
而現在呢？
她逐漸變得，只是會在節假日跟生日的時候。
機械式或者應付式的給陳子安送上禮物跟祝福的話。
直到最近的一次生日，她甚至連生日快樂都還沒說出口。
...
正在胡思亂想的林清雪被趙小雅拉到一旁。
「清雪，人家不肯那就算了，可能已經有約了，不方便。」
林清雪這才回過神來。
她轉頭看了看這個作坊，這裡有她跟陳子安一起共同的回憶。
而後，林清雪回頭看向趙小雅，笑道。
「小雅，你手機給我。」
「我給陳子安打個電話問...」
林清雪的話還沒說完。
就聽見後面傳來有些膽怯卻熟悉的聲音。
「奶奶您好，請問下李靜阿姨是在這裡嗎？」
林清雪回頭。
卻是看見一道身影。
高馬尾...黑框眼鏡...淡粉色外套...
這..是蘇婉柔？！
林清雪才猛然想起。
好像除了髮型，蘇婉柔確實是這種打扮。
那個老婦人正準備關門，見到蘇婉柔時，瞬間眼睛一亮。
「哦，娃娃你來了啊。」
「快進來快進來，李阿姨等著你呢。」
「謝...謝謝。」
蘇婉柔有些受寵若驚，她小心的上前攙扶著老婦人，一起走了進去。
林清雪在一邊看著全程。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砰！
大門關上了。
林清雪銀牙輕咬。
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在翻湧。
又酸澀又生氣。
一旁的趙小雅哪還能不明白什麼情況。
她嘆了一口氣。
「哎清雪，我覺得陳子安估計是真的生氣了。」
「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女朋友跟別的男生走得太近。」
「不過你這都道歉了，聊天記錄也隨他看，現在也跟那葉辰劃清關係了。」
「他這賭氣也久了一點吧。」
趙小雅說著，有些猶豫道。
「清雪，是不是你還做了別的事，讓他不高興？」
林清雪臉色極其不好看。
「小雅，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單這葉辰的事，要是陳子安他一早跟我挑明了說，會介意我主動關心葉辰。」
「我早就會跟他保持距離，我跟陳子安的關係也不至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聞言，趙小雅仔細代入了自己。
若是自己發現了另一半跟異性頻繁聊天，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想了想，她試探性的問道。
「真的...沒有說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