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罵了一句髒話,又想起這是金主,只好壓低聲音說:「你不打電話來我們馬上就要得手了,你現在打電話來幹什麼,不是打草驚蛇嗎?」
董音聽到還未有什麼動作,心裡長輸的一口氣:「你們快把她放了?」
「放了?」那人看著已經躺在地下的沈涵:「放不了,她現在都躺下了。」
董音那顆心又懸起來了:「不是說還沒有得手嗎?」
「是啊,我們只是把她敲昏了,你不是說要把她弄死嗎?」那頭的人也有些奇怪:「這離你的要求還有一點距離。」
董音不知道自己從哪裡找的這兩個傻子:「你們現在趕快走,不要暴露出來是我找你們,錢我還是照樣付給你們,這個事到此為止。」
董音左想右想,還是得自己過去把沈涵扶起來。
她有合適的理由,給沈涵送衣服。
沈涵躺在衛生間的地上,董音一進去裝模作樣的大喊:「沈涵,沈涵,你怎麼了?」
更是扮演好閨蜜的樣子,把沈涵從衛生間扶起來往外走。
沒走兩步,就碰到陸慎。
後者看見沈涵昏迷不醒,急忙雙手接過來,直接打著抱走,心裡著急的厲害。
董音看見這一幕心裡很不是滋味,可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自己要擺脫嫌疑,跟著陸慎小跑幾步:「我剛剛一進衛生間就看到沈涵躺在地下,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陸慎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將沈涵放在后座,吩咐司機:「去醫院。」
董音只敢在他們走之後發脾氣,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被浪費了,以後再想有這樣的機會,難上加難。
沈涵在半路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車裡,陸慎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
「我這是怎麼了?」沈涵雖然醒來,但還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陸慎回頭,嘆了一口氣:「你啊,就是太心軟了。」
沈涵在醫院檢查完確定沒有什麼事情以後,才想起來發生什麼。
「我剛剛進衛生間,正在擦衣服,不知道後面什麼時候來了兩個人,之後我就失去知覺了。」
陸慎撐著腦袋,心中無限懊惱自己晚來了一步。
「掛了電話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日子好不好過和你有什麼關係?當我找過來的時候,董音一口咬死沒有見過你,後來,大概是我嚇唬她,她才自己露出馬腳。」
沈涵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掉頭就回去與她對峙。
陸慎及時制止了這個想法:「她雖然說謊了,但是這次是她品行的有問題,我們現在手頭上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你看見的那兩個人和董音有關係,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瞎猜的。」
沈涵無奈,可以知道這就是事實。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陸慎勸說:「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保持一個防人之心。」
沈涵實在想不通怎麼老遇見這樣的事情,以至於第二天早上一醒來的時候腦子裡還在回想。
所幸,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走上正軌,哪怕她這個老闆不在也能夠正常運行。
秘書笑:「老闆,你現在可以找一點其他事情做了。」
沈涵托著腦袋思考秘書的話,她說的是事實。
她大手一揮,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吧。
陸慎剛進門就聽見這一句話,不禁反問:「什麼是有意義的事?」
她還沒有想明白,一道靈光從腦子裡閃過:「我想做投資人,如果有誰鬱郁不得志,我或許可以幫她一把。」
這就是陸慎所說的心軟,他雖然支持沈涵每一個想法,但是從自己這一方面還說他很少做無意義的投資。
「你喜歡就行。」
沈涵晚上本來是有一場應酬,臨時改了,她還想著這幾天遇到的事情,一轉眼走到了酒吧門口。
算了,正好喝一杯緩解一下心情。
沈涵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調酒師過來問她要喝些什麼。
她並不常來這些地方,微笑著說:「來一個你們這賣得最好的吧。」
「好。」
調酒師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把東西端上來:「這杯酒叫做回憶,請慢用。」
回憶?
這麼奇怪又多愁善感的名字。
沈涵不是為了喝酒而來,看看四周的人,這些人裡面或許有白天上班的白領,或許有學生。
其實這些才是沈涵以前的生活。
「回憶?」旁邊有一個女孩子,似乎比自己要大一點,聽到沈涵與調酒師的對話,笑了一下說:「還真是一個小眾的名字。」
沈涵應聲:「也不是很小眾吧,誰還沒有回憶?」
那女孩子像是已經喝多了,皺眉說:「我就沒有回憶,我一直有的都是夢想,可是啊,夢想為什麼總是那麼難以實現?」
這句話戳到了沈涵的心思。
曾幾何時,沈涵也是這樣想的,到底多久才能夠賺到錢?到底多久才能夠不被人欺負?
這就是那個時候沈涵的夢想。
雖然很小很小,可是總是那麼難以實現。
眼前的女孩子不到一會兒就喝完了一杯酒,指著那杯回憶對調酒師說:「麻煩給我來一杯一模一樣的。」
「你的夢想是什麼?」
很老套的一句話,可沈涵對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產生了好奇。
「我?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是個導演,我的夢想就是把握自己所看所想的拍出來,然後放映,讓所有人能夠體會到我的內心思想。」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可是,為什麼這一切這麼難?為什麼實現夢想的道路總是那麼遠那麼長,好像走也走不到。」
沈涵難免不想起以前的自己,她也想,到底這條挫折的路要走到什麼樣的地步才算走完?到底要付出多少才能夠得到一點點回報?
那女人借著酒勁,繼續說著她的日常:「我每天就是到處去找投資人,反覆的和他們說,我這個片子很好,你們有沒有興趣看一下,投我們吧,一定會有結果的。」
「你有沒有這種時刻?」
面對這個問題,沈涵點頭承認:「我有過,我那時也是這樣反覆的問別人,我做的這個方案可以不可以?有沒有人能夠認同我?」
「然後呢?」
「雖然有人認同,但大部分人不認同,同事們都看不慣你獲得的這些,不停詆毀你。」
以己度人,一直是沈涵的特長。
沈涵很認真的問她:「你可以把本子拿來我看一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