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

  陸呦解決了麻煩之後,立刻給沈思思打了電話。

  沈思思剛「踩著風火輪」跑出禮堂,接到電話便又折返了回去,在洗手間門口見到了陸呦。

  「怎麼,你自己借到了?」

  「嗯,借到了。」陸呦點點頭,並沒有提到蔣鐸。

  還是沈思思觀察力敏銳,發現洗手間門後面的把手上,掛著一件藍白色的校服外套。

  她拿起校服,問道:「這是誰的啊?」

  陸呦趕緊接過外套,嗅了嗅,說道:「是剛剛借我衛生間的那個人的。」

  「哇,借你衛生巾,還順帶把校服外套也借給你了,這也太貼心了吧。」

  陸呦猜測,他多半是想讓她用來擋一下後面,不過好在陸呦並沒有蹭到褲子外面,所以暫時也不需要用校服遮擋。

  沈思思見她把校服緊緊抱在懷裡,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我看著校服有點像男生的啊。」

  「我們學校校服,男女都一樣,你怎麼就看出是男生的了?」

  「這還不容易,這校服明顯是大size,女生的XXL都沒這麼大吧?」

  陸呦無言以對。

  沈思思笑著用胳膊肘擠了擠她:「聞一下,就知道是誰的了?你是什麼狗鼻子呀!」

  陸呦不想她再繼續當福爾摩斯,索性承認道:「是蔣鐸的,滿意啦!」

  「我的媽呀!」沈思思捂嘴驚呼:「這也太…太…太英雄救美了吧。」

  「這算什麼英雄救美,以前我救他的時候..多著呢。」

  沈思思拉著陸呦站在窗邊,給她推理道:「從禮堂到校園超市,這一來一回少說兩公里吧,他就算是踩著風火輪也沒這麼快,衛生巾是哪兒來的啊?」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借的吧。」

  「借的?」沈思思搖著頭,表示不相信:「蔣鐸去女生那裡借衛生巾,你覺得可能嗎!如果是真的,這事兒過不了五分鐘就會在各大校園群和論壇上傳瘋。」

  陸呦也覺得他不太可能去問人借,再說沈思思都沒借到,他怎麼會借到,而且還是一整包。

  陸呦想到第一次初潮的情形,那時候剛上初一,她和蔣鐸還是形影不離的朋友。

  那天下午放學,陸呦只覺得肚子痛,痛的直不起身了。

  蔣鐸便背她回家,結果走到小區門口,就感覺手上濕濕的,一看一手的血。

  蔣鐸頃刻間被嚇得臉色慘白,以為陸呦要死了,差點直接摸出手機打120,幸好這時候遇到出來接他們的保姆,這才趕緊把陸呦帶回家。

  蔣鐸不明白為什麼不叫救護車,一直守在陸家。

  保姆也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不太好意思跟蔣鐸隨便解釋,就讓他快回家了,別呆在這兒,也別多問,不嫌害臊。

  蔣鐸哪有心情害臊,他非得要見到陸呦才肯罷休,所以一直沒有回家,而是在小花園裡給陸寧輔導作業。

  半個小時後,陸呦才換了乾淨的衣服和深色的褲子,走出來,臉頰微微有些潮紅。

  蔣鐸低頭看著手機,一直在搜索相關的知識,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臉色還是有些煞白,沒有抬頭,顫聲對陸呦說:「我以為你要死了,我真的以為你要死了……」

  「我不會死的。」陸呦見他情緒激動,於是趕緊拍拍他的肩膀:「我怎麼會死呢,媽媽說每個女孩長大了都會這樣。」

  蔣鐸點了點頭,還是心有餘悸:「陸呦,你要好好長大,別死啊。」

  這話聽著有些孩子氣,但是說得格外認真,於是陸呦也認真點頭:「嗯!我答應你。」

  陸呦看到他衣服背後還有血跡,越發不好意思,低聲道:「我把你衣服弄髒了。」

  蔣鐸回頭望了望:「這個,沒事,我回去洗一下就好。」

  「多難為情啊,別人問你,你怎麼說?」

  「就說是我自己受傷了。」

  「你脫下來,讓阿姨幫你洗吧。」

  「我不能光著膀子從你家出去。」

  陸呦想想,覺得也是,她湊近他耳朵,小聲道:「那哥哥,你一定要幫我保密哦,不要告訴別人。」

  蔣鐸認真篤定地點頭:「嗯,我會當成自己秘密來守護。」

  而那天以後,蔣鐸似乎真的把這個秘密,當成了自己的秘密,也會隨時在書包里放一包未拆封的小袋裝衛生巾,以備不時之需。

  甚至在記時間周期方面,他比陸呦還要更上心一些,往往在提前好幾天的時候,就監督她要喝紅棗枸杞泡水了。

  ……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過去他們好的時候,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她來姨媽也跟他來大姨媽一樣。

  不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蔣鐸難道還保持著這樣的習慣嗎。

  怎麼會呢。

  陸呦摸出了那份來自未來的信,看著上面的幾行字,陷入了沉思。

  ……

  周末,陸呦把蔣鐸的校服帶回家,放進洗衣機里,洗乾淨之後,沒有用烘乾機,而是掛在院子裡曬了一下午,讓衣服有了暖暖的陽光的味道。

  不過在取衣服的時候,陸呦發現校服的衣角有一個被菸頭燙壞的圓洞。

  陸呦忍不住用指頭摳了一下圓洞,還挺大一個呢。

  她拿著衣服噔噔噔地跑回家,在生活陽台邊找到了保姆阿姨,問她要了一盒針線。

  阿姨好奇地跟了上來,看她穿針引線似乎要給衣服縫補,她笑了起來:「哎喲大小姐,你會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陸呦自信滿滿地說:「我們陸家可是做時裝生意的,我平時看你、看我爸縫補,看都看會了。」

  陸寧在吧檯上一邊寫作業,一邊拆台道:「你就吹吧,上次硬要給我的牛仔褲縫扣子,結果把手給戳出血呢。」

  「哼,我技術進步了!走著瞧吧。」

  阿姨坐在邊上,好奇地看陸呦穿針引線縫縫補補。

  很快,陸呦便大功告成:「補好了,阿姨你看看。」

  阿姨接過校服看了看,陸呦縫補的地方就像長了一個蚊子包似的,著實稱不上好技術,若說不好,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你這…」

  阿姨一時竟不知如何評價。

  陸寧管閒事地湊了過來,看了看,說道:「你縫的…像一朵人體菊花!」

  陸呦大怒,一腳踹開陸寧的屁股:「你才人體菊花呢!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

  陸寧無辜地說:「本來就是嘛,縫得這麼難看,邊上都起褶子了。」

  陸呦看著自己縫補的地方,的確周圍布料牽扯著,奇奇怪怪,她失望地坐在椅子上,端詳了好半晌,突發奇想,跑到爸爸的工作間,拿了染料筆,在縫補的位置塗鴉勾勒,把正中間那坨被陸寧稱為「人體菊花」的地方,勾成了向日葵的花蕊,外圍則畫了一朵別致的小葵花。

  這下子總算救過來了。

  ……

  放學之後,沈思思和陸呦走出了校門,陸呦手裡拎著蔣鐸的校服,本來想送到他的教室門口,沒成想蔣鐸他們走得這樣快,應該是還沒放學便早退了,所以撲了個空。

  校門口很熱鬧,街道對面圍聚了不少同學,起鬨喧鬧。

  沈思思拉著陸呦過去看熱鬧,陸呦本來沒多大興趣,走近了卻發現蔣鐸就在人群之中。

  有個穿辣褲吊帶,身材纖細窈窕的女孩,好像在跟他告白。

  蔣鐸戴著鴨舌帽,挑著下頜,面含微笑地望著她,眼底露出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似覺得好笑,又似不不以為意。

  而他這神情,越發讓周圍圍觀的女孩們荷爾蒙躁動起來了。

  「郎才女貌啊。」

  「這絕對有戲,你看蔣鐸的眼神,熱辣辣的。」

  「他倆在一起那真的是神仙cp了。」

  ……

  這時,陸呦身邊,沈思思「咦」了一聲:「這不是職高校花嗎?」

  「職高校花?」

  沈思思對她解釋道:「嗯,隔壁職高身材最好的女孩,好像叫楊黛汐,聽說她是出了名的高冷,對身邊男孩不屑一顧,沒想到居然會主動追求蔣鐸。」

  陸呦打量起了楊黛汐來,她的確和陸呦她們這種穿校服的普通高中女生很不一樣,不止是漂亮,她身上有種無拘無束、自由外放的氣質,也是被應試教育壓抑的普通高中生沒有的。

  看到她,就連沈思思這樣張揚的女孩,都忍不住搖頭:「我覺得蔣鐸大概率會喜歡這一掛。」

  陸呦望向沈思思,訝異問道:「為什麼?」

  「感覺啊。」

  「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感覺?」

  「任何普通高中男生,都很難拒絕楊黛汐這款女孩吧。」

  陸呦不依不饒地問:「為什麼普通高中男生會很難拒絕她?」

  沈思思嘴裡叼著棒棒糖:「為什麼你今天會有這麼多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說的沒邏輯。」陸呦道:「普通高中男生很難拒絕她,並不意味著蔣鐸也很難拒絕他,而且你也不知道蔣鐸究竟喜歡哪一款。」

  連她這個青梅竹馬的小夥伴都不知道,沈思思怎麼會知道呢。

  沈思思倒是饒有興味地望向了陸呦:「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她告白成功咯,扯這麼多歪理。」

  「誰扯歪理啦。」陸呦悶聲說道:「我才不在乎,成功不成功,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

  「那我們拭目以待唄,看看我們學校最受歡迎的蔣大帥哥,會不會被隔壁職高最受歡迎的校花給攀折下來。」

  陸呦看著遠處鬧哄哄的場景,忽然有點心煩意亂,說道:「瞎湊什麼熱鬧啊,今天晚上作業這麼多,不趕快回去寫,又要熬夜了。」

  說完,她不由分說地拉著沈思思離開了。

  沈思思本來還想蹲一個結果,卻看到陸呦臉色陰沉沉的,她只好收斂了笑意,跟著她一起離開了。

  然而,走了沒幾分鐘,陸呦卻驀然頓住了腳步。

  沈思思看著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陸呦趕緊取下了書包,在書包里翻找著什麼。

  沈思思見她找了半晌也沒找到,最後直接把書包里的書全部傾倒了出來:「你找什麼呀?作業忘帶啦?」

  陸呦一言不發,終於,在書頁夾層里找到了那個粉色的信紙,拆開來,看著上面的那一行字——

  「不要放開他!」

  沈思思費解地看著陸呦,陸呦的神情,同樣費解,眉心緊緊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終於,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收好書包單肩背著,朝著人群聚集處走了過去。

  沈思思見她竟然又折返了回去,叫了聲:「哎?你做什麼啊!」

  陸呦一直覺得,這封信,大概是在等一個契機。

  一個如果不下定決心、便要後悔一輩子的關鍵契機。

  也許…就是現在。

  陸呦頭也不回地擠進了人群,走到蔣鐸面前,將衣服遞還給了他。

  蔣鐸原本用很放鬆的姿態依靠在摩托車邊,見陸呦忽然過來,他下意識地收斂了吊兒郎當的姿勢,稍稍站直了身體,接過了她遞來的衣服。

  陸呦神情自然,還了衣服之後,也沒有馬上離開,就這樣大咧咧地站在摩托車邊玩起了手機。

  蔣鐸見她沒走,問了聲:「還有事?」

  「沒事。」陸呦道:「你不是不和我說話嗎。」

  「……」

  「不用管我,太陽有點大,我在這兒躲躲。」

  楊黛汐本來堵著蔣鐸,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在他這兒要一個準確的結果,能不能成一句話,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站在他倆身邊跟個木樁子似的,要多礙眼有多礙眼。

  她不善地打量著陸呦。

  這小姑娘無論神色還是動作,都夠綠茶的,滿身都是好學生的清純氣,一看和蔣鐸就不是同一類人。

  「你誰啊?」

  陸呦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我不是誰啊。」

  「你杵這兒幹嘛呢?」

  「不幹嘛啊,我不能站這兒嗎?」

  陸呦也是擺明了,要在這裡坦坦蕩蕩地「棒打鴛鴦」。

  楊黛汐忍耐著,說道:「我和蔣鐸有事要講,你能不能靠邊站著。」

  陸呦果然聽話地靠了邊,站在了梧桐樹下:「站這兒行吧。」

  楊黛汐最討厭的就是陸呦這樣的女孩,裝純又很作,索性不再對她客氣:「你有病是不是,故意擱我眼前裝純呢?我讓你靠邊,是讓你滾遠點,別在這兒礙眼!」

  蔣鐸本來也沒想聽楊黛汐在這裡逼逼叨叨,這兩周她天天放學來堵他,他已經很不耐煩了,這會兒聽到她最後這句話,臉色頃刻沉了下去:「你說誰有病?」

  楊黛汐茫然地看著他:「我是有事要跟你說才…」

  「我對你要說的事,半點興趣都沒有,拿著你要的答案滾。」

  楊黛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蔣鐸以前拒絕過一些女孩,不過都是談笑風生間輕輕揭過,從來沒有這般不留情面、讓人下不來台。

  她掃了眼陸呦,大概猜到了他怒意高漲的原因。

  楊黛汐臨走的時候,狠狠剜了陸呦一眼。

  打發了這位難纏的追求者,蔣鐸回頭望向陸呦,陸呦聳聳肩:「哦豁。」

  「......」

  「找我有事?」

  「真沒有,我就來還衣服。」

  「只還衣服?」

  「唔…還有就是謝謝你那天的…解圍。」

  蔣鐸想到那天的事,表情有些不自然,沒說什麼,坐上摩托車便要離開,陸呦忽然按住了他的摩托車后座。

  「等下。」

  「還有事?」

  「我想起來,有道數學題不會做,你能不能幫我講講啊?」

  「陸呦。」蔣鐸拉長了調子,眼神帶了幾分無奈:「別演,行嗎,有事直說。」

  「沒演!真的!真的不會!」陸呦發誓賭咒:「這個知識點如果不弄懂的話,今天晚上家庭作業就沒辦法完成了,那明天我就會被請去辦公室喝茶了,你知道我們班那個數學老師吧,號稱暴躁小泰迪,他可凶了!」

  在陸呦逼逼叨叨的片刻,蔣鐸已經拿出鑰匙鎖了摩托車,然後拎著她的衣領,朝著人行道對面的711便利店走去。

  「講完就給我回家。」

  「一定!」

  ……

  沈思思目瞪口呆地看著陸呦和蔣鐸的背影,沒想到一貫老實聽話又穩重的陸呦,竟然會去纏蔣鐸。

  誰不知道這位大佬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前一秒笑著,後一秒就能讓別人哭出來。

  她大概猜到他們關係好,但是沒想到能好成這樣,她這一而再的挑釁,蔣鐸對她竟然半點脾氣都沒有。

  陸呦回頭沖她擠擠眼,讓她先回家,不要管她。

  便利店裡,陸呦買了一罐冰鎮可樂,走到了自助桌邊。

  蔣鐸正拿著她的數學練習本和教輔資料,學習該章知識點。

  「你也不懂這道題啊?」

  「上課睡覺,聽漏了。」蔣鐸漫不經心地回應:「不過現在懂了。」

  說完,他把草稿本推過來,寫了兩個公式,準備給陸呦講解。

  「等下,你就看看書,然後學習了幾分鐘,就會做了?」

  她可是特意找了道難度係數五星的題給他做呢。

  蔣鐸表情自然,理所當然道:「這很難?」

  「……」

  陸呦撇了撇嘴,將可樂推倒他面前:「請你喝。」

  蔣鐸拉開了易拉罐瓶蓋,正要仰頭喝下,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把可樂遞給了她:「你喝吧。」

  一貫如此,無論是好吃的、還是其他物件,他都會本能地先讓給她,她不要,他才會享用。

  陸呦擺擺手:「我不渴,特意給你買的。」

  蔣鐸喝了一口,問道:「你到底聽不聽。」

  「聽!」

  她坐到了蔣鐸身邊,認真地聽他講著數學題,柔順的髮絲垂下來,掃在了他的手臂上,就像沾染了涼涼的雨水一樣。

  蔣鐸有些心猿意馬,望了她一眼。

  小姑娘認真地看著題,眉心微微蹙起來,似真的在認真思考著。

  她的五官...明顯長開了,不再是小時候的稚氣未脫,而是多了幾分少女的明艷和嫵媚。

  蔣鐸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給她講完了題,然後又讓她在他面前演算了一遍,確定她都懂了,這才作罷。

  講完題,他便要起身離開,陸呦的手立馬落在他手臂上,按住了他。

  「還有事?」

  「你剛剛會答應她嗎?」陸呦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如果沒有我當程咬金,你會答應嗎?」

  「會啊。」蔣鐸扔了筆,輕佻地笑了下:「她是所有告白的人里,最漂亮的一個,為什麼不答應,我又不傻。」

  陸呦望向了他,表情很嚴肅很認真:「你說真的?」

  「真啊。」蔣靠著椅背:「老子從不說假的。」

  說完,他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

  陸呦顯然沒有注意到他這個掩飾性的下意識動作,只是怔怔地望著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驟,神情明顯有些失落:「你喜歡她嗎?」

  這句話,蔣鐸沒有立刻回答。

  她又悶悶地補了一句:「只有喜歡,才會答應在一起吧。」

  「我喜歡的人…」

  蔣鐸低頭,眼睛埋進了眉弓的陰影中,嘴角掛了蒼涼而無奈的笑:「我喜歡的人…」

  他重複了兩遍,但後面的話卻始終沒能說出來,就像燒開沸騰的水,被堵在了水壺裡。

  陸呦等著他後面的話,然而他挑眉望向她:「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在意?」

  她的心驀然被這句話刺痛了一下,一陣窘迫襲上心頭,她結結巴巴說:「有…有關係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摘你桃花嗎,因為…因為…」

  蔣鐸湊近了她,近距離地觀察著她每一絲細微的情緒變化:「因為,什麼?」

  「因為那封信!」陸呦迅速反應了過來,然後一本正經地對蔣鐸道:「沒錯,就是那封來自未來的信,信上說,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就算在一起,將來也會分手。」

  蔣鐸移開臉,冷笑了一下:「你瞎扯什麼。」

  「是真的!我是為了挽救你不幸的感情之路,才來棒打鴛鴦的!」

  「理由呢?」蔣鐸擺出一副「我看你瞎編」的神態:「為什麼我們會分手?」

  陸呦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為你和她,八字不合。」

  蔣鐸眼底盛了笑:「你知道的挺多。」

  「全靠那封來自未來的信。」

  「那信上有沒有說,我和誰八字比較合?」

  陸呦脫口而出:「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