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秘密揭露
好似一枚震撼彈在他的顱骨中心炸響。
仿佛那一瞬間連腦花都在波動。
這大概是錯覺，但神樂光確實能感覺到一波接一波像海嘯一般的眩暈感沖襲而來。
他站著失去意識，大概有個零點幾秒後迅速恢復過來，就像困到極致打了個盹又瞬間清醒過來一樣，渾身一震，隨後便是難以抑制的酥麻傳遍全身，讓他站都站不穩。
剛剛聽到的是什麼？
桐生日奈？
能從作為自己初中班主任的三浦老師口中得知這個名字，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桐生日奈也曾經在這裡上過學，而且就是三浦老師負責的學生之一，和神樂光他們一樣。
聽老師說起她的語氣，桐生日奈分明就是和他們同一屆的學生！
但是，這，這不可能啊。
三浦老師作為國語老師負責的只有他們那一屆年級的學生，如果說桐生日奈也是她的學生，而且成績和綾小路千代不相上下，那麼他在上初中時不管怎麼樣也會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可事實卻是相反的。
在他的印象當中，年級成績接近小日向素世的是綾小路千代，從來沒有聽說過『桐生日奈』這個名字。
記憶和現實，產生了矛盾。
越是思考，就越是恐懼。
因為神樂光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到目前為止，對神樂光指出過他記憶中的錯誤的，只有桐生日奈一個人而已。
愛城花戀和小日向素世刻意都對此避而不談。
由於上次神樂光的昏倒，桐生日奈就讓她們改變策略，她認為這樣過分刺激神樂光的大腦可能不是好事，他腦袋的外傷甚至都還沒好，上次暈倒的時候沒有影響到傷口已經是萬幸。
所以，無論是愛城花戀還是小日向素世，在和神樂光相處時都沒有直接提起桐生日奈的事情。說到底，要讓他恢復記憶又不是只有這一種方式。
結果沒想到，會在三浦老師這裡破戒。
不，真的是沒想到嗎？
將踉蹌的神樂光接住的是小日向素世，她的嘴角帶著些微弧度，抱住神樂光，用自己的身體來支撐。
「沒事吧？」小日向素世輕聲問。
和上次相比，神樂光這次倒是沒有暈過去，只是頭痛得嚴重，暈暈乎乎的晃了晃腦袋：「我沒，沒事」
見神樂光痛苦的樣子，小日向素世眼裡充滿了擔憂，也有一絲堅定的決意。
自從上次他暈倒後，桐生日奈就被嚇破了膽，特意讓他們不在神樂光面前提起她的事情，以免再釀出事故。
然而小日向素世在諮詢了自家的家庭醫生後，對此有不同意見。
醫生和她的意見一致，神樂光不僅不需要隱瞞，反而需要更多的刺激大腦皮層，讓大腦習慣這樣的衝擊並逐漸適應，以挖掘出潛藏的深層記憶。
這才是讓神樂光快速恢復記憶的辦法。
桐生日奈那種簡直是老年人養生，綾小路千代的威脅就近在眼前，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他這是」
小日向素世看向從椅子上驚訝站起來的三浦老師，歉意的笑著說道：「抱歉三浦老師，神樂他身體可能不舒服，我們先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好好，需不需要我帶你們去保健室？」
「應該不用，如果要去看校醫的話，我還記得位置。」
「好吧。」
「等等。」
小日向素世想要帶神樂光離開，後者卻突然站住腳步，回頭看著老師問道：「三浦老師，你認識綾小路千代嗎。」
「什麼？」三浦老師露出茫然的神色，還想了幾秒鐘才回答：「抱歉，好像沒聽過，是文京中學的學生？」
「.沒什麼。」
神樂光臉色一暗，轉過頭一腳輕一腳重的離開教師辦公室。
兩人走下樓，在路過一樓走廊的公共洗手盆的時候，神樂光讓她停一下，開了些冷水潑臉。
冰涼的觸感在臉頰上擴散。
沖洗了臉，他的雙手就一直撐在洗手盆的邊緣，低頭不語。
小日向素世在旁邊看著他，也是一樣的沉默。
「.為什麼什麼都不說。」過了良久，神樂光才低著頭說道。
小日向素世莞爾一笑：「你想讓我說什麼。」
「少裝糊塗！」神樂光用力砸了瓷質的洗手盆邊緣一下。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了，放緩了聲音說道：「.素世，我必須嚴肅的問你一個問題。」
「嗯。」
「我的記憶，出錯了嗎？」
「嗯。」
「千代，她沒有在這裡上過學？」
「嗯。」
神樂光握緊了拳頭，冷汗直流。
現在他的心情，就如同被人告知哥斯拉是真實存在的，隨時都有可能從海里冒出來一樣。
在他記憶中的中學生活，綾小路千代毫無疑問占據著很多戲份。
她在二年級和自己同班，和自己、素世一起加入了戲劇部，而且在今年，神樂光向她告白，讓他們成為了戀人。
一切都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好。
可是，現在卻要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是虛偽的。
但這不合邏輯。
如果綾小路千代從來沒有來文京公立中學上過學，那麼和他在一起的，他鼓起勇氣告白的究竟是誰？
越是回想細節，頭痛就越劇烈，他的手不住的顫抖，從口袋裡取出止痛藥吞了一片下去，閉上眼睛等待了幾秒，慢慢感受眩暈的減輕。
他甚至不敢確定，『綾小路千代』究竟是否存在了。
桐生日奈那天給他種下的懷疑的種子，到如今終於開始生根發芽。
「我們到外面去吧。」
小日向素世突然說道。
她笑著抓住神樂光的手，趁他愣神，挽著他朝外面走去。
他們走出教學樓，左轉到靠近操場那邊。
文京公立中學有一棵標誌性的植物，一棵大櫻花樹。
文京中學的學生，每到春天就喜歡到樹下面賞櫻。
現在已經過了櫻花開放的季節，光禿的樹枝顯得比較冷清蕭肅，但光是它四個人都抱不過來的樹幹，就足以給人帶來震撼。
對小日向素世來說，這裡更是有著特殊的紀念意義。
因為，她就是在這裡對神樂光告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