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神跡
每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
對有些人來說的美夢是談戀愛，但對另一些人來說是開高達，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因此，夢的內容不可能一致。
雖然沒有經歷過，但神樂光覺得小森愛的所謂『美夢』，應該是讓目標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東西，做一個實現願望的夢。
假如這個猜測準確
綾小路千代，難道想當他母親？
神樂光不由打了個冷顫。
不對，她想成為的母親和通常意義上的母親還不一樣。
準確的說，是想占有和囚禁他。
喜歡是感覺到了，但這種愛也太沉重了！
一股惡寒襲來。
宛如第一次看到小日向素世的咒語級病嬌讀心。
那讀心圖像上，變大的綾小路千代不斷盯著變成嬰兒的他自己，強調的是目光和注視，這似乎暗示了些什麼。
難道說這次不顧風險跟上來，就是為了讓自己不離開她的視線？
說起來，在綾小路千代主動跟他和好之後，感覺到的目光確實是變多了。
他之前還有些擔心，是不是幸福教暗地裡對綾小路千代做了什麼，才讓她表現得這樣怪異，沒想到會是這麼單純的理由。
單純到，令人同情。
綾小路千代變了。
她的理想和理智，已經隨著那次分手被扭曲。
神樂光一直以為，綾小路千代對那段感情失利的表現很淡然，是因為她在愛情觀上比桐生日奈更理性，或許神樂光這個人對她的影響根本沒有那麼大。
但是他錯了。
並不是影響不大，而是綾小路千代更懂得隱藏自己，表現得很淡然而已。
而在她身邊的神樂光居然一點也沒感覺到！
她的美夢是獨占。
這是因為失去才造成的執念。
而她失去的到底是什麼，這是一個無需思考的問題。
神樂光不忍再繼續看下去，抿著嘴移開視線。
等眼前的事結束以後，再和綾小路千代好好聊一次吧。
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要以什麼立場勸慰對方，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加害者同情被害者更可笑的事情了。
這就是他不想隨便看別人內心的原因。
很容易因為一兩句話，一兩個畫面，就把自己的情緒搞得一團糟。
而且更糟的是不小心知道某些不該知道的秘密。
這會讓人與人之間相處變得非常尷尬，不知如何面對。
神樂光心亂如麻，甚至不用演技，都可以完美模仿出陷入美夢之人的神態了——迷茫、呆滯。
直到一聲清脆的拍手聲將他驚醒。
他和台下的其他人一樣猛地清醒過來，抬頭看向台上。
拍手的是田中教主，他放下手，微笑著對大家說：「各位，做了一個好夢嗎？」
台下的大家慢慢緩過神來，面色各異，激烈的互相討論。
「我剛剛看到我妻子了，真的，我做夢都想殺了她，剛剛實現了！」
「真的嗎？我夢見的是我兒子，他長大了，跟我一樣很幸福。」
「你們的夢怎麼和我不一樣？我當上了明星，去環球旅行，還和外國的女明星交往了。」
「為什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夢，他們是怎麼讓所有人同時睡著的？催眠氣體？」
「不對，這是神跡！」
所有人都很激動。
因為在夢中，他們確實體驗到了自己早就想做，但暫時或永遠完不成的目標，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和田中教主說的一樣，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美夢』。
美好的幻想，夢幻般的夢境。
而令其實現的幸福教，還有施展神跡的巫女，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頓時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一些原本勉強維持著理智，半信半疑的人，也隨著思考，對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唯物主義產生動搖。
有些人提出，他們進入這間會堂以後一直在吸入某種催眠氣體，所以才會陷入夢中。
但反駁的人觀點也令人信服，因為人的體質是有差異的，不可能控制三十多個不同年齡不同性別的人，在同一時間入夢。
更不可能同一時間，因為一聲拍手而瞬間清醒。
如果是吸入了催眠氣體，在醒過來的時候肯定會覺得身體不舒服，可是他們並沒有這種體感，而是像真的做了一場夢一般在座位上睜開眼，除了脖子有點小酸，身心舒暢。
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剩下的就只有真相——這是超自然力量。
這還是所有人中比較理性的人的想法。
剩下的那一半原本就已經瘋狂的人，親身經歷一次『神跡』之後，更是開始對幸福教的教主和巫女小森愛頂禮膜拜。
有雙手合掌不停祈禱的，有發瘋手舞足蹈的，有在椅子上下跪的。
簡直是群魔亂舞。
相比之下，綾小路千代算是最冷靜的那一批，但明顯也很動搖，瞳孔地震，眼神亂顫，一種混雜著被窺探內心的憤怒和對美夢的貪婪不停在臉上反覆閃爍。
神樂光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她才猛地回過神，轉頭看來。
「神樂？」
「冷靜，別被影響了。」神樂光平靜的說，「那不是神跡，也不是超自然力量，只是一種催眠手法。」
「催眠？可是那明明.」
「確實是假的，應該從我們上車以來就開始了，唱歌、看山水、參觀，不停加強印象。就好像古時候的法師用化學反應來做法騙人，和那個是一樣的道理。」
神樂光用虛假的推測混雜著真實的催眠知識，哄騙綾小路千代，使她逐漸相信那是幸福教精心準備的一次騙局。
「真的是這樣？」在他的不斷勸導下，綾小路千代也變得迷茫起來。
「是的。」神樂光說，「所以，無論你夢見了什麼，那或許會讓你覺得舒服，但不一定是你的本心，冷靜點，記住這是x教的手段，別讓這些惡劣的騙子得逞。」
綾小路千代表情變得微妙，自己一個人默默思考起來。
看她疑惑的樣子，神樂光悄悄鬆了口氣。
那個美夢，也許真的是綾小路千代的願望，但那並不是一個好的未來，並不正常。
現在只能先用話術讓綾小路千代穩定下來，未來再慢慢開導了，現在不是時候。
神樂光定睛看向台上的小森愛，她一直在看著這邊，見他看過來還微微歪了歪頭。
她之前和自己的小小互動，已經證明了小森愛並沒有被幸福教影響心智，她還是她。
如此一來，就更想找她問個明白了。
為什麼她會被幸福教利用，到底是自願還是被迫。
以及，如果小森愛是被脅迫，那麼幸福教究竟是如何控制一個超能力者的。
希望等下次換個場合見到她，一切疑問能得到解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