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兮按下相機，拍下了那張照片。
她仔細看了一下那張照片，兩個戴著墨鏡的人湊得很近，雖然張宇那張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就是了。
但是蘇雲兮很高興。
有點像，來時的路再走一遍。
或許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也會有不同的感受吧。
蘇雲兮是這麼想的，只是不知道張宇又是怎麼想的。
她轉過頭來，又打量了一下張宇，忍不住喊了一聲。
「Agent Z.」
張宇知道她在說什麼，兩人之前一起看過《黑衣人》，她大概率是在吐槽他這個形象。
張宇的臉離開了蘇雲兮的臉。
「我這樣不應該更像是黑客帝國或者終結者裡面的嗎？」
蘇雲兮想了想也是，畢竟張宇好像平時不怎麼沙雕得起來。
她推了推自己的墨鏡。
「那你選擇紅色藥丸還是藍色藥丸？」
選擇藍色藥丸，故事就此結束，下一次床上醒來，將會繼續在虛擬世界裡面生活。
選擇紅色藥丸，則會知道真實的世界。
張宇毫不猶豫地說。
「我的話，自然是會選擇紅色藥丸。」
張宇想著自己肯定會更想知道真實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蘇雲兮看著他，不自覺地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說起來，你今天是我的男友，不應該主動牽著我的手才對嗎？」
她的左手放在空中，似乎是在等待一個人來牽著她。
張宇伸出手來，牽住了蘇雲兮的那隻手。
蘇雲兮對著他輕聲說。
「既然如此，我就繼續帶著你探索奇境，讓你看看兔子洞有多深。」
她笑著說出來這句話，明明是相同的台詞，說出來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在電影裡面，這句話是說帶著主角繼續探索真實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
而蘇雲兮說出來，卻讓張宇如墜夢境。
這個少女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不停撥動著他的心弦。
蘇雲兮的規劃和他的規劃並不相同，顯得更加隨心所欲。
她看見可愛的貓貓會說「我們上去rua一下吧」，看見排長隊的店門會張望兩下然後指著店門喊「我也想買這個」。
張宇再次意識到，蘇雲兮本質上還是個小女孩，和年齡無關，和閱歷也沒關。
在自己面前，她就是個可愛又歡脫的小女孩，而這樣子，張宇喜歡極了。
還在喜歡？
就是喜歡！
蘇雲兮正坐在椅子上吃著糖葫蘆，張宇的手裡也拿著一串，糖葫蘆不大，是那種小小的只有十公分長、一塊錢一串的那種。
蘇雲兮轉過頭來，發現張宇正在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羞。
這個男人在看什麼呢？
她含糊不清地問。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張宇搖頭。
「什麼都沒有。」
蘇雲兮面帶警惕地問。
「真的假的？那你為什麼用這種奇怪的眼神……」
雖然張宇戴著墨鏡，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蘇雲兮能夠感受到。
她問。
「為什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
張宇回答。
「沒什麼。」
蘇雲兮總覺得他聲音溫柔，和往常不一樣。
她沉默一會問。
「你怎麼回事，讓我感覺怪噁心的。」
張宇怒了。
這個麻煩女人。
對她稍微溫柔一點她反而還會覺得自己麻煩。
張宇咬著糖葫蘆，鬆開了那隻舉著糖葫蘆的手，抓著蘇雲兮的臉。
「蘇雲兮，你就老實交代了吧，這種時候你才覺得很爽對吧，你這個傢伙。」
蘇雲兮喊起來。
「才不是呢，幹嘛這麼對我，不要一言不合就捏臉啊！」
不就說了一句嗎！
張宇的臉貼近了。
「你剛剛不是說讓你怪噁心的嗎？現在自然多了對吧，說實話你就吃這一套，你其實不喜歡那種溫柔系的男友，我要是溫柔的對待你，你會說你誰啊然後起一身雞皮疙瘩對吧。」
蘇雲兮的臉上多了一抹尷尬。
好像是有點。
但我絕對不是受虐狂。
可是誰讓你露出奇怪的表情，讓我以為你有什麼心事似的？
蘇雲兮問。
「那你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張宇說。
「什麼都沒有，只是單純地看著你，覺得你好看乖巧又漂亮，行了嗎？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蘇雲兮直愣愣地看著張宇，本來她還想吐槽這個男人咬著糖葫蘆就和那些動畫角色一樣，嘴裡咬著煙或者刀說話，不管怎麼都不會掉欸。
可是沒想到張宇突然說出這番話來，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一句話誇了她三次欸……
好新鮮。
她忍不住說。
「多夸兩句……」
張宇的手不再掐著蘇雲兮的臉，而是發出一聲略帶疑惑的「啊」。
什麼情況？
多夸兩句……
張宇的左手收了回來。
「嗯，很可愛。」
蘇雲兮往張宇這邊挪了挪，她的左手一直同張宇的右手牽在一起，手指放在張宇的手背上。
「這個我已經聽過了，沒有別的了嗎？可愛這種也太萬金油了，而且我都聽好多遍了，有點膩了，說點以前沒聽過的。」
張宇沒好氣地看了蘇雲兮一眼。
還給你膩上了。
「嗯，性格特別好。」
蘇雲兮又靠近了一點。
「嗯嗯，我也覺得我性格特別好！」
「雖然做事不怎麼有規劃，但是卻不會掃興，這一點很好。」
「怎麼感覺不像是在誇我，倒像是損我。」
「那我說我很喜歡這一點行嗎？」
「嗯，這倒是行。」
「和你出來玩很開心。」
「呀，我懂，畢竟我這樣明媚動人，不管誰和我出來玩都會覺得開心的吧。」
「自賣自誇這一點也很有魅力。」
蘇雲兮聽著張宇的話，高興極了，靠得更近了。
她感覺自己真好哄，只要張宇隨便說兩句她就會開心。
她右手輕輕捂著自己的嘴說。
「宇宇，你果然喜歡我對吧！」
張宇轉過來看著她，什麼都沒說。
不再是「你想多了」、也不是「搞不懂你的意思」，而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蘇雲兮突然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對勁，她的心跳加快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緊張起來。
她抓著張宇的手，臉漸漸紅了，小聲說。
「你怎麼回事，你怎麼不說話，你說點什麼啊……」
什麼情況啊這是！！
張宇最近怎麼越來越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