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聲音冰涼。
「蘇雲兮，看著我。」
這聲音像是從地獄裡面傳出來的一樣，幽森刺骨。
蘇雲兮轉過頭來，面色尷尬地看著他。
張宇抱著雙臂。
「請蘇大小姐為我解釋一下。」
蘇雲兮習慣性的兩根食指戳在一起說。
「我媽說我談戀愛都談了三年了，怎麼還沒跟你滾過床單。」
張宇盯著蘇雲兮。
「那你呢，你怎麼回答的？」
蘇雲兮不敢直視張宇。
「能別捏我臉嗎？」
張宇沒說話。
蘇雲兮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說，我肯定沒問題啊，張宇，不行……」
接著兩隻手就放在了她的臉龐兩邊，捏著她臉上的軟肉往外拉。
蘇雲兮小聲喊起來。
「輕點，輕點，我錯了嗚嗚嗚，我真的錯了嘛！」
張宇這下可沒留情。
「你居然誹謗我，你就不能想個更好的藉口嗎？！！」
這個蘇雲兮！！！
蘇雲兮略帶可憐地說。
「這問題來得太突然了，我也沒想好怎麼回答嘛，只能委屈你了。」
張宇氣不打一處來。
「我為你付出的也太多了吧！什麼叫不行，什麼叫不行？！我現在就行給你看！」
蘇雲兮有些慌地揮著手。
「等等，等等，我爸媽還在外面呢！不是不是，你這是騷擾，你這是犯罪啊啊啊啊！！！」
蘇雲兮的一張小臉被捏得紅紅的，看起來委屈巴巴，她捂著自己的臉，深深感嘆了一句。
「我真是個命運多舛的小女孩。」
張宇說。
「有沒有可能是你自作自受？」
蘇雲兮搖頭。
絕不可能。
她有些不服氣地審視著張宇。
「我覺得這話也沒什麼問題啊，你要是行能三年了我還是……」
張宇倒是想看看蘇雲兮要說出什麼抽象的話來。
「你還是什麼？」
蘇雲兮思考了一下措辭。
「就……」
蘇雲兮思考不出來，抬起頭來問。
「那我倒是想問一下，為什麼你從來沒提過這種事……」
張宇被她審視著，轉過頭去。
「我不是因為這種事和你談戀愛的。」
蘇雲兮眨巴眨巴眼。
「什麼意思？」
張宇看著牆壁說。
「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扯謊，但我是因為喜歡你，當然，說的是之前喜歡你才和你談戀愛的，也不想被你討厭。」
蘇雲兮發出「嗚哇」一聲，又來了精神，本來還紅著的臉也覺得不疼了。
「純情加冷淡，宇宇你好棒哦。」
張宇捏緊了拳頭。
「你是不是不皮一下就癢，我們之前說的那事還沒解決呢，你就這麼誹謗我名聲。」
蘇雲兮輕咳一聲，轉了話題。
「那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一整天欲求不滿，抱著我親。」
張宇面無表情地說。
「別想太多了，我只是那種會珍惜女朋友的人，你不是我女朋友了，我只是在利用你滿足我的欲望而已。」
蘇雲兮鼻子出氣。
「哼，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
什麼叫滿足欲望，說得真討厭。
可惡，張宇這麼一說她反而是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高興了。
難過的是，他對自己肆無忌憚，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高興的是，她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壞。
蘇雲兮攤開雙手。
「你也差不多該脫離前女友的熱吻，去找個新女友了吧。」
張宇聳聳肩。
「為什麼？我才不要。」
蘇雲兮試探著問。
「莫非你說的其實都是騙我的不成，你只是超喜歡我不敢說出口罷了。」
張宇說。
「怎麼會，和女人談戀愛麻煩死了，要照顧她的情緒，還要買各種東西，但是和你就簡單多了，只需要贏或者交換就行了，對我來說，你只是個便利又好用的女人罷了。」
他一口氣胡亂說完，場間安靜了幾分。
蘇雲兮聽著最後的話，心中卻是有點刺痛了。
她看著張宇，又慢慢低下頭去。
她右手伸出手來輕輕用拳頭捶在張宇的肩膀上，垂落的短髮遮蓋了她的臉龐。
只聽蘇雲兮輕聲開口。
「別這樣，就算是我聽到這種話也會傷心的……」
屋子裡面一片安靜，屋外傳來了蘇父和蘇母的聲音。
「你別動了，讓我來，你去把菜洗了。」
「行吧行吧，看看還需要什麼不？」
「不用了，再去買瓶豆奶吧，你們喝酒，我們不喝。」
「行。」
伴隨著「咚」的一聲，外面就只剩下來了水龍頭打開著，水嘩啦啦地放出來的聲音了。
屋子裡面的兩個人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像是雕塑一般。
張宇看著低頭的蘇雲兮，這才意識到自己圖一時之快說出來的話有多麼傷人。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雲兮抬起頭來，看著張宇。
她的那對水杏眼在此刻看起來多了一分憂傷。
「那你是什麼意思……那假如這次事情結束以後，你又要命令我做什麼呢？」
張宇滾了滾喉嚨。
「什麼？」
蘇雲兮又低下頭去。
「反正我對你來說也不是個好用而便利的女人罷了……你說什麼我都會去做，這種時候，哪怕你命令我和你做那種事說不定我都沒勇氣拒絕……」
張宇問。
「那要是我說，我們又重新在一起呢？」
蘇雲兮抬起頭來，看著張宇，愣了一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行不行。」
張宇聳聳肩。
「看，我也沒法強迫你不是，說你是便利的女人是我的錯，但是明明你自己也是欲求不滿的接吻狂魔，我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蘇雲兮腦袋亂亂的。
不，不是不行。
但……
啊啊啊，沒法冷靜思考了。
她抱著自己的頭。
可惡，從剛剛開始我都在說什麼啊？
搞什麼多愁善感啊。
張宇說我，我也該說回去才是！
她又瞪著張宇。
「是的，只是互相利用，你幫我躲過難關，我滿足你那卑賤的欲望罷了，哼，一會還是聽我的，說你不行你也忍著！今天一天你都是我的！」
張宇看她又恢復了囂張的樣子，鬆了一口氣。
「好好，蘇大小姐，是，我今天一天都是你的，是您卑微的、供您驅使的奴隸。」
蘇雲兮撐著下巴說。
「那，再學聲狗叫來聽聽。」
張宇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臉。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給你點洪水，你就泛濫，給你點草草，你就鋪個窩窩，下個蛋蛋，我今天真要好好教訓你。」
蘇雲兮又嗚咽起來。
「家暴男！你不是說你聽我的嗎！太過分了！！！」
外面傳來了蘇母的聲音。
「小宇，雲兮，準備吃飯了。」
兩人停止了打鬧，重新理了一下衣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