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天和盧雪......唯一的孩子,是個女兒?
那......那我是.......我是誰......
原本李牧寒的內心都已經完全將李承天當做了自己的父親,可現在,林澤口中突如其來的話語卻讓他猶如晴天霹靂。
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之前在天台,林澤問他的那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牧寒,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這個世界其實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甚至於你自己所認知的關於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會怎麼辦,你會想毀了這個世界嗎?】
自己到底是誰......
他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但他現在的記憶里卻沒有孤兒院的任何片段,他不知道為什麼,從普羅米修斯出來之後,就完全丟失了那一段記憶,同時丟失掉的,似乎還有內心裡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他真的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嗎......
「李牧寒!」
林澤的怒斥將李牧寒的思緒從漩渦之中拉了回來,他慢慢抬起頭,呆愣地看著林澤,卻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哭,是因為太過於失望嗎。失望於自己一直以為的父親,其實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很抱歉,李牧寒,我不知道要如何去勸慰你,但.......如果從我們所掌握到的檔案和信息來看,李承天,還有你之前說的盧雪,他們不可能是你的父母。」
林澤的話語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樣擊打在李牧寒的心上。
「那......那我.......我......對,對了,那您說的那個......女兒,到底是誰。」
李牧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他渴望找到答案,渴望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林澤揉了揉太陽穴,似乎也是有些疲憊。
「那孩子名叫李玲安,如果還活著,那麼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小,但我們有理由相信,李玲安也許已經並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林澤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原本林澤還打算說一些什麼,但李牧寒有些聽不進去了。
他慢慢站起身,僵硬地朝著林澤行禮道別,而後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林澤的辦公室。
「唉。」
林澤坐在沙發上,剛才李牧寒坐過的位置不由得嘆息。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經歷這些呢,這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天道,所謂的大義嗎。」
「狗屁的大義,天道。」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而後林澤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王堯一臉憤怒地走了進來。
「剛才是你在外面偷聽吧?」林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
「是我,沒錯,我也不是偷聽,我正大光明站在外面聽的。」
王堯的理直氣壯讓林澤有些無奈。
這個已經不屬於常世的男人,就連思想也與現代社會嚴重脫節。
王堯走進辦公室,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和不屈。「如果這個世界所謂的天道和大義,就是要犧牲無辜,就是要讓人承受不公,那麼我寧可與這個世界為敵!」
「省省吧,你上次犯的錯讓你錯過了自己一生所愛,現在還在說這種話,看來這些年在陰陽兩界的牢飯你還沒吃夠啊。」
「那是一回事嗎!」
王堯一拍桌子,震得林澤的辦公桌直接裂開了一道縫隙。
林澤看著王堯,他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他知道王堯雖然莽撞,但這種人所說的話,有時候才是真理。
但作為特管局的副局長,他也有他的無奈和責任。
「王堯,我知道你的心情,但這個世界的複雜遠超過我們的想像。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你別忽悠我!林澤!我這些天都打聽清楚了!我知道李承天遭遇了什麼!我真難以想像,常越竟然在李承天遭遇那種事的時候袖手旁觀!」
「他有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
「狗屁原因!」
王堯憤怒至極,他不由分說拿起茶杯,將杯中的水連同茶葉一飲而盡。
接著他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如果連最基本的正義和公平都無法保證,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李牧寒的事情沒那麼簡單,牽扯甚多,你別管了,反正下個月你又要回到陰界去了,你下次上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別給人添堵了。」
「啥意思啊!?嫌棄我了是不是!?老子雖然是跟不上時代了!但大義瞭然於心!李牧寒沒有錯!他應該知道真相!」
「有些時候,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一把快刀。」
「歪理!我不和你說了!如果常越管不了李牧寒,那我去!我給他一個公道!」
「行了,回來。」
林澤把走到門口的王堯叫了回來。
「我答應你,一定還李牧寒一個公道,但你也答應我,別再意氣用事了。」
說著,林澤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到了王堯身邊。
「我正好想讓李牧寒去做一件事,你幫我看看,合不合適。」
王堯不耐煩拿過文件。
看了幾眼之後說道:「他不是自己都沒參加過戰鬥成員的訓練嗎,你讓他去帶隊,合適嗎?」
「人手不夠,最近要處理左析和渡鴉,還有六耳獼猴,邊境之城的種子被莫里亞蒂盜走這件事也要抓緊時間去辦,還有要重建生物實驗工程室。」
「啥玩意兒啊,你說的這些我一個都聽不懂。」
王堯把資料還給林澤。
「總之,我不會讓他閒著去想那些事,而我會利用這段時間去找到真相。」
王堯點了點頭:「你最好真的會,否則我肯定把常越從辦公室里拖出來揍一頓。」
林澤並不覺得王堯在開玩笑。
事實上他曾經還真的揍過常越,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而此刻的李牧寒走出了特管局,他開著車,疲憊地打算回家洗個澡。
可就在那老爺車開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一陣界域的力量突然將他籠罩其中。
李牧寒雖然恍惚,但也沒麻木到察覺不到這件事。
在進入界域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
幾乎是本能的,他猛地開門從車內翻身而出。
在翻出來的瞬間,一個身影猛地從紅綠燈上落下,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將那輛車砸成了廢鐵。
「我的愛車啊!!!」
李牧寒抱著頭哀嚎起來,可當他抬起頭憤怒地看向那個身影的時候,卻有些愣住了。
就見站在車頂上的,是一名十多歲的女孩兒,身上穿著有些誇張的黑色皮質貼身衣物,一雙纖細修長的大腿上滿是黑色的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而她的臉上戴著如同束縛惡犬一般的嘴套,眼神之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手中一把純白色的長刀十分醒目。
這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李牧寒在普羅米修斯內交過手的零號實驗體。
她不是被莫里亞蒂抓走了嗎......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還在朝著自己發動攻擊?李牧寒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此刻顯然不是追問的時候。
「正好,上頭有命令,要把你帶回去。」
李牧寒也沒含糊,眼神之中閃爍起了同樣的金色光芒,之前一次交手,零號實驗體幾乎是被李牧寒直接碾壓。
所以李牧寒感覺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麻煩。
「界域,伏雷鳴淵!」
李牧寒大喝一聲,他的界域之力瞬間發動。他的身上金色的雷光閃爍而起,帶著狂暴和毀滅的力量。
「界域......聖潔天軌。」零號實驗體也不示弱,她低聲念出自己的界域之名。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頭頂的夜空突然破開,一道白色的天火從天際墜落,直接將李牧寒籠罩在了其中。
這種純白色火焰的灼燒立刻讓李牧寒感覺呼吸困難,就仿佛是天生就被這種白色火焰給克制一般。
他的雷光在白色火焰的灼燒下,竟然有了消散的跡象。
李牧寒的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零號實驗體的界域之力竟然如此強大,而且似乎正好克制他的雷光。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保留,必須全力以赴。
同時腦子裡也傳來了巴爾的聲音。
【小心點,這是熾天使加百列的界域,讓那個女人去應付她】
李牧寒立刻將界域轉化為了黑色的火焰。
「界域,赤龍煉獄!」
黑紅色的火焰瞬間高漲,將那從天而降的聖火徹底吞噬殆盡,同時李牧寒粗大的龍尾狠狠拍打在地面上,借著這力量,他撲向了女孩兒的身影。
女孩兒絲毫沒有任何的慌亂,比起之前那種本能的戰鬥方式。
現在的她面對李牧寒的進攻顯得是那麼遊刃有餘。
當那對純潔無瑕的天使之翼從她身後展開的瞬間,光芒便籠罩其身。
天使與惡龍的戰鬥驚動了天海市特管局的監察部門。
執行部隊迅速出動趕往了現場,當他們進入到了這一層界域之後,看到的卻是讓他們驚駭萬分的場景。
惡龍高高躍起撲向天使,卻被天使靈巧閃過,天使手中熾熱的長劍刺穿了惡龍的後背。
惡龍怒吼一聲,轉身張嘴,噴吐焚天烈焰。
天使拔劍閃避,而後兩人再次拉開身位。
「是零號實驗體!」顏羽當機立斷,拿起通訊器對林澤喊道。
「我馬上到。」
林澤回了一句,而後正在交戰的惡龍與天使再次相撞。
「界域......噬魂仲裁!」
李牧寒再次轉化了界域,兩隻手各持一把黑環所幻化的左輪槍,朝著天空之中俯衝而來的天使齊射。
而那天使居然不閃不避,直接抬起雙手,手中竟然也是幻化出了兩把純白色以羽毛作為裝飾的長槍。
「界域......審判之時。」
一瞬之間,黑色的子彈和銀色子彈互相傾斜,在天際之間炸開。
巨大的力量之下,界域敕令也開始出現了裂痕。
「工程部隊!!加強界域敕令!!」
到場的工程部成員此刻除了幫兩位主角加強界域敕令之外也做不了什麼。
【嘿嘿嘿......有意思......這是拉斐爾的界域,這小東西身體裡的東西可不得了啊......客人.......請不要留情,必須在此摧毀她!!老巴弗滅會把力量都給你!!不能讓這小畜生活下去!!】
「不要......命令......我!」
李牧寒怒吼一聲,噬魂仲裁形態,聲音的沙啞尤為可怕。
他撤去左輪,而後抬手握住了大型霰彈槍斥滅,靈魂彈藥在此刻填充完畢。
但那天空之中的天使更為誇張。
她也撤去了雙槍,抬起了一隻手,一股金色的火焰在她頭頂匯聚,而後越來越膨脹,如同一個小型的太陽。
「斥滅!」
「創世......」
靈魂之槍與金色的火焰相撞,界域敕令再也承受不住這種傷害。
但就在界域敕令即將崩碎,這力量即將撕裂現實世界的瞬間,另一股力量從天而降。
這身影在空中划過的瞬間也同時拉開了一道裂隙。
在這兩股力量快要引爆的瞬間,又有一個身影突然沖了過來,他爆喝一聲,將這兩股力量一拳砸進了裂隙之中。
李牧寒看得真切,撕開裂隙的是王堯,而一拳將這力量砸進裂隙的是常越。
唰——
同時一陣刀光閃過天際,那天使的一隻翅膀被切斷,她的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緩緩墜落。
最終由林澤將其抱在了懷中。
「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別擔心。」
林澤看了看零號實驗體的情況,而後對常越和王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