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
他大掌握著她的脖頸,溫熱的氣息緩緩靠近。→
蘇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霍西沉,別想用美色糊弄我,日記本呢?」
她一隻手捂著他的唇瓣,另一隻手攤開在他眼前。
男人垂眸,看見小丫頭手指細長,掌心紋路淺淡,父母那條線錯綜複雜,尤為顯眼。
他在她掌心裡落下一個吻。
「在抽屜里。」
蘇卿作勢要拉開抽屜,霍西沉握住她的手腕,眼眸里有些許擔憂,「蘇蘇,答應我,不管你看到什麼都要淡定冷靜好嗎?」
她睫毛輕顫一下,「好。」
霍西沉這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已經被煙燻得看不清封面的日記本。
蘇卿翻開,前面的內容還比較正常,可越往後看她越是心驚。
直到外面天色暗下來,蘇卿才看完了整本日記。
她在日記本裡面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關於她媽媽和蘇志成的故事。
這個故事完全敲碎了她以往所有的認知,她沒有想到媽媽和蘇志成的婚姻竟然比她看到的見到的還要卑劣。
而她的出生——
竟然真是媽媽一生悲劇的開始。
……
警察局。
蘇志成看見蘇卿立馬撲過來,「卿卿,你可終於來了。爸爸真的受不了了你趕緊把爸爸帶出去好不好,我是你親爸,我現在落得這個下場說出去你面子上也掛不住對不對。」
「卿卿,我和你媽的事情也不能怪我,是你媽當年日夜發瘋,不好好跟我過日子。
我是個人,我也需要溫暖,我也想要一個安寧和諧的家,可那個時候只要我一回家你媽就跟我吵就跟我鬧,我是真的受不了了你知道嗎?」
蘇志成兩鬢頭髮花白。
短短几天,他又憔悴了不少。
可蘇卿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蘇志成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說道:「你真以為我不想好好的嗎?哪個男人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可我沒辦法啊。
你媽那個時候就像個瘋子一樣見到我又打又罵,我能怎麼辦呢?要不是為了讓你有一個完整的家我真的早就跟她離婚了,又何必在外面偷偷摸摸的養女人。」
蘇卿淡淡道:「編,你接著編。」
「卿卿……」
「蘇志成先生,我承認你言辭懇切,演技精湛,我差一點點就要被你騙了。」
「卿卿,我沒有騙你!」
「是嗎?那需要我來幫你回憶回憶你當年做下的孽麼?」
……
蘇卿的母親原名叫黎離,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舞蹈天賦驚人,十五歲被江城歌劇院相中,十八歲就成了首席,她也是歌劇院成立幾十年以來第一位如此年輕的首席舞者。
蘇志成就是在她成為首席的第一場演出那晚對她一見鍾情的。
演出結束後,蘇志成抱著花到後台去找她,並且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那個時候蘇卿的母親有一個從小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心上人,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蘇志成。
蘇志成並沒有放棄,追了幾個月後,偶然一次撞見了她在後台與另一個男人擁吻,那天晚上蘇志成喝了很多酒,等到她演出結束後他直接將她帶到自己家裡,強行發生了關係。
還把她的名字改成了黎念君,他讓她心裡想的,念的都只能是他,不許有別人。
霸道又無恥。
黎念君被蘇志成關在了蘇家,蘇志成還以黎念君未婚夫的身份去替她辭掉了歌劇院的工作,又到處散播他們兩個人就要訂婚的消息。
那段時間,整個江城流傳著首席舞者與豪門闊少的香艷八卦。
回來後蘇志成日日強迫她與他歡好。
後來黎念君趁機逃了出去,才知道自己不僅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戀人。
她找到心上人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那天雷雨交加,心上人衝出去要給她討回公道,卻遭遇意外車禍再也沒能回來。
黎念君心灰意冷,自殺被救送進醫院的時候被發現懷孕了。
因為這個孩子,她才決定活下來,日日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是愛蘇志成的。
她在這樣仿佛的折磨,精神狀態一日不如一日。
偶爾清醒,偶爾糊塗。
總分不清現在和過去。
有時候她會迷迷糊糊的把蘇志成當成當初的心上人,與他恩愛和諧,可當她反應過來時又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只因為他是蘇卿的父親。
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崩潰邊緣徘徊,一次又一次的逼迫自己放下往事。
到最後她終於受不了,從樓頂一躍而下。
結束了這荒唐的一生。
她在日記里說,她這一生骯髒如泥濘塵土,是蘇卿的到來讓她又苟且了二十幾年。
若不是她,她早已經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雨夜追隨著心上人而去了。
蘇卿看完這本日記後哭了好幾個小時。
日記本里,有幾張照片,還有幾張舊報紙,還原了她媽媽短暫的一生。
照片裡的媽媽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在舞台上隨便定格的一瞬就美到如此驚艷,當年的她若不是遇到了蘇志成,應該會有特別燦爛的未來吧。
另一張照片裡,她和心上人站在孤兒院的合歡花樹下,她雙手背在身後,偏頭看著旁邊的白衣少年。
臉上笑顏如花,眼眸里滿是愛意。
那一刻,她對未來該有多少期待……
蘇志成聽完,臉上的血色已經全部褪盡。
蘇卿冷冷的看著他,「是你毀了她一輩子,如果不是你,她現在應該過著圓滿快樂的人生,蘇志成,是你毀了她。」
蘇志成手指緊緊捏著,厲聲道:「沒有我,哪來的你!」
蘇卿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如果我知道我爸是你這樣的人,那我寧願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放屁!」
蘇志成被激怒了,他拍著桌子站起來,額頭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你以為你媽跟別人在一起就能幸福了?你以為她那個初戀就是什麼好東西?
你媽心心念念都是他,可她到死都被他瞞在鼓裡!」
蘇卿抬頭,「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