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沒有看來電人,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人在極憋悶時,有個人說說話,對方是誰好像都不是那麼的重要。
「喂,你好。」
黎舒年的聲音在顫抖,剛想確定一下對方是誰時,聽筒里卻傳來蕭毅的聲音。
「你怎麼了?」
蕭毅很擔心,「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黎舒年這才緩過神來,連忙解釋,「我沒事,你打電話給我……」
「你沒事才怪!剛才在公司,我代我媽和你道歉,和我爸離婚之後,對她打擊很大的。」
「恩,能理解!只希望她不要把怨氣都發在我朋友上。父債子還這話不錯的,但是情債的話,作為子女也是不好還的。「
話題扯到了林妙言的身上,黎舒年的心底才沒有那麼的難受。
但蕭毅的注意力圈在黎舒年的身上,他對黎舒年的狀態很是擔心,繼續追問,「能見見你嗎?你別多想,就是單純的朋友見面。「
「今天不行,我得去一趟公司。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
黎舒年找到了一個無懈可擊的藉口,而她也是準備去公司工作,打消一下自己的煩悶。
電話那頭忽然沒有了聲音,黎舒年一度以為是蕭毅那邊信號不好,兩人通話中斷了。
「喂!蕭毅你在聽我說話嗎?」
「恩,我在聽。」
遲疑了許久,蕭毅才開口。
見慣黎舒年知道他一定很失望,但無論是從兩人的關係,再到自己的狀態。
「要是我要跟你說,關於顧御辰前任的事情,你願意見我嗎?」
「……」
黎舒年陷入了沉默,心底可謂是百感交集的,她現在不知道想不想知道的問題,而是自己好像都沒有任何的勇氣去面對了。
「她回國了。」
「打住!顧御辰的前任和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想知道她的一切,蕭毅,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需要知道。「
黎舒年斬釘截鐵的打斷,不想再知道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你是不想知道,還是不敢知道?」
蕭毅的問題尖銳又現實,像一把利劍狠狠的刺入到了黎舒年的心底。
「和你沒關係。」
她只能用這句話來搪塞,眼底已經有淚水在打轉。
黎舒年已經有著強烈的預感,那個神秘的女客戶,就是顧御辰的前任。
不然顧御辰不會那麼的上心,再加上她下車時的背影,和自己有幾分的相似。
「和我當然沒關係,但和你有關係,我希望你知道,不管你是不是和顧御辰在意,你都有權利知道。」
蕭毅認真的說著,字裡行間絲毫隱瞞對黎舒年的擔心和關心。
可是這份心思太過於沉重,黎舒年要不起,「對不起,我沒時間。」
她敷衍了一句之後,便把電話掛了,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酒店。
……
工作室。
昏暗的辦公室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冷冰冰的白光,落在了黎舒年的臉頰上。
她機械的敲著鍵盤,眼底微紅,認真的看著設計稿,但很快地視線又轉移到了窗外,
玩家燈光被雨水浸濕,深秋的風透著窗戶吹進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起身,正準備關窗戶時,忽然一陣眩暈,黎舒年扶著桌角,緩了很久才稍微能站直身體。
就在她朝著窗戶走去時,一雙大雙,幫她把窗戶給關上,面前也多了一杯溫水。
「顧御辰,你……」
黎舒年想當然的以為是顧御辰來,但轉過身,卻看到身後站著的是蕭毅。
她那清麗的臉頰上難掩失落,蕭毅尷尬的笑了笑,「知道是我來,也沒必要是那個表情吧!」
「我……我沒想到你回來。」黎舒年立刻端起了杯子,用喝水來掩飾尷尬尷尬。
「我就是擔心你,順路看看你,不算打擾吧。」
「算。」
黎舒年放下了杯子,絲毫不給蕭毅面子,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沒什麼事情,我得工作了。」
「恩,你忙吧!你不想聽的,我絕對不說。」
蕭毅輕聲說著,撣了撣自己身上的水滴,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黎舒年。
而黎舒年其實在猶豫,到底應不應該聽蕭毅說一說是什麼事情。
好奇加上幾分不甘心,讓她直勾勾的看著蕭毅。
兩人眼神忽然交匯到一起時,黎舒年心虛不已,她立刻把頭扭過去。
蕭毅似乎看出了黎舒年的心思,在轉身離開之前,還是意味深長的說道:「人總得要面對下現實的,這句話還是你教我的,現在我也送給你。」
「呵呵,謝了。」
黎舒年擺弄著滑鼠,心底早就亂了。
但是卻還是沒有勇氣多問,從和顧御辰分開之後,那個男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似得。
沒有任何的電話,信息,甚至都沒有讓林助理跟我說一下,為什麼他忽然跟那個短髮女人走了。
這讓黎舒年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情人這個角色!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莫青梅這次回國是來看病的,顧御辰全程幫忙!」
蕭毅冷不防的冒出這一句話,黎舒年故作鎮定,「前任生病幫她也是情理之中的。蕭毅,你就要跟我說這個?「
「當然不是。」
蕭毅見黎舒年故意裝作坦然,哭笑不得,繼續說道;「但是顧御辰為了給她治病,主動和她做血液配型。」
聞言,黎舒年的心底顫抖著。
於理上救人捐獻骨髓器官,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於情上,兩人曾經是愛人,顧御辰還那麼奮不顧身的救她的話……
「這算是救人,應該也沒什麼吧?」
黎舒年還在嘴硬,蕭毅深嘆口氣,繼續說道;「和我媽爭那個設計稿的客戶就是莫青梅,而且她是故意找你的,期間顧御辰是知道的,今天莫青梅準備來你公司,但是顧御辰擔心你們見面,就故意給林妙言電話,以你的名義讓她來公司,正好和我媽撞見,吸引你的注意力,也拖住了莫青梅到你公司來的進度。」
「什麼?」
聽到這裡,黎舒年徹底破防了。
她瞪大了雙眸,震驚,懷疑,甚至有種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顧御辰說是去國外出差,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莫青梅,這種感情和關心,是不應該出現在前任男女朋友的身上的!」
蕭毅已經在用平和的語氣陳述著一個人之常情。
但黎舒年卻選擇自欺欺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道:「對於病人的關心照顧,和前任女友無關。」
她違心的說話,心都跟著顫抖,清麗的臉頰上不知不覺之間染上了一層愁緒。
黎舒年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但蕭毅盡收眼底,再殘酷的話也不想再說了,而是跳過沉重的話題,「晚上一起吃個飯了。」
「不用了。」
現在黎舒年根本沒有心情吃飯,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蕭毅話音落,外面小哥就已經拎著大包小包站在了辦公室外。
「多謝。」
蕭毅接過了袋子之後,便自顧自的餐盒擺在了黎舒年的辦公桌上。
「沒讓你跟我一起吃飯,而是讓你好好吃飯。」
蕭毅交代完之後,轉身就要離開。
而黎舒年似鬆口氣,挺直的脊背終於微微放鬆了下來。
「謝謝。」
「別那麼客氣,我會當真的。」蕭毅沒有轉身,但還是道出了這一句。
他是認真的,但卻不想讓黎舒年感覺到自己的認真。
黎舒年目送著蕭毅離開,剛想坐下吃點東西,她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片全麥麵包,現在早就餓過頭了,胃一直隱隱作痛。
但就在她剛坐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蕭毅,給你一個名片,蕭夫人還想合作的話,可以聯繫他,他是我的學長,設計風格跟我很像。」
但就在黎舒年猛然站起身,想要遞送門片的時,忽然之間和剛才一樣頭暈目眩了起來,雙腿開始打軟,眼看著就要和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時……
蕭毅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沒事吧?」
還沒等黎舒年回應,門外便傳來了嚴厲的質問,「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