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舒年奮力掙扎,但也只能眼看著刀子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驚恐萬分之際,她不斷地追問自己,「我難道就要死在這種不明白人的手裡嗎?」
在迎來死亡的那一刻,她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之中。
但她迎來的不是劇烈的疼痛感,而是那個男人的一聲慘叫,和滾燙的液體濺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一切來得太突然,她的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被人猛烈的推了出去。
就在即將跌落在地的那一刻,又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了。
人在死之前還有那麼多的感覺嗎?
她吃力的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里忽然出現了顧御辰的臉,她怔住了……
「人死的時候,能看到自己心裡的那個人嗎?」
她聲音顫抖,陷入了不解之中。
人頭暈目眩,視線雖然模糊,但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顧御辰。
「哦,原來我是你心裡的那個人?」
顧御辰額聲音流淌到了黎舒年的耳朵里,這才讓她從凌亂的思緒里回過身來。
「我沒死?」
「我怎麼可能讓你就這麼死了?」
顧御辰勾唇笑了笑,一把將其橫抱起來,朝著有光的地方走去。
阿飛沖了過來,將那個黑衣人按在了地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加快黎舒年的清醒!
「你救了我,我沒事……我……」黎舒年激動不已,一把抱住了顧御辰,把頭埋在了男人的頸窩。
沒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是不會懂得叢絕望到重生的喜悅感的。
「沒事了!」
顧御辰溫聲說著,加快了步子。
「恩。」黎舒年應聲,陣陣暖意湧入到了心頭。
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真切的明白了,什麼叫做英雄救美。
可就在黎舒年的手,不小心碰觸到了顧御辰的手臂上時,忽然摸到了一大片濕噠噠的……
她一開始以為是汗,但是當她抬起手的時候,忽然看到手心上殷紅一片。
緊張的看向了顧御辰,「你受傷了?放我下來!「
「沒事,上了電梯就能看到醫生,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被刀子劃破可不是小傷。」
黎舒年嘗試從顧御辰的懷裡掙脫開,但是他抱得越發緊了。
「顧御辰,放我下來,我沒事,現在受傷的是你。」
「我也沒事。」
顧御辰就是不願意撒手,而黎舒年不敢亂動,擔心弄疼了他。
只能無奈的倚靠在他的肩頭,但心裡很是不舒服
「你這樣做,是想讓更加慚愧嗎?」
「算是吧。」
顧御辰玩味十足的說著,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讓黎舒年哭笑不得。
心暖暖的,但卻有著莫名的負擔。
「謝謝你救我!」
但此時黎舒年只能道出了這一句,除了對這個男人感謝之外,自己現在也做不了什麼。
「我說過得,我需要你把感謝具象化。」
「放心,我這次是欠了你一個大人情,隨你差遣。」
黎舒年這一刻非常的誠心,她知道救命之恩,就算給對方做牛做馬她也沒有什麼怨言。
「那好吧,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
聽著顧御辰的玩笑話,黎舒年不禁抬起手,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顧先生,我真的沒想到你有這種反差感,你跟我想像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你也是。」
話落,顧御辰俯身,吻了一下黎舒年的額頭。
愛人之間才有的動作,被顧御辰詮釋的很和諧。
而黎舒年這一次沒有多想,照單全收,而且還加送了他一個深吻。
黎舒年的吻技很生澀,但這一次尤為的主動,她知道自己動情了,便肆無忌憚的深深吻著男人。
……
病房內。
顧御辰躺在了病床上。
之前裝病,現在是真的病了。
手臂上的傷比黎舒年想像中的要重得多,沒有傷到骨頭,但血管破裂,醫生止血了許久才止住。
顧御辰不動聲色,絲毫沒有皺眉。
但是黎舒年的心卻緊緊地揪著,醫生剛結束治療,她就著急的跟在醫生身後追問。
「張醫生,他的傷多久能好,有什麼忌口的?我需要做什麼?」
「女士,不要擔心,我們有專門的護士換藥,半個月時間傷口可以癒合,您這邊的話可以給他準備清淡的飲食。」
聽到醫生這麼說,她稍微鬆口氣,不需要二次清創,顧御辰就少受一次罪。
「我沒那麼弱。」
顧御辰看著神情凝重的黎舒年,反過來安慰她。
「哎,我真的很過意不去。」她小聲嘀咕著,緊蹙著秀眉,輕撫著男人受傷的手臂繃帶,「我只是長得像你的前任而已,你沒必要那麼為我拼命的。」
黎舒年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心裡其實並沒有多想。
但是顧御辰的眸底微沉,看向了黎舒年,那眼神里濃烈的情緒在翻滾。
「對不起,我失言了。」
黎舒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道歉。
她知道顧御辰的死穴就是那個不能提的前任,但沒想到自己脫口而出。
「你難道以為我救你是因為你是她的替身嗎?」
顧御辰冷聲追問,神情凝重,氣氛也莫名的壓抑。
他是在追問黎舒年,更像是在追問自己的內心。
因為顧御辰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再去救黎舒年,為她擋下刀子的那一瞬間,完全沒有去想她是莫青梅的替身,
她是黎舒年,自己才奮不顧身的去救!
但顧御辰此時此刻,卻有些無法承受自己的衝動。
他本想著只是和那個女人保持一種變相的親密關係,用陸逸飛的話說,就是走腎不走心。
可現在顧御辰卻一次次感受到,自己不僅走了腎,而且還在走心。
一次比一次強烈!
而黎舒年這一刻只是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頗有一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無力感。
「對不起,顧先生,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也不想揣測你。總是很感謝你救了我。」
思來想去,她給出了男人這個答案。
儘管牽強,但是黎舒年的真心話。
「能以身相許嗎?」顧御辰終於不再糾結答案,緊繃的神情放鬆了些許。
「額?」黎舒年也擠出了一絲絲笑意,眉眼彎彎的看著眼前的顧御辰。
儘管已經見識到了顧御辰情緒過山車似得轉變,但心底還是有些不理解。
甚至想要給他一拳,問問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之前礙於他的身上和自己關係,不敢多問,不好多說。
如今他不僅僅是自己的『金主』,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雙重身份加持,黎舒年覺得自己越發被動了。
對於顧御辰帶有撩撥的話語,她只能打著馬虎眼,小聲的說道:「從見你第一面,不就已經以身相許了嗎?顧先生,難道想要娶我?」
娶這個字,忽然讓兩人的話題變得沉重了一些。
黎舒年恨自己今天說話不通過大腦,「我的意思是……顧先生有一天會膩的,我呢……」
顧御辰俊眉微挑,本想撩一下黎舒年,但忽然有種反被撩的感覺。
在他的二十多年的記憶里,能讓自己有娶回家做老婆衝動的老婆,好像只有莫青梅。
但天不遂人願,他們有緣無分,以至於讓顧御辰在後來很多年裡,沒有再娶妻的想法。
如今被黎舒年這麼一提,心底冰封許久的記憶迸發了出來。
只是這一次,顧御辰對莫青梅的那種懷念不是那麼濃烈,眼前只有黎舒年。
『我是不是瘋了?』
顧御辰在不斷地反問自己,眼神緊緊地盯著黎舒年。
她尷尬到不行,立刻裝出很忙的樣子,拿起果籃里的蘋果,開始削皮。
「你沒事吧?御辰,我才走了幾天,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