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行嗎?」
管家五叔不禁小聲請示黎舒年,黎舒年卻很篤定的點點頭。
「五叔,你大概不知道,少爺從前幾天回家之後,我看到他的行李箱裡,裝滿了尿不濕和孩子的衣服,少爺應該是早就有偷學育兒了。」
麗姐小聲的嘀咕著,五叔後知後覺,「怪不得半年前,他就讓我開始把這件朝向最好的房間改成嬰兒房,原來少爺早就有準備了。」
聞言,黎舒年的心底微微一顫,她著實沒想到顧御辰竟然在難麼久之前就開始為孩子的到來做準備。
她看著顧御辰溫柔熟練帶孩子的模樣,眼眶濕潤了。
也許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已經在等自己。
但自己卻被所謂的誤會懵逼了雙眼,一次次把自己最愛的人往外推。
而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父親的溫度,在顧御辰的懷抱里再也沒有哭泣。
一旁的張姨鬆了口氣,「我真的擔心被驚到了。」
「張姨,對不起,我也很擔心你,又讓你……」
「舒年,被這麼說,你是我的僱主,給我高額的薪資,我當然得把孩子帶好,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現在搬到了這裡和顧先生住,我也放心了。」
張姨大大的鬆口氣,「我看這裡的女傭營養師一大堆,我也就……」
「你可是我和我女兒的貴人,在國外那麼辛苦的日子,你就配過來來了,現在我當上了這家女主人,你更不能走了。」
黎舒年緊緊握住了張姨的手,對這個萍水相逢的阿姨百般不舍。
「張姨,就留下來吧!小滿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你了,我也早就把你當成是我生活里重要的人。」
「舒年,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張姨感動,紅了眼眶。
「信任是相互的。」
黎舒年會心一笑,看著別墅里的一切,百感交集,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好像是自己離開時一樣,但好像又一樣。
一路走來,太多太多的心酸和無奈。
但兜兜轉轉,她好像又回到了圓點,心底的那份堅定里夾雜著更多的理解和溫柔。
黎舒年已經從浴室里出來,本以為顧御辰已經回來了。
陪著女兒熬到了現在這個點,孩子是例行常規的喝奶換尿布,全程有大人們的照顧。
但是對於折騰了一天的成年人來說,真的是累到丟了魂。
黎舒年本想著在床上直直腰,恢復一下體力,可是不到一分鐘,就沉沉的睡著了。
身處的環境讓她安心,身邊的人也讓她不再憂心。
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黎舒年頭一次那麼快的入睡。
但恍惚之間,還是做了噩夢。
她猛然驚醒,窗外的天已經亮了,可顧御辰還沒有回來。
黎舒年臉睡袍都沒有披,直奔著小滿的房間,只見顧御辰靠在了女兒的搖籃邊上睡著了。
他的手上還緊緊地握著女兒的奶瓶,腦袋耷拉著,睡臉難得的溫和。
「今天是我值夜,我已經讓少爺去休息了,他偏不聽。」
值班的麗姐小聲提醒著,「太太,現在已經五點多了,您也去休息吧!小姐估計兩個小時以後又得起來喝奶了,我來照顧,我自己帶大了三個孩子,照顧小姐沒有問題的。」
「恩,麗姐辛苦,我讓御辰回房間休息。」
黎舒年走到了顧御辰的身邊,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不忍心強項叫醒他。
「御辰,醒一醒。」
「怎麼了?」
顧御辰驚醒,坐直了身子,忽整個人下意識的就進入了警戒的狀態。
看到了眼前的黎舒年,立刻緊緊抱住她,「舒年,怎麼了?」
「該回屋睡覺了。御辰,你在這裡休息不好的。」
黎舒年溫柔的說著,輕撫著他額間裡凌亂的劉海,和他那雙深眸對視時,男人眼底的濃烈的愛意,撞進她的心田。
「我心疼你。」她脫口而出。
」在你和女兒身邊,我在哪裡睡都是安穩的。「
顧御辰抿唇一笑,輕吻了黎舒年的額頭,「不過我也該陪陪老婆了。」
黎舒年沒有多想顧御辰嘴裡說出的陪字,本想著拉著他的手回房間。
可是顧御辰卻一把將其橫抱在懷中,「顧御辰,你放我下來!別鬧,大家都在睡覺。」
「我也要和你睡覺呀。」
顧御辰狡黠一笑,俯身,吻住了黎舒年的雙唇。
半推半就之間,黎舒年還是被男人的吻包圍。
久違的愛意被點燃,矜持早就被乾柴烈火燃燒殆盡。
他們肆意的宣洩著壓抑許久的瘋狂。
一夜旖旎。
翌日。
是陽光叫醒了黎舒年,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還在熟睡的顧御辰。
昨晚上做完之後,他們好像就一直抱著,直到現在,黎舒年還在被顧御辰的大臂緊緊擁在懷中。
她很享受這一切,便把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不捨得起身。
女兒這個點是要看到媽媽的,黎舒年直奔嬰兒房間。
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了房間裡傳來了女兒咯咯咯的笑聲。
透著門縫,黎舒年看到了滿滿一屋子的人都在圍著小滿,每個人的眼中都對她充滿的愛意和善意。
」我的小公主,歡迎回家。「
黎舒年在心底呢喃著,她推門走了進去。
……
餐廳。
「太太,要叫醒少爺下來吃飯嗎?」
五叔請示著,把黎舒年完全當成女主人的身份來對待。
而黎舒年也沒有再介意被叫夫人,更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沒有勇氣卻面對自己和顧御辰的關係。
她坦然接受,大大方方的回應,「今天讓他睡個懶覺。」
「恩,也的確該這樣了。太太,你沒有回來之前,少爺基本上都在失眠,之前的傷本來就沒好透,後來長期失眠,落下了不小的後遺症。現在你來了,少爺他也不用受罪了。「
五叔這麼一說,黎舒年緊蹙著眉頭,「御辰的傷是一年前的那起車禍嗎?」
「是的,當時太太你去了國外,少爺醒來了,但是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沒日沒夜的頭疼,但是又不具有手術的條件,一瓶一瓶止痛藥吃著,現在才稍微好轉一點,可以連著幾天不吃止痛藥了。」
五叔說著,還把櫥櫃的門打開,大瓶裝的止痛藥堆滿了柜子。
黎舒年不禁紅了眼眶,從未想到過自己的不告而別,給了顧御辰帶來了那麼大的傷害。
當初顧御辰是為了救自己,才讓自己遍體鱗傷。
後續自己為了所謂的安寧日子,帶著他的孩子離開了他。
黎舒年,你可真的很差勁!!
「御辰現在好在繼續治療嗎?」
黎舒年追問五叔,想從他這裡得到最準確的回應。
顧御辰從和黎舒年提起,想必他也不準備說。
眼前的五叔算是了解顧御辰病情始末的人,他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
「我現在還在治療。」
顧御辰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兩人的談話,五叔把擺盤好的說過放在了餐桌上,就識趣的離開了。
黎舒年有些尷尬,想要起身,但雙肩卻被顧御辰輕輕按住了,「別那麼客氣。」
男人打趣,黎舒年不安的抿了唇,頓了頓,還是追問了她最想知道的。
「你頭部的後遺症是不是還需要治療?」
「需要!」顧御辰淡淡的回應著,坐在了黎舒年的身旁,給她拿起了一片三明治。
他似乎對自己的病情不那麼在意,輕描淡寫的說著,「後遺症而已,不要緊張,我會積極配合治療的。」
「任何疾病的後遺症都得重視,況且還是在頭部。御辰,你該早跟我說的。」
黎舒年很是慚愧,『對不起』這三個字還未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