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思緒壓在了黎舒年的心頭,讓她一度失眠。
她再次把林妙言的帳號當成是心裡話樹洞,把對顧御辰的那份猶豫全部一吐為快。
迷迷糊糊之中之中熬到了下半夜,她緊握著手機睡著了。
嗡嗡嗡。
手機的輕微的震動,讓睡眠很淺的她忽然驚醒。
她下意識的拿起手機瞄了一眼,剛才給林妙言發得信息全部變成了已讀狀態。
黎舒年再也不淡定,她立刻坐起身,確定女兒睡得踏實之後。
披上外套,走出房間,立刻給林妙言打電話,這一次電話不是關機,而是撥通,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黎舒年察覺出了事情大有蹊蹺。
本想找顧御辰幫忙,但一看時間凌晨三點多,這個時間打電話,好像……
短暫的糾結之後,黎舒年還是撥打了顧御辰的電話。
電話是秒接,「喂!顧御辰,林妙言那邊……」
「黎舒年,你能不能別給我孩子的父親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莫青梅冷冰冰的聲音,黎舒年懵了,一度以為自己撥通了她的電話。
明明顧御辰跟自己回國了,莫青梅怎麼會接到他的電話。
「我警告過你的,不准打擾我和他之間的生活!為什麼還要出現。為什麼?」
黎舒年一度陷入了沉默,倒不是被莫青梅嚇到了,而是沒想到她竟有陰魂不散之感。
「你帶著女兒好好生活,我不會打擾你,你也別擔心,我會把你女兒怎麼樣?現在國內已經有了合適里的移植,我兒子會儘快手術。」
「……」
黎舒年雲裡霧裡,對於她的話抱有幾分狐疑。
如若真的是像是莫青梅說這般,自己帶著女兒跨越幾千公里回國。
豈不是一種多此一舉!?
「別再打擾我們的生活!至於你說想問的那一場私奔,陸家已經把陸逸飛找到了,你朋友的死活他們不管,我勸你也少管。陸家因為這場私奔,丟盡了臉面,陸逸飛是自家人,他們不忍苛責,但是你朋友就不好說了。」
「莫青梅,你什麼意思?」
黎舒年急切的追問,事關顧御辰,她不想多說什麼。
況且這番話還是從莫青梅嘴裡說出來的,兩人立場本就對立。
可是事關林妙言,她必須問清楚。
「你是說已經被找到了嗎?」
「呵,與其說被找到,不如說是被救出來了!黎舒年,你是不是很著急?」
莫青梅別有用心的追問,挑釁意味拉滿。
黎舒年也是見招拆招,不想逞口舌之快,但也非常理智的回應道:「我當然是為朋友著急,不過呢,你這種機關算計自私自利的女人,是一輩子都不懂這種感覺的。」
說罷,她便掛了電話,但整個人還是陷入了憂心之中。
暫時聯繫不到顧御辰,她只能嘗試聯繫陸逸飛,想確定他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熬到了天亮,她照顧好了女兒之後,便開始在手機上網上,拿起自己曾經的關係網,嘗試打聽陸逸飛的消息。
陸逸飛逃婚私奔的消息鬧得很大,知道的人很多,但後續人有沒有找到,卻顯少有人知道。
黎舒年所有的關係網饒了一個大圈子,最後還是繞到了蕭毅那裡。
「其實你一開始就可以問我的。」
蕭毅在電話里的語氣明顯有些失望,「我知道你有些怪我,不願意再跟我聯繫了,但是我已經改了,欠下的錢,失信的人我都已經在彌補了。」
「蕭毅,我不聯繫你,不是因為在怪你,也不會故意疏遠你,而是我個人不想和你繼續聯繫,你懂嗎?我不想連累你,更不給給自己平添煩惱,你懂嗎?」
這番客觀理智的話,的確傷人。
但黎舒年卻必須一次次的反覆,希望蕭毅能夠明白。
他也是個識趣的,黎舒年說得清楚明白,他也不再多說,言歸正傳,「陸逸飛就在這幾天被找到的,據說是受傷了,現在人在國內。我朋友說,他是一個人被救出來的,沒有你說得朋友。所以……」
「他們遇到了什麼事情,要被救出來?」
黎舒年心緊緊揪在一起,儘管有了不祥的預感,但還是得耐著性子問下去。
「具體我朋友不清楚,但是人是在海上被發現的,說是兩人走得是海路,但後來好像是遇到了不測,男人救下,女人下落不明。」
沉默了許久,黎舒年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為朋友不甘,也不能理解顧御辰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封鎖。
「陸家對這件事非常的介意,不准人調查,也不准人救你朋友,他們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所以……」
「謝謝,我知道了。」
黎舒年哽咽,掛了電話之後,掩面而泣。
她從未像現在這般的孤獨悲傷,母親去世,外婆離開,現在連她最好的朋友都生死未卜。
孩子似乎也被母親的悲傷感染了,忽然之間也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黎舒年緊緊地抱住她,哄了好一會兒,兩人的情緒才算平復下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黎舒年還是不願意完全接受林妙言離開。
等到張姨來之後,自己就會著手處理這件事。
咚咚咚。
「送餐服務!」
門外傳來了服務生的聲音,黎舒年微微一怔,因為這個聲音太熟悉。
可是黎舒年又覺得是巧合,起身,打開了房門。
「黎女士,你的午餐!」
「程程?」
程程身穿工作制服,推著餐車走了進來。
「舒年姐!?」
兩人多年未見,再次見面沒想到是這種情景。
之前的『背叛』讓程程再見黎舒年時,明顯有些不好意思,緊抿著雙唇,眼底有淚花。
「好久沒見了,最近還好嗎?」
黎舒年倒是坦然,請程程進來說話。
程程看到了躺在嬰兒車裡的孩子,驚喜不已,「舒年姐,你和顧先生的孩子嗎?好可愛!」
「不……不是。」
黎舒年刻意隱瞞,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孩子的身世,對彼此都是保護。
程程也沒有多問,拘謹的站在了一邊,小聲道:「對不起,舒年姐。「
「都過去了就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黎舒年不想再聽到任何形式的道歉,當年的事情,程程做得的確不對。
但細究,還是自己連累了她,才被莫青梅有了可趁之機的。
「恩,那我先出去了,有什麼需要,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就可以,我的手機號碼沒有變。」
「好。」
黎舒年目送著程程離開,心底可謂是百感交集。
很難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見到久違的故交,儘管當年分開不是那麼體面。
張姨也在傍晚時分趕到了酒店,而黎舒年也總算是能騰出手,就大廳林妙言的消息。
蕭毅給了黎舒年一個地址,說是陸逸飛可能在的醫院。
「你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去!我可以讓我的朋友陪你。」
蕭毅很是擔心的給黎舒年發了簡訊,但是黎舒年卻決定忽略。
事關林妙言,她必然要親力親為。
黎舒年在酒店大堂等租車公司送車,「姐!」
程程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身後,黎舒年轉身,「你下班?」
「恩,姐你是一個人?」
程程有些詫異的追問,不禁讓黎舒年有些不解,「我難道不應該一個人嗎?」
「不好意思,姐,我不是故意打探你隱私的,我是看到了顧先生這兩天都在酒店開了房間,以為你們……」
「他也在?」
黎舒年皺眉,昨晚上他的電話是莫青梅接的,那是不是意味著莫青梅也在這家酒店。
「他是一個人嗎?」
黎舒年追問,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