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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噩耗,直接讓黎舒年陷入絕望!
她一瞬間腦子是空白的,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好似被打入了地獄一般,窒息感湧來,眼前一黑。
全世界的時間好像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悲傷到極致,人根本是反應不過來的。
黎舒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之後,就昏死了過去。
……
「外婆!媽媽!!你別走!別走!」
夢境中的黎舒年不過五歲,媽媽和外婆在別墅花園的長椅上坐著曬太陽。
黎舒年則是在一旁無憂無慮的抓蝴蝶,「媽,外婆,你看我……」
可是當她轉過身,去看外婆和媽媽時,天空黑雲漫天,周圍一切陷入了黑暗。
而外婆和媽媽兩人頭也不回的走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媽媽,外婆!你們去哪裡,你們不要舒舒了嗎?」
黎舒年悲傷不已,淚水模糊了眼眶。
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無力感,她不停地朝著外婆和媽媽離開的方向去追,可是留給她的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她腳一滑,整個人跌落了下去!
「啊!」黎舒年發出一聲驚呼。
「舒舒!你醒醒,我在呢!」
林妙言的聲音在黎舒年的耳邊響起,一下把她拉回到了現實里。
黎舒年睜開雙眼,刺眼的亮光,讓她恍如隔世,整個人是虛弱的,視線也愈發的模糊。
「你還好嗎?」
坐在她床頭的是林妙言,黎舒年懵了,她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妙言,你……」
「舒舒,我沒事了!我只是被黑煙嗆到,手臂上一點點燙傷,不礙事的。」
她說著,便緊緊握住了黎舒年冰冷的手,可能是劫後餘生的心悸還在,她的話比之前少了很多。
「你沒事就好!妙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黎舒年吃力起身,緊緊地把林妙言抱住,淚水噴涌而出。
「該跟你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沒有照顧好她老人家!」
親人的忽然離世,讓黎舒年陷入了沉默。
她悲傷到忘記了哭泣,流水漾在了眼眶,心臟猛顫,痛到黎舒年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一起。
「舒舒,節哀!我知道你很傷心,但現在你肚子裡還有……」
林妙言的安慰蒼白又無力,哽咽不已。
「以前總覺得外婆逼我,甚至覺得我不是她親生的,可是現在她離開之後,我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了。」
黎舒年自顧自的說著,抬頭看著遠處灰濛濛的天,任憑陽光再刺眼,也穿不透那朵黑雲。
「舒舒,別怪我說話太直接!現在外婆離開,你也自由了,不要再顧忌她的感受,更不要在和唐哲瀚那個渣男結婚,無論你在國內和國外都是可以生活得很好。」
「恩,但在那之前,我得把車禍後續的事情處理好。」
黎舒年擦乾了眼淚,把苦澀和悲憤咽下,「追尾你們的是顧氏的車子!事故鑑定是我們這邊負主責,我不會接受這個結果的。」
「什麼?」
林妙言氣到雙唇都在顫抖,她拼死從絕境裡逃出來,最後自己還得負責。
「難道就是因為對方是顧氏,連處理結果,都那麼馬虎嗎?那個顧御辰,他就是個混蛋!要不是他,外婆就不會被趕出醫院,更不會因為顧氏VIP到來,打不到車子,坐一輛有問題的院方車子,混蛋!他就是一個混蛋!」
林妙言徹底破防了,而黎舒年從昨晚上就意識到這一系列的額連鎖反應,才導致外婆的意外身亡。
顧御辰不是兇手,但是他這一切禍事的幫凶!!
而她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之中。
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骨血,一旦生下來,那個秘密一旦被捅破,親情的羈絆,就會讓黎舒年和他永遠不可能劃得清。
「孩子,你還要留嗎?」
林妙言看出了黎舒年的無奈,「他的的父親是殺你外婆的幫凶!這個關係……對不起,舒舒,我不應該這麼說的!「
她話沒有說完,就立刻道歉,掩面而泣。
作為事件的親歷者,她其實被黎舒年更清楚當時的絕望和慘烈。
「妙言!你說得沒錯,但是……」
黎舒年在猶豫,是出於母性的本能,可是在理智上,她似乎早就應該放棄了。
「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總不能讓他為成年人的錯誤買單。」
就在兩人在探討孩子問題時,查房的醫生走了進來,一臉嚴肅的看著黎舒年,「黎小姐,這邊還是建議你儘量臥床休息!這是我們剛才給你拍的CT,孩子的發育不是很好,而且你的子宮壁很薄,一旦發生流產,可能會造成你終身不孕,請你一定要慎重起來,你的先生呢?讓他這三天陪著你比較好。」
聽到醫生給出那麼專業的結果,黎舒年陷入了無力之中。
現在不是她要不要留下來孩子的問題,而是她無論以任何形式不要這個孩子,都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一旁的林妙言聽到醫生這麼一說,也實打實的為黎舒年擔心。
她緊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滿眼憐惜的看著她。
「黎小姐,你先生他不方便嗎?」
醫生見黎舒年久久沒有回覆,也擔心的追問了一句。
「我和我先生離婚了,所以我是一個人,我現在可以照顧自己。」
黎舒年壓著情緒,故作鎮定的回應了醫生。
「這樣呀!那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後期會給你用藥,你暫時保持臥床。」
「好。」
孩子的問題,讓黎舒年措手不及。
外婆的忽然離世,讓她更是悲傷不已。
整整三天,黎舒年都沉浸在黑暗裡。
外婆的後事,她全權交給了殯葬公司,等到出殯那天,她強迫自己振作起來,風風光光的給外婆下葬了。
好在林妙言一直陪在黎舒年的身邊,朋友的溫暖,讓她在黑暗中稍微找到了方向。
葬禮結束之後。
「我找程律師有點事情,妙言,你先回去吧!「
」你一個人可以嗎?「
林妙言擔心的看著黎舒年,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失蹤不願意鬆開。
「放心,我早就沒事了。現在身體恢復的也不錯。」
黎舒年口是心非,身體上的虛弱,她其實可以克服的。
只要不要太勞累,情緒上不要有太大的波動,孩子是可以保得住的。
但是心理上那道傷痕,才是讓黎舒年最心痛的點。
「你還是會去找顧御辰的,對嗎?」
林妙言最是了解黎舒年,而黎舒年也沒有想要瞞著朋友,她點點頭。
「我和顧御辰的感情到此為止,但是我和他的官司現在才開始打。他公司的人追尾車子,讓我外婆死於意外,讓你也受傷了,他們給的那點安撫金,對我來說是侮辱,我需要他們顧氏給一個解決方案。」
「可是……」
林妙言擔心不已,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麼勸慰黎舒年。
於情於理上,顧御辰的做法和反應都是異常的涼薄。
從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顧御辰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不聞不問。
即便黎舒年想要聯繫到顧御辰,但撥過去的電話也已經被拉黑。
「感情的事情我不會追究,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是……外婆絕對不能白白喪命。」
「好。那我陪你去。」
林妙言挽著黎舒年的手上車,但是黎舒年卻很認真的拒絕,「我不想再連累你!妙言,我一個人可以的,相信我。」
「你一個人是可以的,但是你現在肚子裡有一個,我就得全程陪著,放心,我不露面。」
聽林妙言這麼一說,黎舒年才安心的帶著她到顧氏。
只是黎舒年到了前台,還未開口說要見顧御辰,就被前台小姐婉拒,「你是黎舒年吧?不好意思,我們顧總提前跟我們打過招呼,不准你進入顧氏,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