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不禁多問了一句,帶著試探和好奇。
黎舒年的唇角漾出了一抹苦笑,點點頭。
「那是好事!那麼晚了,一起去喝一杯,慶祝一下。」
蕭毅帶著幾分調侃的以為,實則的確是有私心。
可是忽然想到了黎舒年懷孕了,立刻改口,「喝酒不行,吃點夜宵可以吧?」
「當然。」
黎舒年其實根本沒有胃口,但是她現在想用其他的事情打發一下自己糟糕的情緒。
吃飯是最好的選擇了!
兩人來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的餐廳,點了一份精緻的西餐,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黎舒年能那麼享受的吃飯,完全是想為肚子裡的孩子壓壓驚,剛才無論是情緒上還是精神上,一定讓肚子裡的孩子很不舒服。
所以吃一頓合理搭配的美味,也算和肚子裡的小寶貝道歉。
「還要他嗎?」
蕭毅在回去的路上,還是問道了黎舒年這個問題。
局外人,可能會覺得和顧御辰分開,兩人孩子自然不能要了。
但黎舒年卻有一個大膽的決定,想要給自己和顧御辰的感情留一個念想。
「我想生下這個孩子!我知道這樣很自私,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每每說到這裡,黎舒年總是會紅眼眶。
蕭毅抿唇笑了笑,輕聲回應,「以後一定會有人和他父親一樣愛他的!我覺得你不要擔心這個。」
言外之意,黎舒年當然能聽得出來,可是黎舒年卻故意裝作不懂。
她轉頭看向落地窗外的蒙蒙亮的天,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我線去一趟養老院,再回酒店吧。」
「好。但是……你外婆要是再問起你和唐……」
蕭毅擔心的看了黎舒年的一眼,但是黎舒年無奈的聳聳肩。
「我只能和她攤牌了!要是再繼續折騰,我也不奉陪了。」
「恩。」
黎舒年來到養老院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在推開外婆病房門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最直接的坦白。
可是讓她始料未及的時,外婆的情緒竟然出其的穩定,在和黎舒年開口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某種欣慰,「你們小兩口吵架歸吵架,但還是得好好地。」
「額?」
黎舒年有些懵,完全接不住外婆的話,木訥的站在原地看著她。
莫不是外婆吃錯了藥?
現在腦子不靈光了?
「別傻站這了,坐吧!!」
難得外婆會主動讓黎舒年坐下說話,兩人撕破臉之後,連正常溝通都是奢望。
可此時外婆的反應很是反常,「外婆,你是怎麼了?」
黎舒年直接問,她也真的沒有精力在兜圈子了。
「是我錯怪你!哲瀚打電話都跟我說清楚了,說你上個星期就和那個姓顧的分手了,現在呢……你們也在計劃結婚,只是日子還需要商榷,唐家有長輩離世了,所以婚期不能太趕,最少要三個月後。」
外婆認真的說著,黎舒年聽得是雲裡霧裡的,瞪大了美眸。
這是她和唐哲瀚說得藉口,但是唐哲瀚揚言說絕對不會配合自己。
現在被顧御辰教訓了一頓之後徹底改了口風?
「外婆現在也安穩多了!聽哲瀚說你們準備到海外去結婚,到時候把我們都接過去?」
外婆主動追問,黎舒年立刻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是的,我和他就這樣計劃的!到時候舟車勞頓的要趕路,你現在要好好恢復身體。」
這是黎舒年最初的想法,以和唐哲瀚結婚為藉口,讓外婆心甘情願的出國。
反正到了國外,外婆人生地不熟,只能靠黎舒年過日子。
她即便會生氣,也不會太放肆,而且養老院可以給她提供最好的照顧。
「好。」
外婆答應得爽快,順著她的心意,怎麼配合都可以。
看著外婆臉上久違的笑意,黎舒年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於情上她是應該讓外婆高興的,但是於理上她心底其實還是在不解,為什麼外婆在明知唐哲瀚不是兩人的情況下,還是那麼堅持讓自己嫁過去。
一紙婚約,難道能把人困一輩子嗎?
黎舒年確定外婆情況穩定,便安心的離開醫院。
在回到酒店房間的那一刻,黎舒年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躺在床上。
她本想好好地睡一覺,可是一閉上眼睛眼前卻出現了顧御辰。
「我為什麼還是會想他?」
黎舒年坐起身來,走到了洗手間,想好好地洗個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絕決說分開的人是自己,現在思來想去的人還是自己。
黎舒年深嘆了一口氣,鼻子一酸,不禁紅了眼眶。
全身疲乏的她,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在床上躺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她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便有著輕撫著自己小腹習慣。
可是當她轉身時,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上,有一雙冰涼的手。
起初黎舒年只是覺得是在錯覺,迷迷糊糊之間以為是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當冰涼的觸感,再一次傳到了黎舒年的指尖時,黎舒年猛然驚醒!
她確定以及肯定,那不是自己的手?
「對不起,是我?」
蕭毅滿帶著歉意,站在床邊,緊張的看著黎舒年。
「你……你怎麼進來的?」
黎舒年靜坐起身,脊背被冷汗浸濕,身子不禁蜷縮了起來。
「是酒店工作人員說自己一天都沒出門,我擔心你,所以就……對不起,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擔心你。」蕭毅急切的解釋,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生怕黎舒年誤會。
「我……我沒事。」黎舒年在逞強。
剛坐起身時,她口乾舌燥,頭痛欲裂,全身肌肉都在酸痛。
「你好像發燒了,我剛才試了一下你的體溫。」
蕭毅輕聲告知,黎舒年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可以睡那麼久,那麼沉。
睡下時是清晨,再一醒來,天色昏暗,已然是傍晚時分了。
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要不是忽然被驚醒,黎舒年有預感,她會真的昏過去。
「我吃點退燒藥就好了。」
她隨口那麼一說,蕭毅很刻意的清了清嗓子,「你確定現在能吃退燒藥嗎?」
「……」
黎舒年尷尬的瞪大了眼睛,抿唇無力的笑了笑。
「吃藥是不行了,物理降溫還是可以的,能給我一瓶冷飲嗎?「
「恩,你躺好了,我去拿。」
蕭毅起身,立刻走出了臥室,看著他的背影,黎舒年陷入了沉思。
恍惚間,她把蕭毅的背影看成了顧御辰,心底一陣顫抖,直到蕭毅在臥室外出聲追問,「我還是去找酒店拿冰塊吧!你等我。」
「辛苦了!你讓服務員送給我就可以。」
黎舒年是想儘可能的和蕭毅保持距離,即便自己現在是單身,但男女有別,而且蕭毅對自己有意思,待咋自己身邊照顧,真的有些不合適了。
「不辛苦!我心甘情願的,黎舒年,我跟你說,你別有壓力,我照顧你也不是舔狗行為,我就當你是我的孕婦朋友,多照顧你一點也是應該的,好歹你以前是我老師。」
蕭毅打趣著說著,對著黎舒年做了拜拜的手勢,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黎舒年輕嘆口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慢慢躺下去,微眯著雙眸。
可能是因為發燒的原因,人很容易昏睡,不一會兒她就陷入了迷糊的狀態。
直到頭上有冰涼的感覺,黎舒年才覺得好受一些,心跳沒有那麼快,呼吸也平緩了很多。
「要喝點水嗎?」
蕭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黎舒年倍感安穩,雖沒有曖昧的關係,但黎舒年似乎早已經把這個比自己小了五歲的蕭毅,當成是自己的弟弟。
「恩。」
她點點頭,吃力的坐起身,接過了蕭毅遞來的水。
叮叮,叮叮。
門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