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掌握現在，通往過去，預取未來
猛地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日月鄔鶴也不由得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眼前的一幕固然給了他諸多感慨。
但是關於改變人們內心當中的愚昧迷信與無知這件事情，由高皓光去做就足夠了。
日月鄔鶴一個非此世之人，又如何能主導此世的變遷？
「果然我的任務還得是解決同樣游離在世界之外的萬業屍仙就好了。」
「治癒這世界人們的愚昧與無知還是讓高皓光用他的三真破迷除信劍去斬掉好了。」
而日月鄔鶴的目光則是再度集中在了面前的畫面之中。
「因改變了過程，改變了一半，最後果沒有變。」
「過程嗎還是要自己去驗證一下才行啊……」
……
視野再度回到苦血這邊……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你說你的原則是等價交換，既然你付出了，那必定是要索取些什麼？你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些什麼？」
看著面前大笑的苦血，白小小的一雙眼睛紅的簡直要滴出血來。
強烈的恨意從她的身體之中迸發而出，似乎要完成實質性的火焰將身後一眾不可置信的村民們燒成灰燼。
不過她知道自己做不到，而面前這個惡劣的傢伙明顯是圖謀著些什麼東西，不然又豈會說這麼多？
而毫無疑問白小小她猜對了。
不過苦血卻並沒有急著告訴她自己的需求，而是繼續自顧自的開口。
「我在山裡看了一齣好戲之後便是走出了這片山林，去尋找曾經救了我一命的那位大人。」
「去打聽那位差點殺死我的求法者的結局。」
「不過一番尋找之後，兩者卻都毫無所得。」
「就這樣我在外面的世界遊蕩了數百年。」
「直到十幾年前，我被一位求法者追殺，本體被殺死。」
「而我留存的神通讓我重新回到了這片村子當中，並且在來到這裡的途中，我遇見了一會兒不長眼的山賊，將他們全部殺死。」
「之後便有一群村民找到了我，說向我主動上供活人，以求得庇佑。」
「正好我連散播屍毒都不需要了，不花費力氣直接讓別人幫我幹活那自然的沒有什麼不好的。」
「所以我也就接受了這一切。」
說罷，苦血便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白小小，開口道：
「現在你覺得吃人的是我呢？還是百年前的那群村民們呢？」
「還是眼前的這群人呢？」
「上~，上屍，哦不，苦血大人……」
聽著苦血那越來越不對勁的話語，周圍的村民們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一個個的眼神驚恐，不過臉上還是帶上幾分騏驥。
在他們的眼中他們可以提供苦血更多的血食，而那個白小小什麼都提供不了。
他們的價值更大，苦血應該不會就這麼拋棄他們吧？
不過事實卻並非如此……
下一刻……
「殺！我想要殺了他們！！」
白小小的眼中流出了血淚，瘋狂的殺意從他的體內向外迸發。
如果是曾經的話，白小小還可以用自己的祖先對村民有愧來壓抑自己的內心，安慰自己的靈魂。
但此時此刻得知真相以後，白小小的內心全然被自己曾經與父母之間的回憶所填滿。
曾經的溫馨在如今的現實面前化作一把把刀刺進她的心中，話說一道道血淚從她的眼角流下。
而見此情況苦血也是露出了一副計謀得逞的神情，伸手一揮，一枚毒刺便是刺入了白小小的心口當中。
瞬間白小小的胸膛之上便是長出了一隻長長的豎眼，一道道光芒從天空之上圍起的血壁上飛出便是刺向下方滿眼驚恐的村民們。
「小小！」
「不！不要~」
悽厲地慘叫聲不斷落下。
而到了這時一直因為白小小被苦血劫持，而遲遲不敢出手的高皓光和黃二果兩人終於是坐不住了。
一道道黃符從他們的手中飛出，化成一顆又一顆的銅錢與元寶在天空中不斷亂飛。
與從天而降的一道道血光撞擊在一起發出激烈的碰撞。
而自己的攻擊被攔下了，白小小瞪著一雙無神的目光，看著自己面前的高皓光和黃二果。
「為什麼要幫他們？」
「難道他們的先祖，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不該死嗎？」
高皓光：「……」
面對如今的白小小，高皓光也是一陣啞口無言，但站在原地的腳步卻絲毫未動，只是用力的咬著牙。
而見此一幕，倖存下來的村民們頓時露出了看救星的眼神，其中一副抗日神劇地主打扮的村長頓時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高皓光的腳下，抱著他的大腿便是涕泗橫流地大叫道：
「大俠，哦不上仙。我一看你二位就是非凡間之人。」
「不能救得了我們，我們一定……」
不過還不等這個所謂的村長把話說完，高皓光的拳頭便是直接印在了他的臉上，硬生生將他打飛出了兩三米。
要是對此村長一開始還有些不服，不過抬起頭來看到高皓光那雙似乎要完全燒起來的眼神，卻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腦袋。
「不要以為我救了你們，就是我認為伱們做的是對的。」
「你們之中該死的人也絕對不少。」
「我之所以不現在就出手殺了你們，或者讓他殺掉你們，只不過是因為現在，以人的角度，你們裡面有一大部分人還不該死……」
手中捏著一道道黃符，高皓光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黃二果，看著天空中不斷碰撞的金光與血光，滿口銀牙狠狠地咬在一起。
複雜的心緒不斷的在他的腦海當中好似一團又一團的漿糊般快速旋轉。
「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殺死白小小，救下身後這群噁心的傢伙嘛。」
「可是，可是，可是……」
心中亂七八糟的心緒不斷旋轉，高皓光捏著令牌的手越捏越緊。
不過甚至還不等他思考出什麼頭緒，一道血光便是直接從天而降，而他也是快速出手還擊。
更多的光芒在天空中交錯，激烈的交鋒宛若現代活動的煙火，布滿天空。
不過這種對拼並沒有持續多久，大概也就十幾秒之後，一道血光打破了他師兄黃二果的封鎖，化作一條長長的繩索，將他的身軀完完全全的捆了起來。
而他的師兄也沒有好過，也就在幾秒之後同樣落敗，整個身體直接被捆在那裡，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而見此三真同月令內的姜明子也是不由得一嘆。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亦或者是兩者皆有？」
「內心的掙扎讓你逃避了這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選擇。」
「可以~」
「既然如此，你就作為一個旁觀者好好的看著。」
「感受這無可奈何的命運，感受這無法逃避的因果。」
不過也就在姜明子嘆息之際，他卻是突然看到日月鄔鶴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三真同月令中。
見此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你怎麼過去了？你想要選擇幫助哪一方嗎？」
聽到自己身後姜明子的疑問，日月鄔鶴微微偏頭對他豎了個中指。
「選個屁，等我把世界的因果重新推翻，讓世界的歷史重新走一遍的時候，我看看誰究竟才真正該死。」
「不過，做到這些我還需要時間，至於現在我感覺最該死的還是那個苦血，還有把這個苦血救活的潘南君。」
……
視野回到白小小這邊……
看著面前完全死亡的村民們，白小小不由的微微閉上了眼睛，憑藉自身意志將高皓光和黃二果身上的繩索解除，解除了他們身上的控制，並且十分反常的大喊了一句。
「快走吧~，他是得到命令專門來殺你們兩個的……」
見此情況，高皓光抬手便是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此時白曉曉的面色卻是猛然一變，變成一副相當惡劣的表情。
「切，居然被這傢伙擺了一道。」
不過旋即她便是扭過了頭，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了面前的高皓光兩人，露出了滿是惡意的眼神。
「不過也沒有差別了。」
「對付你們兩個這樣應該也足夠了。」
說著對面的「白小小」便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臉上露出了滿是惡意的笑容。
「這傢伙說的沒錯，就在你們到這裡之後，我就得到了曾經救我的那位大人的命令。」
「讓我殺死一個名叫高皓光的傢伙。」
「秉持著等價交換的原則，那位大人救了我一條命，我自然可以還他一條命。」
「所以說你還是乖乖等死吧~」
「如果你們可以束手就擒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留下這具身體的生命呢~」
「作為等價交換，我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並幫她復仇，她交出自己的身體。」
「如果你們兩個可以束手就擒的話，我也不介意送她點東西，比如把她的生命還給她。」
「這具身體的主人白小小還活著，如果想要救回她的話，你們可以切開這具身體的胸膛，將我留在她體內的毒針拔出就行。」
「這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看著面前被苦血操縱的白小小高皓光的面色難看的嚇人。
到了此刻，他也終於是明白面前這位法屍的真正目的了，對方的行動十分的謹慎，不確定他的實力上限，所以就想要以感情為束縛，讓他無法完全發揮實力。
何等陰險狡詐的傢伙。
而對此高皓光本人也的確是有些動搖。
而看到高皓光眼神當中的猶豫不定，當即沒有任何遲疑便是回收灑下一大片觸鬚向著高皓光兩人襲去。
在襲擊二人的同時，他也不忘將自己的攻擊對準後方不遠處白小小並沒有去殺死的孩子們。
將要以這些孩子們為釘子繼續牽制二人的戰鬥力。
而對此高皓光和黃二國二人也毫無辦法，只能暫時將銅錢化為大盾以此作為抵抗。
「皓光~，你不是說還有後手嗎？現在可以出動了吧。」
「再這麼下去我可有點頂不住了。」
而對此高皓光則是咬著牙用力的攥著自己手中的令牌。
可還不等他扭頭看著像三真同月令的方向他手中的令牌便是出現了反應。
下一瞬間原本巴掌大小的令牌瞬間變大，眨眼便是化作了一面盾牌擋在了二人的身前，擋住了前方一切的攻擊。
而看到這面令牌，抬腳剛欲上前斬殺涅槃屍的日月鄔鶴卻是猛的愣住。
還不等他有進一步反應，那些落在令牌上的血光便是瞬間被一抹雷霆所包裹。
這麼雷霆向後延伸的速度極快，這雷霆便是瞬間包裹上了不遠處還在看戲的苦血。
這熟悉的感覺瞬間便是令得苦血，面色大駭。
莫大的恐懼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但甚至都還不等他做出更進一步的表情，他的身影便是化作灰燼消失。
不過下一瞬間他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村外一個維持血色結節的肉球之上。
不過名為因果的雷霆也緊隨而至。
在此刻曾經恐懼的記憶湧上他的心頭，無邊的恐懼在此刻確實化為了無邊的憤怒，從他的口中吼出。
「鄔鶴——」
而下一瞬間這帶著恐懼與不甘的吼聲便是消失在了林間一同消失的還有這如同肉瘤般的身影。
他的神通是有三個的話，是兩個已經死了自然便是出現在了第三個那裡。
感受著再度襲來的雷電，苦血又放棄了一切求生的可能，瘋狂的神色浮現在扭曲的五官之上。
「你想要救她，是嗎？不可能！！！」
「鄔鶴！你一定會死，會被那位大人親自殺死！」
而隨著他最後的怒吼落下，他的身影也是再度消失，跟隨他的身影消失的還有白小小大部分的內臟。
令的苦血想不到的是，在他死後，那條因果的雷電卻並沒有消失，而是化作一道完全無法被觀測到的絲線，沿著他曾經的軌跡繼續向前延伸到了一處連苦血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
……
視野回到白小小這邊……
隨著苦血的死亡，白小小體內大部分的內臟也被吐血最後的反撲所消滅。
而白小小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
而隨著白小小的倒下後方親眼目睹了一切的村內的孩子們也是紛紛跑了過來，看著周圍滿地血腥的屍體，悲傷與憤怒鋪滿了他們的內心。
其中一個孩子提著刀猛的沖了上來，直接便是捅進了白小小的腹中，瞬間白小小便是突出了一口鮮血。
不過他睜開眼睛看到面前將刀刺進他身體內的孩子之時，而且上卻並沒有痛苦與憤怒，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狗蛋~」
同時她的眼睛也看到了，沒有任何事情的高皓光和黃二果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你們沒事，除了我，其他人都沒死~，真好~」
「那既然如此，就讓這仇恨的循環在我這裡結束吧。」
而看著基本上已經距離死亡不遠的白小小，高皓光咬著牙，伸手射出四張符籙，在天空中畫出一枚巨大的銅錢。
越過周圍看到白小小中了一刀，便是跪在地上痛哭的孩子們來到了白小小的身前，將她抱了起來，抱到了銅錢上，這才咬牙道：
「你不是想要看到外面的世界嗎？你還沒有看到那些東西，你怎麼能去死？！」
說著便不顧白小小的反對將她搬到了銅錢之上，不過搬運的途中他卻是看到了愣在原地的日月鄔鶴，略微帶一點急切地小聲問道：
「鄔鶴大哥，能幫幫忙嗎？」
而此時看著那在做完一切之後就被因果律之雷劈成飛灰的令牌，心緒亂成一鍋粥的日月鄔鶴看了一眼白小小的情況，伸手一點將一道法力傳入白小小的體內，暫時定住了她的生機，然後便是對著高皓光揮揮手開口道：
「我說了我不擅長煉丹，我能做的僅僅只是鎖住她的生機到今天的日落，求丹藥這件事情你還是去找姜明子吧。」
「對了，如果你們要回去的話就不必等我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有事要做，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去。」
說著，日月鄔鶴的身影便是化作飛灰消失在原地。
而見此情況，高皓光也明白了自己該做些什麼，一舉跳上了銅錢，然後駕馭著銅錢便是快速向著一個方向駛去。
「快，快快，我能做到的，鄔鶴大哥給予了我們十幾分鐘的生機，只要我能讓白小小有想要活下來的念頭，那我一定可以在姜明子那裡求到仙丹。」
「無論他是在明天出現，還是在後天出現一或者是大後天，乃至於更遠的未來。」
「他的日記不看也罷！他有什麼要求？我答應就是！」
「只要我未來能求到，只要過去他埋下，我今日就一定可以找到，找到就一定可以救活白小小。」
「掌握現在，通往過去，預取未來。」
……
視野來到日月鄔鶴這邊……
順著自己剛剛連接上的一朵因果線來到一處荒野的墓穴上方，日月鄔鶴看著身下的荒野，眼神複雜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塊令牌。
如果是高皓光在這裡的話，他應該就能夠看出，這塊令牌和他之前用出的那個完全是一模一樣。
如果要說二者有什麼不同的話，怕也就是日月鄔鶴的這個還沒有完全完工……
「所以這裡是潘南君的墓？姜明子那個傢伙果然認識我，或者說是可能性的我。」
「所以現在我是什麼？過去？現在？還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