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橫跨了千百年的因果，未死的涅槃屍
公元一九零六年……
位於安慶府東北方向數百公里之外。
一個趴在樹上的八歲孩童看著天空中閃過的一抹金色，眼中頓時便是閃起了名為興奮的小星星。
「狗蛋，狗蛋！你快看，有流星誒。」
「真的哎~，快許願，我娘說對流星許願，流星可以完成我們的願望……」
「好好好~，我希望今年能有新衣服。」
「我希望小小姐姐能夠快點回來……」
……
而此時，天空中的這所謂流星之中。
天空中閃過的這一道金色哪裡是什麼鬼的流星？
實質上這是被一個令牌帶著的兩道人影。
而這兩人分別是灰仔高皓光，還有高皓光的師兄黃二果……
「話說皓光~，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對著我倆許願來著。」
「我倆這不會是被看成流星了吧？」
「這個你問我，我哪知道？」
低頭掃了一眼早就成為一個灰點的田野，高皓光的整張臉直接氣成了個皮球。
剛才他事實上是看到那兩個許願的小屁孩兒了唄，不過他的注意力很明顯並不在這之上。
現在的他腦海當中所回想的全部都是姜明子那張可惡的嘴臉，整個人咬牙切齒，似乎在自己的嘴裡有著一個名為姜明子的傢伙正在被他不斷的用上下牙摩擦。
視野回到大概半分鐘之前……
「這個你可不能看……」
「有什麼不能看的，我就看，我就看。」
「你在隱藏的事情可是勾起了我這個徒孫的好奇心了，除非你在過去把這本日記給燒了，不然就不要怪徒孫我不敬了。」
對於姜明子的阻撓，高皓光完全沒有聽的意思，拿起明子日事便是直接翻了起來。
不過看他翻書的那個動作以及眼神所漂的位置，就知道這傢伙壓根就沒有正常看書的意思，單純的只是想要氣氣姜明子這個王八仙君。
而對此姜明子一開始皺了皺眉，不過旋即便是一副輕鬆的樣子。
「算了，以往的內容已經沒有辦法修改了，既然如此，看來只能停筆，或者換一本日事了。」
「已發生的因果無法改變。」
「除非……」
而且就在姜明子與高皓光對峙之時，被兩人都忽略在一邊的令牌卻是吸引起了高皓光師兄黃二果的注意。
他好奇的伸出手伸向那隻令牌，而高皓光見此心中一驚，連忙就要阻止，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黃二果的手先他一步抓在那令牌之上。
下一瞬間，一道刺眼的金光便是將高皓光與黃二果的身軀同時包裹。
隨後他們的身影便是在二人的師傅師姐的眼中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流星，向著東北方飛去……
……
「那個王八仙君看到我這副樣子絕對是在偷笑的吧？絕對是的吧。」
「簡直了，那傢伙把人當什麼東西了？看我回去之後怎麼報復？！」
「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日記里的東西，是吧？看我回去就把日記里的內容公開。」
「看到時候你怎麼求我？！」
也就在高皓光的念頭剛到這裡，支持他們原本極速飛行的身影卻是一種十分不科學的姿勢，停在了天空當中。
隨後便是在金光的包裹之下，好似被用力甩在地上的核桃一般從天空中墜落而下。
不過也就在二人以為「吾命休矣」之時，金光卻是再度停滯，讓他們的身影就這麼直愣愣的停在了草地之上，最後光芒這才消失，讓二人穩穩落地。
雖然最開始有些慌張，但是真正落地之後，二人也算是勉強冷靜了下來，看著周圍的環境不由的問出了自己第一個問題。
「這裡是哪兒啊？」
「誰知道呢？我們往東北方向至少飛了幾百公里。說不定這會兒我們就從黃州府一下子飛到徐州府了呢。」
當然這話也就是隨口一說，在天上飛的那麼快鬼知道究竟飛到哪兒去了等一會兒找到這裡的原住民問一問路他們自然能知道但是現在他們更感興趣的還是那個王八仙君給他們的兩件東西。
「這令牌應該是一件法寶，能帶著我們飛這麼遠，裡面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如果這一路上有什麼危險的話，我們的實力不足就真的要靠這件法寶了。」
「不過……」
高皓光還是先收起了手中的令牌，打開了另一隻手中捏著的明子日事……
「現在果然還是更對王八仙君的日記更感興趣……」
見到高皓光翻開日記之後，黃二果也是直接湊了過來，跟他一同觀看起了這日記里的內容，不過真正打開之後二人卻是微微有些發愣。
因為這日記當中所書寫的並非是正常的文字，而是一個又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球。
這些黑球就好似是一個又一個不斷旋轉的旋渦，看上兩眼就讓人感覺莫名有些眼暈。
翻來翻去，整本日記上的內容都是如此，並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這莫名其妙的日記看到高皓光不由的一陣皺眉。
「這上面畫的怎麼都是松花蛋看的我都有點餓了。」
高皓光：「……」
見到在日記上看不到什麼有用的內容，高皓光雖然還是有些不爽，但也只能悻悻地暫時將日記收了起來。
不過也就在他準備帶著自己的師兄找找別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這裡的活人，詢問一下這裡究竟是哪裡的時候，一陣歌聲卻是猛的傳入了他的耳中，令他準備前移的腳步微微一頓，直接扭頭便是看向了一個方向。
「聽到了麼？」
黃二果：「？」
「有人在那邊唱歌，跟我走……」
……
公元五二五年，三真第三法府……
盤坐在此處看著一眾傀儡修繕第三法府的姜明子好似突然感知到了些什麼微微偏頭，然後便是看到了一道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
見到這道身影的到來，他也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頭開口道：
「你要辦的事情辦完了嗎？」
「辦完了……」
「哦？這麼快？」
「當然解決一個法屍，送走兩個凡人，舉手之勞而已。」
「所以你這麼做想要得到些什麼？」
「舉手之勞而已，我想要看看我能改變些什麼。」
日月鄔鶴和姜明子之間的談話簡潔明了，並沒有任何廢話的因素在裡面。
這段對話雖然簡短，但是姜明子也大概明白了日月鄔鶴的想法，不過他還是不由得微微搖頭。
「已經固定的因果不可更改。」
「沒事，我也只是試一試……」
此時，姜明子的身前三真同月令突然亮起，一套畫面呈現在了他們二人的眼前。
而畫面當中顯現的正是高皓光與黃二果二人組。
不過雖然他們這邊只過去了一兩分鐘，但是明顯高皓光那邊已經過去了大半天。
整個天空現在都已經黑了下來，月亮高懸於天際之上，點點心灰灑落地上照亮了被捆綁於一個大木樁上的高皓光和黃二果，同樣也照亮了一處山頂之上站著的一道乾枯的人影。
那是一隻……法屍……
而看著面前這和漫畫當中別無二致的一幕，日月鄔鶴不禁瞪大了眼睛，強大的法力從他的體表迸發而出，瞬間便是刺破了身上那一層因果的薄膜，扭曲了天空中翻騰的雲層。
「怎麼會？！」
「明明三眼都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即便世界的命運有著一定的趨同性，難不成還能有另一個性格佛系的三眼？！」
「而且還恰好被重創！恰好來到了這裡，恰好接受了這裡村莊的供奉。」
「恰好時間推遲了好幾天，等到因果一切完成之時，最近再恰好達成了現在的畫面？！」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看著身旁震驚的日月鄔鶴，姜明子微微搖頭。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因果，因果伱去改變了因，但是果已經落下了。是已經固定的事情，無法改變。」
「這就像你雙手拉扯著一件衣服，一隻手鬆開，另外一隻手還保持著抓握的狀態，無非是衣服的另一頭垂到了地上，因從你的手，換成了空氣，泥土，青草……」
「但是事情順著這條線繼續向前，終究還會達到你的另一隻手這個果。」
「將要改變固定的因果，只盯著因或者果都是不行的。」
「你既要去殺死過去的因，又要去殺死未來的果，還要殺死現在的過程。」
「這三個任何一步出了差錯，那你的行動都將沒有任何意義……」
此言落下，姜明子的眼神好像刺破了無盡的時空，望向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自己曾經作為未來與三真的另兩位前輩針對於萬業屍仙的那次絞殺。
在那次絞殺當中，屬於過去的因還有屬於它未來的果都已完成目標，但唯獨中間，代表現在的「生死山河主」公孫靈所代表的過程出了問題，導致一切功虧一簣……
一想到這裡姜明子也不由的略微透出幾分殺機。
兩道強烈的殺意集合在一起衝上天際，瞬間便是傳到方圓上百里距離。
如此威勢，令得的遠處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身影不由得後退了上百里的距離，一雙眼眸驚疑不定的看向殺氣傳來的方向不得微微嘀咕道：
「我似乎感受到了兩種因果的氣息。」
「難道是姜明子聯合了另一位大神通者想要來殺我？」
「可是不對呀~，我的死期應該不在今日才對……」
「不過除了姜明子以外，另外一套因果氣息我似乎有點熟悉。」
「我曾經作為潘南君的時候，似乎曾經感受過與之相同的氣息。」
「不過在我的記憶中，那之後的千年似乎都沒有任何一位因果系是大神通者出現。」
「而我記憶里的那個也僅僅只是在中神通便已死去。」
「難道這之中出了什麼差池？」
眼神一陣閃爍之後，這名名為歲元的面具人便也不在此繼續停留，身影駕起遁光便是向著自己的門派飛馳而去。
「得把這邊的信息傳遞給潘南君才行，讓他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
公元一九零六年。
「你們當真以家畜自居了麼？」
「但凡你們有點種，也應該去縣城當中尋找求法者自救……」
在三真同月令中看著在人前慷慨激昂的高皓光，日月鄔鶴沉默不語，一邊看著面前畫面當中的場景，如果一有不對就會走入其中，一邊思索著之前姜明子對他所說的一切。
面前高皓光所經歷的一切與日月鄔鶴的記憶當中，所知道的漫畫當中的場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在姜明子的指引下，高皓光和他的師兄一同來到了深山當中的一片村莊之外。
在這裡他們遇到了一個被村民們獻給涅槃屍的少女，並將其解救了出來。
不過被他們擊倒的涅槃屍卻並非涅槃式的本尊，而是其的一具分身。
對方威脅高皓光等人需要被獻祭給他，不然就殺光村子裡的所有人。
為了解決涅槃屍，同樣為了不讓村子裡的人受到牽連，高皓光等人便是跟著那位被獻祭的少女來到了村莊當中。
而在這一過程中高皓光了解到了少女的身世以及被獻祭出來的原因。
少女的家族在當地被稱呼為有罪的一族，根據傳聞好像是她的先祖殺害了曾經村中上百的人家。
為了贖罪，她的父親，母親都成為了祭品，而現在則是輪到了她……
只不過這次輪到她的時候，過程上出現了些許偏差，高皓光兩人到來，打亂了這一切……
這裡發生的一切直到現在，高皓光二人因為擔心少女的安危，被村民綁在這裡與他們產生辯駁。
這一切和日月鄔鶴所知道的並沒有任何不同。
如果說唯一有什麼不同，那估計也就是在這裡的涅槃屍從三眼換成了另外一個……
……
視野來到高皓光一方……
經過一番怒斥之後，高皓光也不再與面前的這群無可救藥的傢伙們多說些什麼。
畢竟你是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的。
轉而高皓光轉頭便是看向了同樣被綁在自己身旁，名為白小小的少女，看著少女女眼角流下的淚水，開口道：
「你在擔心什麼？有二師兄在，他們負責餵飽法屍。」
「而我這邊的幫手也差不多快要出現了。」
說著高皓光還瞟了一眼不遠處三真同月令里的日月鄔鶴，頓時底氣更足了。
「你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對此白小小眼中帶上幾分期待，不過轉瞬便是化為暗淡消失無蹤。
「嗯~，偶爾聽外出採藥的父親提過外面的場景。」
「山外有一望無盡的海，一望無盡的城，山外的世界大到我一個小女子無法想像。」
「那裡的世界真的有那麼豐富多彩嗎？」
「那裡的人應該不會知道我們家是有罪之身吧？」
聽聞此言，高皓光也不有點兒沉默了。
而在此時黃二果開口提議道：
「要不我們現在就逃跑吧？」
「不！不行！村子裡的人還有這麼多村民存在，我們走了他們都會死的。」
「他們都這麼對你了，你還為他們著想？！」
「在那個上屍大人出現之前，他們還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大家的生活都很和睦，沒有人會提起那所謂的罪惡。」
「只因為他的出現，大家這才全都變了。」
「而且即便我不去考慮他們，那些孩子們是無辜的，不能讓他們受牽著。」
對於白小小此言，高皓光和黃二果雖然對此感覺不爽，但也是「哼」了一聲，表示沒有意見。
不過下一刻，一聲莫名的嬉笑卻是猛的傳入三人的耳中，令了他們不由渾身一顫。
「呵~」
一道略顯得有些乾癟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高皓光三人所在的木樁之上，滿眼笑意的盯著周圍將此地取數環繞的村民。
那青中紫的皮膚，碩大的獠牙以及尖銳的爪子，無不體現著這是一位強大的涅槃屍。
看到這位涅槃屍，無數人不由得驚呼出聲，一九零七年對這些村民們齊聲驚呼「上屍大人」。
而位於五二五年的日月鄔鶴也是瞪大的眼睛，拍案而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傢伙怎麼可能還活著？！」
聽到自己身旁日月鄔鶴的言語，旁邊的姜明子也不由的抬了抬頭，原本他對於這個所謂的上屍大人是並沒有什麼興趣的。
畢竟也就是一隻中神通法屍而已，如果高皓光能夠激發潛力，殺死對方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是日月鄔鶴的反應毫無疑問勾起了他的興趣。
對此，日月鄔鶴深深皺眉，常常吐出一口氣之後，這才開口道：
「這傢伙大概是我位於高皓光所在的那個時代七百多年前，利用因果律殺死的一個涅槃屍。」
「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確確實實的將他殺死了才對，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不成當初的事情還有人看著並暗中把這傢伙救了下來？」
聽此，原本還頗有興趣的姜明子頓時變得興趣缺缺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神通世界本命神通，天賦神通都各有神奇，有些奇怪的神通，即便是小神通對大神通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也就是一個中神通法屍逃脫你的追殺而已，這種事情在世界上可以點都不少見。」
姜明子還有後半句話沒說。
在獵殺法屍的道路上，哪怕手段眾多的他也曾經翻車過不少次。
雖然有很多都是看法屍幾乎離死不遠了，就算恢復也需要千年，萬年壓根就沒有必要花費功夫去尋找。
但也總會出現一些例外的。
日月鄔鶴這種事情自然不值得驚訝。
不過對此，日月鄔鶴卻是始終感覺有哪裡不對。
「當初那個狀態的我所爆發出來的因果反噬可不是一般的法屍能夠擋得住的。」
「想要能夠救下這隻法屍，最起碼也得是另外一個因果大神通者……」
「而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高皓光之前千年都沒有再出現過因果系的大神通者，除了我這個例外。」
「那麼這個目標也就很明確了……」
想到了某種可能，日月鄔鶴的眼中迸射出一道道刺目的殺機。
「萬業屍仙的最大的狗腿。」
「同樣是從未來到過去，五世六生之強命之一，時間線在這個時代的歲遠五百年後的——潘南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