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蘇軍離她們已經是一百米不到了,子彈如同雨點般落在德軍的陣地上。
德軍的槍聲少了,倒不是被打死的,只是這密集的子彈讓她們抬不起頭,有的只能胡亂開槍,這並不能阻止蘇軍的前進。
唯一一門大口徑反坦克炮被摧毀,剩下的50毫米和37毫米炮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儘管德軍在之前摧毀了十多輛坦克,但後面衝來的蘇軍很快就填補了被摧毀坦克的空缺,向著陣地發起進攻。
艾米莉亞在胡亂的開幾槍後便縮回了彈坑,目光時不時瞟向葉琳娜所在的機槍陣地,在許久的寂靜後,那終於傳出了點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接替了葉琳娜,還是說她並未死去,機槍胡亂射出的子彈擊中了兩名衝鋒的步兵。
一時間,艾米莉亞連開槍都忘了,繼續盯著不遠處的機槍陣地,不過只看得到槍身,看不到人。
「但願是葉琳娜。」艾米莉亞簡單的做了祈禱,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戰場。
「砰砰砰!」
一連三聲槍響,艾米莉亞打完了剛裝填不久的子彈,又嘗試著去摸橋夾,不過很快又換成了一顆一顆子彈裝填。
長時間使用栓動步槍,艾米莉亞裝填子彈的速度自然就快了,要不了多久,子彈就被裝填完畢,再次投入戰鬥。
仍然是沒有太多的時間瞄準,艾米莉亞在看到一個步兵後就迅速開了一槍,打沒打中自己都不知道。
很快,五發子彈再次打完,艾米莉亞再次去摸索子彈,重新裝填、然後發射。
此時,一個步兵已經衝到了面前,艾米莉亞幾乎是躺著射擊的。
雙方均舉起了槍,只不過蘇軍步兵很明顯是要跟她拼刺刀,但艾米莉亞卻沒這個功夫。
她選擇直接開槍,子彈射入了步兵的胸膛,但意外的是,這名士兵仍未倒下。
她迅速抽出手槍,朝著士兵的頭部和胸部打光了子彈,這才徹底解決了他。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緊握著刺刀,這迫使艾米莉亞連忙向旁邊滾去。
屍體直接摔進了彈坑,艾米莉亞將士兵拿著的步槍給抽了出來,朝著看得到的士兵打出了五發子彈,來不及換彈,又拿出自己的毛瑟步槍,迅速的打出五發子彈。
這種不花時間瞄準的射擊雖然快速,但其準確度也顯而易見,子彈不是被坦克的厚重裝甲擋住,就是被周圍的環境,石頭、小山坡等擋住,命中步兵的概率並不高。
「這麼多,真是要命啊!」艾米莉亞稍微停頓一會,再次低下頭去換子彈,然後抬頭射擊。
一個衝上來的步兵剛好對上艾米莉亞那黑洞洞的槍口,沒有任何懸念,子彈打穿了她的腦袋。
除了衝鋒的步兵,那些開上來的坦克也是令人絕望的。
德軍仍然有少數的步兵炮在開火,但相比之下,這點火力仍顯得杯水車薪。
在坦克快要衝上來的時候,德軍的陣地上又上演了瘋狂的一幕。
可能是被脅迫的,也可能是自願的,居然有幾個士兵拿著手雷和燃燒瓶就沖了上去,甚至是中彈了也絲毫不懼。
這種不要命的辦法確實有效,一輛剛衝上來的坦克還未有所動作就被衝來的士兵所攜帶的炸彈給摧毀。
此外,一些散兵坑裡還被拋出一些燃燒瓶,砸在坦克身上,尤其是德米特里,完全是衝著坦克的發動機去的。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能把對方的發動機儘可能干報廢,那對方就失去了行動能力,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己方的傷亡。
雖然這辦法對他們來說有點危險,但也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
畢竟現在他們的人數和裝備都不占優勢,只能通過這種方法來阻止敵人前進。
就在這時,一輛 T-34/76 剛剛駛過一個散兵坑,裡面的「屍體」突然站起來,什麼集束手雷和燃燒瓶之類的東西全部往坦克的後方招呼。
雖然她很快被緊隨其後的步兵幹掉,不過坦克也確確實實被摧毀。
或許是受了她們的影響,那些原本寂靜無聲的機槍陣地開始瘋狂的傾瀉火力,打得士兵們抬不起頭來。
衝上來的坦克被步兵包圍的這一情況是讓蘇聯人始料未及的,一些還沒衝上陣地的士兵看到,一些彈坑和散兵坑裡爬出幾個滿臉都是灰和鮮血的士兵,有的是丟完手雷和燃燒瓶就蹲下去;有的是直接衝上去抱住坦克,毫不害怕。
與大多數人一樣,艾米莉亞也「嗖」的一下從彈坑裡站起,開槍打死了幾個衝來的步兵,子彈打完了,就直接拼刺刀。
慢慢地,陣地上的坦克和步兵均被摧毀,而陣地外的蘇軍也都是死的死、傷的傷。
沒法確定是不是所有的敵軍都被消滅了,活下來的士兵們只看到燃燒的坦克和遍地的屍體,有蘇俄國人的、有德國人……
艾米莉亞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她看到,一個德國兵抱住兩個蘇聯兵與其同歸於盡,士兵們費盡力氣才將三人給分開;還有的則是被坦克的履帶給整個碾過的士兵,她們的身體已經變形,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而陣地外,則是堆滿一條路的屍體。
鮮血和肉塊混合在一起,粘在了泥土和雪花上,形成了一層黏糊糊的混合物,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什麼是地獄?恐怕就是這了。
艾米莉亞根本無暇顧及眼前這恐怖的景象,而是以最快速度奔向葉琳娜所在的機槍陣地。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謎團需要解開——葉琳娜是否還活著。
幸運的是,這並沒有成為一個悲劇,當艾米莉亞趕到機槍陣地上時,她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那裡的葉琳娜,依舊生龍活虎。
艾米莉亞不由得鬆了口氣,在確認葉琳娜只是手臂被彈片劃傷後,她便立即跑去查看其他人的情況。
安娜受了一些輕傷,並無大礙;托比亞斯的鋼盔雖然被打穿,但腦袋並沒因此而多一個洞;至於德米特里,更是毫髮無損。
托比亞斯縱使是受了傷,也還在開著玩笑:「我們回去後准能升職,德米特里估計能搖身一變成少尉。」
艾米莉亞沒理會這傢伙的玩笑話,只是問他:「剛才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應該是被強迫的,或者是她們自願的,至於是不是柏飛丁的功效,那就不得而知了。」托比亞斯搖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