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靳寒庭很確定自己沒有任何想要傷害衛韞的意思。但是這句「危險來源於你」,卻叫他心中一沉,忍不住多想。

  難道這上面指的是他的仇家?

  但是他甦醒這麼久,雖然遇見過不少作惡的邪物,但都及時處理掉了。不會有能力從他身上連結到衛韞身上,並且藉此暗害衛韞。

  唯一知道衛韞和他有關係的就是龍虎山。

  不過龍虎山是名門正派,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而且讓人陷入夢魘的手法也不像是出自龍虎山。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手中的血字紙條還在提醒著他,靳寒庭抿著唇,閉眼思索了會兒。試圖尋找龍虎山那個駐紮在A市的道士。

  ……

  張天師剛解決完一起特殊事件回來,還沒來得及喝口熱水,就看到了道場裡坐著的人,差點嚇了一跳。

  「靳、靳先生?」

  因為靳寒庭表示要融入現在社會,對外龍虎山的道士們都尊稱這位鬼王為靳先生。

  張天師原本已經兩個月沒有見過靳寒庭了,以為對方已經離開了A市,沒想到他今晚會突然回來,而且毫無預兆的找到了這兒來。

  他左右看了看道場,見沒有什麼其他人,才小心的關上門,給靳先生倒水。

  「您怎麼來了?」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的話,龍虎山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啊。」他心裡咯噔一下,以為是有什麼要緊事。

  直到靳寒庭說起了衛韞夢魘的事情,這才反應過來靳先生是因為衛韞的事情過來的,他心中古怪之後,又莫名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不過因為不是什麼需要他做主的大事,他還是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靳先生是說在別墅里發現了一個紙條?」張立言聞言開口詢問。

  靳寒庭目光深深看向他,想要從這個龍虎山的弟子身上看出他知不知道紙條的事,不過卻發現他對此倒是真的一無所知。

  事關衛韞,靳寒庭只猶豫了一下,就冷靜的拿出了那張紙條遞過去:「用你們龍虎山的卜算之數算算是誰留下來的。」

  張立言回過神來,連忙雙手接過。只是卜算一下字條倒也沒有什麼。

  他這時想起師祖的交代來,對於這位鬼王的話,只要不是違背他們龍虎山原則的事情都可以答應。

  於是面上更恭敬了些。

  不過等到接過紙條時,張立言表情卻微微頓了頓,隱約覺得這字條有些熟悉。

  這上面的字跡……他好像在哪兒見到過?心中念頭一閃而逝,覺得這也許是個線索,張立言就立刻準備材料祭拜祖師開始卜算。

  靳寒庭瞥了眼沒有再打擾這個中年道士,站在窗邊靜靜的等著。

  不可否認,在看到那個字條之後,他心中總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超過了他的預想一樣。

  身著黑衣男人站在窗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莫名的叫人心頭一顫。

  道觀里一片安靜,張立言深吸了口氣,做好準備之後立馬對著那張紙條卜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靳寒庭手指微微動了動,回過頭去。就見用龍虎山秘法卜算的張立言忽然聲音扼止,睜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紙條上的氣息變了一瞬,靳寒庭眼神微沉,立馬出手切斷卜算。

  周圍總算才是恢復。

  森冷煞氣籠罩在道觀之中,隔絕了卜算中外泄的那絲氣息,張立言後退一步吐了口血,一瞬間就連眼睛都看不見。

  過了很久之後才恢復過來,擦去血跡。

  「你算到什麼了?」靳寒庭皺眉問。

  只是詢問這個紙條的來歷,怎麼會這麼大反應?

  難道是紙條那頭的人引起了反噬?

  他心中難得有些疑惑。

  張立言深吸了口氣,整個手都在發顫。轉過身來眼神複雜道:「我算到紙條的主人了。」

  雖然中途被打斷,但是算到就好,靳寒庭靜靜等著。然而卻發現那個龍虎山的天師表情畏懼道:「這個紙條的主人就是靳先生您。」

  這個紙條的主人就是他?

  靳寒庭臉色微變。

  怎麼可能?

  然而張立言卻搖頭十分確定。

  「我算到的就是您。」

  龍虎山的卜算不是單純的根據字跡來尋找,而是根據氣息。所以張立言很確定,寫下這個紙條的人就是靳寒庭本人。

  而且……也再沒有他那樣修為的人能夠如此程度的反噬他了。

  張天師苦笑。

  除了靳寒庭,這世上大概也沒有邪祟敢招惹龍虎山。

  他說完之後閉上了嘴。看著靳寒庭的表情自己也不敢想,為什麼這紙條分明有靳先生的氣息,他自己卻不知道?

  靳寒庭拿回那張紙條來看了很久,聽到那個道士的話後終於知道這張紙條上給他的熟悉感是怎麼來的。

  寫字的人和他筆跡很像。

  那張紙條在手中停留了會兒之後,就被一團鬼火燒掉。靳寒庭收斂了情緒,淡淡抬起眼來:「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張立言沒有摻和這件事的打算,自然點了點頭。

  他看不出這位鬼王級別的邪祟的打算,一直到對方離開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後在心中嘆了口氣,希望衛韞這次能夠沒事。

  這次的事情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

  靳寒庭離開道觀之後還在想著剛才聽見的話。

  寫這個字的人是他!

  怎麼會是他?

  這世上難道有第二個他?

  靳寒庭腦海中越來越沉,第一次這麼毫無頭緒。

  這不可能。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他不自覺停下腳步,在月色下站了很久。過了會兒之後,才垂眸離開這裡。鬼物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有很多種辦法,之前靳寒庭就在衛韞身上留下了鬼息,心念一動之後,就尋著影子回來了。

  這時候天還沒有亮,早上五點鐘外面還黑著。

  衛韞還陷在夢裡,死死抓著謝宙的手,不過比起之前卻是好多了。

  謝宙能夠察覺到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全是抓痕,有些甚至已經破了皮,但他只是掃了眼就沒有理會,移開目光坐在病床邊仔細觀察著衛韞。

  塗抹指尖血的辦法有些用處,謝宙猜測那讓衛韞做夢的有八成的機率不是普通邪物,所以才只能維持一段時間。

  他神色沉凝,每隔一段時間就往衛韞太陽穴處塗抹一次,心中等他自然醒。

  三個小時一次,謝宙抿唇看了眼時間,計算著還差一個小時到六點時如果不醒再塗抹一次。

  靳寒庭回來後瞥了眼謝宙,沒有直接出現,只是隱去身形望向衛韞。在看到衛韞太陽穴上的血滴時,微微頓了頓。

  從上面的純陽氣息上察覺到了些什麼。

  謝宙想用純陽之血穩定衛韞?

  他一下想到了關鍵,不過又瞬間搖頭。如果那個紙條真的是他留下的,對衛韞造成影響的人是自己的話,那謝宙的辦法沒有任何作用。

  純陽之血只是對付普通的邪祟有克製作用,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沒有用。

  靳寒庭很了解自己。

  能破解自己影響的只有自己。

  不過他最早的時候就試圖叫醒衛韞,但是卻毫無作用……難道是方法不對?

  這念頭一閃而逝。

  靳寒庭看著謝宙舉動本來想直接說沒用,但是卻不想在外人面前現出身形來,只得收回目光來。

  然而等到過了會兒後。

  六點了,衛韞忽然眉頭又皺了起來。

  靳寒庭剛想靠近,就見謝宙割破指尖又再次在衛韞太陽穴上塗抹了一次。

  靳寒庭目光一直注視著衛韞,本來還在想別的辦法。但是卻沒有想到……在謝宙動手之後衛韞的指尖微微動了動,竟然有甦醒的跡象了。

  這……

  他面色微變。

  謝宙的血怎麼可能讓衛韞擺脫夢魘醒來?

  靳寒庭原本準備等到謝宙離開,用自己鬼血滴入衛韞額前再繼續試試。

  卻沒想到謝宙居然能越過他打破夢魘?

  他是怎麼辦到的?

  驟然間……靳寒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和謝宙長的很像。

  「只有帶來夢魘的人才能解開夢魘。」

  這句話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他表情漸漸古怪了起來。

  他和謝宙有關係?

  在這個夢魘這兒,謝宙可以和他等同?

  這個想法一出先就叫靳寒庭閉眼壓制住。

  他再睜開眼時目光認真看著衛韞。等了會兒後,衛韞終於醒來了,他心底這才鬆了口氣。不過,這件事必須得弄清楚……

  靳寒庭眉頭緊皺,深深望了衛韞一眼,離開病房。

  ……

  衛韞剛醒來沒有開陰陽眼,沒有察覺到靳寒庭留下來的氣息。在皺了皺眉後,才從長久的睡眠中徹底清醒找回意識。

  「我……」

  他本來是想問自己晚上有沒有做什麼的,但是一低頭卻看到了謝宙的手,微微愕然了一瞬。

  「這些都是我做的?」

  謝宙沒有回答這個,只是抬眸問:「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衛韞點了點頭,他夢到了很多過去的事情。然而在夢中,他沒有察覺到危險,不知道身體為什麼本能的會傷害別人。

  衛韞之前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看到謝宙滿是傷痕的手後心中有些歉疚。

  「抱歉,我不知道。」

  謝宙搖了搖頭,見衛韞一直盯著他,才開口:「不疼。」

  這怎麼可能不疼。

  衛韞心中知道對方說謊,他皺了皺眉,抬頭卻發現這會兒不過是早上六點。

  他比上一次沉睡早醒來了一半!

  這……

  衛韞有些詫異,謝宙開口道:「我用指尖血試了試。」

  「有一點用處,但還是不能完全叫你甦醒。」

  指尖血。

  衛韞摸了摸太陽穴,這才發覺到指尖的紅色。

  他目光望向謝宙,看到謝宙手上還未癒合的傷口時眼神頓了一下,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本來想說你不用這樣的,但是對方已經幫他了,這樣顯得不識好歹。

  他沒有想到謝宙竟然會這麼做,抿了抿唇,表情一時間竟有些僵硬。

  對方的好意叫衛韞心中沉甸甸的,十分不自在。

  畢竟他自從穿書以來就想要和書中的劇情人物保持距離,也一直到對謝宙心有防備。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願意這麼做……

  他表情複雜,最後只能道:

  「謝謝。」

  謝宙若無其事地收了手,在衛韞眼神複雜時,垂眸道:「你不用感覺到愧疚。」

  「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完全不會想太多。只是想著這樣可能會叫衛韞舒服些,就做了。

  也不需要衛韞這樣感謝。

  他話音剛落下,這時候郁月琛走了過來。

  衛韞暫且壓下剛才的心思,抬起頭來看向郁月琛,就見對方手上同樣有些傷痕。

  他眼皮一跳。

  郁月琛看了衛韞一眼,也沒有探討這個,只是道:「今天下午是頒獎典禮。」

  「該辦出院手續了。」

  衛韞的昏睡現在看來根本不是疾病,已經沒有必要再住院了。而且今天也是衛韞自己計劃好出院的日子。

  他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便見謝宙和郁月琛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暗潮。郁月琛道:「阿韞,我和謝先生去辦出院手續了。」

  衛韞看了兩人一眼,雖然有些不解,卻沒有說什麼。

  ……

  衛韞一連消失了好幾天,不過幸好在前兩天美術協會公布了衛韞甦醒的消息,不然粉絲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安心。

  這一次頒獎典禮看著衛韞出席,才昭示著對方真的康復了。

  大家這才鬆了口氣,一個個翹首以盼在網上等著。

  「也不知道這次頒獎典禮謝影帝會不會去啊?」衛韞粉絲有些激動。

  畢竟上一次衛韞暈倒的時候,謝宙的動作在很多網友眼裡都有些不同尋常。兩人之間的關係在衛韞住院的時候也被狠狠八卦了幾天。

  網友們在頒獎典禮現場尋覓著,等了半天之後,終於看到了衛韞。

  這時候馬庫斯,葉蓮娜等人都已經先後到了。看見衛韞身影之後抬起頭來。

  馬庫斯過去率先給了衛韞一個擁抱。

  「恭喜你康復了。」外面對於衛韞暈倒的解釋是因為太過疲勞,眾人便也都以為沒有什麼大事。

  衛韞能夠出現就說明康復了。

  衛韞點了點頭。

  「謝謝。」

  葉蓮娜也在旁邊道:「你那天暈倒嚇了我們一跳,幸好已經恢復了。」

  網友們跟著幾個人的視角看直播。終於在衛韞身後看到了謝影帝。

  !!!

  謝影帝果然是陪著衛韞來的!

  「等等,他們到底什麼關係啊?」

  周行在走過來打完招呼之後看向衛韞,用眼神示意了一眼身後的謝影帝,表情古怪。

  「謝影帝今天也來了?」

  他忽然發現,除了剛開始兩場比賽,謝宙後面幾乎次次都沒有缺席。今天的頒獎典禮也來了。

  衛韞知道那天謝宙送他去醫院的事情必然會引起很多疑惑,見狀心中頓了頓,看向謝宙忽然就想到今天早上看到對方割破手指的事情……

  他到底沒有辦法違背本心,無視謝宙,只將他繼續當成一個劇情人物來防備。

  在目光微頓之後,第一次開口道:「他是我朋友。」

  朋友這個詞叫謝宙抬起頭來望向他。

  他記得……這是衛韞第一次主動向別人介紹朋友。

  他面上表情看不出什麼,手指卻微微動了動。

  謝宙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很高興。因為衛韞承認了自己是他的朋友?

  只是這樣就很高興。

  他淺灰色的眸光微微閃了閃。在其他人看向他時,淡淡點了點頭。

  「我去觀眾席了。」

  這次來是因為不放心衛韞,所以才一起跟著來的。不過他知道衛韞在大庭廣眾之下並不希望他一直跟著。

  謝宙說完之後,在直播鏡頭過來之前去了觀眾席上。

  而這時,遲瀾聽到衛韞的話卻皺起了眉。

  他承認了謝宙是他的朋友?

  只是昨天一晚上的時間發生了什麼?

  遲瀾最懂衛韞的戒備心。

  要不然也不會在他接近了那麼久之後還不冷不熱的。他以為衛韞和謝宙也是一樣。

  而且……謝宙性格冷漠,必定和衛韞更加相處不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衛韞會承認謝宙是他朋友。

  「朋友」。

  他念了遍這兩個詞,卻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看著衛韞看向謝宙的目光,遲瀾皺起了眉。就連自己也沒有發覺,他看向謝宙的目光里有了些……嫉妒。

  在謝宙回來之後,頒獎典禮正式開始。衛韞和其他幾人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安靜的等著美術協會致詞。

  這種儀式時間並不會太長。在按照流程講話之後,就到了頒獎環節。

  衛韞神色平靜,倒也沒有多麼緊張。對他來說最緊張的是比賽本身,而不是頒獎典禮。

  在人群注視與所有鏡頭對準之時,台上的史密斯先生終於道:「恭喜衛韞先生,獲得本次國際美術交流大賽冠軍。」

  「並且……」

  他頓了頓,繼續道:「保持著五次預選賽第一的成績。」

  衛韞從第一場比賽到現在,一直是第一。這其實是一個很驚人的成績,之前只有馬庫斯做到過。

  而現在……衛韞在比馬庫斯還要年輕許多的時候打敗了馬庫斯。

  無論是台上的評委,還是台下的畫家,心中都知道,衛韞以後必定是畫壇閃亮無比的一顆新星。

  在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後,史密斯先生看向台下。

  衛韞站起身來,燈光和鏡頭這時候都聚集到了他身上。萬眾矚目之下,衛韞內心平靜走上了台前接過了獎盃。

  歷時很久的比賽到現在終於結束。而結果也比衛韞所想的好很多。

  沉甸甸的獎盃入手,總算是緩解了一絲突如其來的夢魘帶來的疲憊。衛韞目光頓了頓,轉過頭來。

  「謝謝。」

  台下靜默了一瞬,慢慢地開始有人鼓掌。謝宙抬起眼來看著領獎台上的衛韞。忽然勾起了嘴角,眼中冷漠褪去了些。

  那個人站在台上,如他所想的一樣耀眼,早在看衛韞第一場比賽的時候,謝宙就曾經想過,衛韞如果獲獎時會是什麼樣子。

  沒有想到他現在會親眼看到……

  他目光停駐,不過在想到衛韞的身體之後,臉上平靜又褪去。

  衛韞在領完獎之後若有所覺的回過頭去,就對上了謝宙的眼神。心中微頓之後,又收回目光來。

  然而沒想到這一幕卻被鏡頭捕捉到了。

  「衛韞剛才領完獎之後看觀眾席了!」

  「他和謝影帝對視了一眼!」眼尖的網友發現其中細節。

  「啊啊啊啊,雖然衛韞小哥只說是朋友,但是真的好好磕啊。」

  「謝影帝什麼時候對別人這樣過啊。」

  「我剛才仔細看過,從與衛韞一起來之後,謝影帝目光全程都在衛韞身上,沒有看別人一眼!」

  「這誰能不磕!」

  「謝影帝真的好關心衛韞。」

  彈幕里瘋狂的截圖著,刷的直播幾乎要爆。衛韞不知道自己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就引起了這麼大議論。

  他站在台上和第二名的馬庫斯,第三名的瀧一郎並排而立。在拍了幾張照片之後,才鞠躬下台。

  鏡頭長時間的聚集在身上,總算是挪開了,衛韞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靜靜地等待結束。

  ……

  頒獎典禮一直到晚上七點結束。

  衛韞早就定好了機票,典禮一結束就準備回國。

  在委婉的拒絕了馬庫斯去他家中做客的請求後,衛韞藉口去了洗手間,準備洗手清醒一下。

  這時候,洗手間的門被關上。

  耳邊忽然靜了一下。衛韞抬起頭來,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靳寒庭?」他有些詫異。

  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正是前幾天不見了的靳寒庭。靳寒庭今天也看到了衛韞領獎,目光複雜了些。

  「恭喜。」

  衛韞抿唇:「謝謝。」

  兩人之間單獨相處總是有些劍拔弩張。這時在說完之後衛韞皺起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靳寒庭白天想了一天,為何謝宙能夠緩解由自己引起的夢魘的事情,卻始終沒有答案。

  他心情有些沉冷。

  「我去郊外別墅看了,沒有找到辦法。」

  衛韞怔了一下,沒想到他真的去了。不過對於靳寒庭沒有找到辦法,他也沒有多失望。

  因為他感覺……讓自己陷入夢魘的因素應該和自己當初穿書有關,甚至和原本的攻四失蹤有關,沒有那麼簡單。

  「或許需要我回一趟別墅才能知道。」

  靳寒庭想到那張「自己」留下的紙條,心中頓了頓。卻還是道:「我會一直跟著你。」

  他本來是不想解釋的,但還是道:「暫且保護你。」

  衛韞有些詫異,隨即又想到……說是保護他。

  應該是保護謝宙吧?

  畢竟謝宙最近一直在他身邊。而且對方顯然也將他當成了朋友。

  衛韞不知道靳寒庭的舉動含義,只能將這理解為他是為了謝宙。這時候只是抬眸道:「如果有危險,你可以放棄我自己離開。」

  讓靳寒庭帶著謝宙離開。

  他雖然因為謝宙將他當朋友而動容,但是卻還是習慣了一個人。

  靳寒庭聽見這話卻猛地皺起眉,臉色差了些。

  什麼叫放棄他離開?

  衛韞這是什麼意思?

  洗手間裡氣息明顯森冷了下來。衛韞本來只是表明自己不會拖累對方,沒想到靳寒庭神色卻更不好了,不由有些奇怪。

  靳寒庭冷哼了聲。

  「你不會有危險。」

  也許是他在洗手間裡呆的時間太長,外面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衛韞皺了皺眉。靳寒庭閉眼離開之前,忽然似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去開口道:「你別墅外有一隻貓。」

  你喜歡的話可以養著。

  他說完之後就消失了,留著衛韞有些迷茫。

  別墅外有隻貓,和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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