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陣黑暗,冰冷的觸感貼在眼皮上,那人的手冷的像是冰一樣,仿佛一切的感官都在這時候被放大。
衛韞心怦怦跳著。
一瞬間感覺甚至要從嗓子裡崩出來。
「你是誰?」
身後的氣息寒涼,要是陰陽眼還在,衛韞一定可以辨認出對方的身份。但是現在這樣的姿勢叫他什麼也看不到。
他靠在燭台上,難堪地緊抿著唇。但是那人的力氣出奇的大,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那隻冰冷的手。
耳邊安靜的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衛韞見問對方是誰,對方並不回答之後,只能皺眉換了一個說法。
「你想要什麼?」
在大半夜的等著他房間外,不可能是正常人。這人不說名字,但一定是想要什麼東西。
他聲音清冷,因為姿勢原因有些咬牙切齒,似乎在昭示著自己的不滿。
黑暗中的人在聽到他的話後神色微微怔了怔。
要什麼?
他要什麼呢?
黑暗將走廊融為一體,身形高大的冷峻男人目光從衛韞被鉗制住的雙手,挪到對方壓下的側容。
那張冷淡漂亮的臉正緊緊繃著,不像剛才面對那個女人時的放鬆。
靳寒庭甚至能夠感受到,他捂住對方雙眼時,他顫動的長睫。那雙鴉黑的眼睛現在被遮住。長睫輕輕掃過掌心時像是刷過了他癢處一樣。
可是惡鬼又怎麼可能感覺到疼痛以外的東西呢。
靳寒庭面色沉沉,掌心收緊了些。
衛韞沒想到問對方要什麼,反倒好像還激怒了對方,抿唇也不開口了。
他幾次猜都沒有人回答,為了避免再刺激到這人什麼,他安靜了下來。只是緊皺著眉,想著怎麼脫困。
他出來時手機不在這兒。
這一層又沒有其他人……
他現在在走廊里大叫,能不能吸引來別人?
衛韞張了張口,心中剛打算開口。這時候那個一直不說話的人卻出聲了。
「你怕我?」
那人隱沒在黑暗中,聲音低沉磁性,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冷戾。
衛韞身體一僵,電光火石間腦海里就想到了一個人。
「靳寒庭?」他語氣不可置信。
不明白這人突然這樣對他做什麼。他們之間不是恩怨已清了嗎?
衛韞臉色難看。
靳寒庭卻聽見從這人嘴裡說出自己的名字,眉梢竟然放鬆了些。
「是我。」衛韞還記得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竟因為這種事情心情會好一些。
不過即使是對方已經認出他來了,靳寒庭卻還是沒有鬆開手,好像更喜歡以這樣的姿勢和別人說話一樣。就在衛韞心提起來不解自己又怎麼得罪了這個神經病時,靳寒庭開口道:「今天在美術廳里救你們的人是我。」
這句話直接驗證了衛韞的猜測。
居然真的是靳寒庭!
這個邪祟也會救人?
他掙扎的力道慢慢小了下來。
衛韞皺了皺眉:「謝謝,不過這和你把我困在這兒有什麼關係?」
這樣的姿勢實在很不舒服,不只是生理上的,還有一種沉浸在黑暗中的心理上的弱勢感。衛韞薄唇緊抿著,能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
無論這個邪祟發什麼神經,他現在都得和這個人周旋。
靳寒庭卻不知道衛韞的想法,只是在說了自己救了人之後,看向了衛韞。他想像中的衛韞在得知是自己救了他時,不應該是這樣的。
剛才衛韞對著別的女人放鬆的模樣在眼前一閃而逝,靳寒庭心情又差了起來。
他眼眸沉下時,似乎周圍的夜色都深了許多,走廊安靜宛如深潭。衛韞皺了皺眉,就聽靳寒庭問:「你就只想和我說這個?」
若是以往他對於衛韞這樣的態度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在吞噬死亡雕像時,反覆品嚼了他和衛韞的之間的相處時,靳寒庭又覺得有些不滿意了。
他內心就連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竟然……微妙的想要衛韞用對待謝宙的態度對他,就是對那個陌生的女人態度也行。
心臟酥酥麻麻的,像是被什麼啃噬著。邪祟心頭煩躁愈起,語氣也低沉了很多。
衛韞不懂他為什麼生氣,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沒有多親近。在道謝之外靳寒庭還要他說什麼?
「你和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在他不說話時,那個黑暗中的邪祟又忽然問。
衛韞不知道他扯到剛才來道謝的葉蓮娜身上做什麼,神色有些古怪。但還是道:「沒什麼關係,只是一起比賽的選手而已。」
他和葉蓮娜之間確實什麼關係都沒有。
靳寒庭看不出衛韞說謊的痕跡,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後他眸光動了一瞬。
衛韞感覺到鉗制著自己的手鬆了許多,手腕活動著轉過身來就與靳寒庭面對面著。
燭台的燭火搖曳,在昏暗的走廊里好像隨時都能撲在人身上。衛韞白色的襯衣好像被火焰焚燒一般,他微微仰起頭。
唯獨眼睛上的手還沒有拿開。
靳寒庭定定注視著他,心中被螞蟻噬咬的感覺卻並沒有減輕。那股由陌生女人引起的不舒服感覺還在心頭。
在衛韞冷著臉時他彎下腰來,看著衛韞道:「以後離其他人遠些。」
遮住衛韞雙眸的指節在離開時,輕輕點在他眼尾。冰冷的觸感刺激著衛韞感官,在他睜開眼之前,那人已經收回了手。
靳寒庭垂落在黑袍中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衛韞的體溫。
那是活人的體溫,是衛韞的溫度。
衛韞。
衛韞。
也許是受死亡雕像尋找自己弱點時的記憶影響,衛韞這個名字與觸感在他心中好像也不一樣了。靳寒庭眼神莫名地看著衛韞,衛韞如果睜開眼,就能到他眼中深沉複雜。然而在衛韞起身之時,靳寒庭卻又收了手,消失在了黑夜中。
……
裝飾用的燭火閃動兩下熄滅,走廊里的燈光瞬間又亮了起來。衛韞扶著眼睛,等到適應燈光才掙開,這裡卻早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如果不是眼睛上的觸感與手腕握痕,衛韞甚至都會懷疑是自己錯覺。
可惜並不是,手腕上因為用力而出現的指痕還在,稍微一動就有一絲酸痛。
衛韞輕「嘶」了聲,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表情奇怪夾雜著一絲疑惑。
「靳寒庭是來做什麼?」他今晚找上他,就是為了問他幾個問題?
衛韞有些想不通,這時前面門鎖轉動了兩下,似乎是有人要出門。他收了手,拿出鑰匙來回了房間。
他心底有一千個疑惑,但是這時候卻沒有人能替他解答。
靳寒庭到底什麼意思?
衛韞想了一個晚上也沒能想通。
……
就在夜色已深的時候,聖羅美術廳內。
一隊人進入美術廳檢查,終於從展廳里的鏡子裡發現了這次作怪的東西。
在白天的時候人員散亂不好查,驅魔人們只能先救助傷員,等到人離開之後晚上才封鎖聖羅美術廳查看。
不過他們在大廳內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邪物作祟的痕跡,一直到到了雕塑廳的牆鏡面前。
「封印破了?」驅魔人互相看了眼,感受著鏡子裡封印的原本那個不可說東西的氣息。
他們在看到這個記錄在冊的封印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破碎,心中都閃過一絲後怕。其他人不知道聖羅美術廳內藏著的死亡雕像的事情,他們可是知道。
這死亡雕像在聖羅美術廳內已經放了近百年,用牆鏡封印著沒有人敢亂碰。沒想到這次出來作祟的竟然是它……
「鏡子上封印沒了,難怪……」
驅魔人面色難看。
「死亡雕像無法被毀滅,雖然不知道白天那些人是怎麼突破雕像詛咒的,但是估計現在平靜只是暫時的,那東西還在美術廳里。」
驅魔人對死亡雕像忌憚無比,數百年來沒有人能夠毀掉死亡雕像,所以才被封印在這兒的。然而等到他們進入牆鏡後卻傻眼了。
死亡雕像碎了?
封印死亡雕像的地方,原本靜靜佇立的白色雕塑不見蹤影。整個空間內殘存著一股血腥之前。
幾個驅魔人下意識的提起心,卻只看到一地殘碎的外殼。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撿起雕像碎片後嗅了嗅面色大變,不可置信。
「死亡雕像的氣息沒了。」
「這些碎片應該是它死時留下的。」
「這東西死了?」驅魔人面面相覷,有些震驚。
死亡雕像居然死了?
沒有人想到這個猖狂數百年的邪物居然會被人殺死。但是現實證據確確實實就在這兒。
——死亡雕像被人吞噬了,而且……毫無還手之力。
驅魔人看到現場的痕跡不由一陣膽寒,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撞到這爭鬥現場。
「現在怎麼辦?」有人問。
領頭的驅魔人搖了搖頭。
「這裡已經沒有殘存的死亡雕像氣息了。」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出手,不過總歸是好事。先上報上去吧。」
「千萬不能得罪那位存在。」
幾個驅魔人都心有餘悸,不敢想像出手的人有多強大,這時都點了點頭。
驅魔人們在聖羅美術廳檢查,收拾死亡雕像留下來的爛攤子。驅魔人隊長腦海中想著這次來現場在聖羅美術廳內的人,艱難地想要將這位強大的存在與現場裡的人對上……
能這麼及時的出手,那人一定在美術廳里。
會是哪位呢?
……
就在驅魔人疑惑的時候,衛韞與靳寒庭都不在意留下的那攤事。
人已經救了,其他事情就不在他們關心的範圍了。
聖羅美術廳的事情在衛韞心中只閃了一瞬就消失。相比較來說向,他還是更加關心靳寒庭的事。
手腕還有些不舒服,第二天,衛韞起來洗漱,打開水龍頭的時候,還能發現手腕上的痕跡。
在被靳寒庭握過的地痕跡方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更加深了。如果說昨天晚上還是紅痕,今天早上起來之後就有些泛青了。
手指握在上面的印子顯得手腕愈加蒼白脆弱,衛韞抿了抿唇,只得換了件長袖的衣服。
袖子一直遮到手腕,直到將那淤痕給遮住,衛韞這才眉梢鬆了些。
正當他扣好襯衣的扣子時,外面傳來了聲音。
「衛韞。」
早上十點,衛韞看了眼時間走過去,門外是周行。
他昨天出來時比較遲,也去了一趟醫院。衛韞見他精神還好,沒有受昨天聖羅美術廳的事情影響,眉梢微不可察的鬆了些。
「聖羅美術廳的事情另一邊在處理。」
「今天換了一個場地,要給決賽作品打分。」
「你看到通知了嗎?」
衛韞點了點頭。
「走吧。」
周行也將聖羅美術廳的事情當做一場惡作劇,這時候和衛韞邊走還邊談論著,說不知道誰膽子這麼大。
「不過看這次官方的重視程度,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了。」
周行皺了下眉,眉頭又鬆開。
「我還是第一次在看比賽時遇見這種事。」
「這種事也晦氣。」
「算了先不說了,這戲新場地在距離這兒不遠的一個美術廳。」
「雖然沒有聖羅美術廳有名,但是當展廳也行。」
「那個上一屆冠軍馬庫斯已經過去了。」
衛韞這才壓下心情,有些訝異。「馬庫斯也去了?」
周行點頭。
「他應該也是要看看自己接下來的競爭對手吧。」
這次決賽的選手來自各個賽區,十八進三,到了總決賽這三個人都與前任的守擂主馬庫斯是對手,他想要當場認識對手知道也合情合理。
衛韞在昨天開始比賽的時候沒有見到馬庫斯。後面聖羅美術廳大亂,工作人員與醫護都趕來,現場秩序混亂,也沒有見到,不過今天就見到了。
這應該也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在衛韞這樣想著時,就與周行到了哥賽尼大廳。
美術協會的人為了彌補失誤,安撫住屏幕上的觀眾。即使是聖羅美術廳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也要儘快將名次定下來。
要不然拖的越久網上的爭議越多。見衛韞進來,坐在評委席上的敬文青沖他點了點頭。
事隔一天之後,比賽直播繼續,觀眾們在討論了一晚上聖羅美術廳發生的事後,早上又來觀看昨天比賽後續。
「看著沒有人受傷就好。」
昨天到最後的時候直接斷了直播,彈幕里好多都不知道最後情況,只能從現場的照片來看。
現在看到雖然觀眾席上雖然沒有幾個人了。但是畫家和工作人員都沒事,不由放下心來。
昨天完成的幾幅畫現在都被放在大廳。在評委席上的評委互相商量之後,開始一一打分。
衛韞和評委們都打過招呼之後,才站在自己的畫旁,其他的畫家也早就到了。
旁邊的拉卡與伯琳也站在自己作品旁邊。不過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似乎是不敢看自己的畫。
唯獨葉蓮娜,在看到衛韞時眨了眨眼。
昨天靳寒庭提到葉蓮娜的場景在眼前一閃而逝。衛韞收回目光後微微皺了皺眉。
「咦,葉蓮娜和衛韞小哥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網友有些奇怪。
在他們認知中這兩人完全不認識,比賽開始也沒有任何交集。
但是葉蓮娜卻誰也沒有打招呼,偏偏和衛韞打了招呼,叫人不由都有些奇怪。
不過衛韞粉絲悄然道:「衛韞小哥長這麼好看,又這麼天才,和葉蓮娜成為朋友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在網友看來,兩人都是美人。雖然性別不同,但是有共同語言,關係親近一些的也應該。
大家都沒有將剛才的一幕當成一回事兒,唯獨座位上的謝宙。
看著衛韞和葉蓮娜打招呼,垂下了眼。
昨天的畫在最後已經展示了一遍。這時候鏡頭只是做了簡單的介紹。
隨著一幅一幅畫過去,座上評委的分數也都出來了。
五個業內權威的評委,總分100分,依次按照最高的平均分來排名。
第一個評分的伯琳八十分。
這個分數其實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不過伯琳臉上卻沒有一絲開心。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畫當中,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之後,接受了分數。
拉卡七十八分,葉蓮娜的《亡月》九十分。
隨著後面的評分一一出來,網友們原本還有心情在談論衛韞小哥今天襯衣怎麼扣的這麼嚴實。
雖然評分的公布,心也提了起來,衛韞的序號在偏後的位置。
在到他時,那幅《向死而生》再次出現在屏幕上。詭異怪誕的畫與清冷禁慾的畫家形成鮮明的對比。
帶來的視覺衝擊不止是一星半點。
網友們早知道衛韞的美貌,在當初文坤摘下口罩的時候就見識過一次。但是現在衛韞神色自然的和自己的畫站在一起,還是叫他們有些噤聲。
畫板上濃烈殷紅的色彩與旁邊穿著白色襯衣的人相映著,既相斥又和諧。
一紅一白在屏幕上映出。
彈幕上安靜了一瞬,都緊張的看向評委。
敬文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很公正的打了分,隨著五位評委的分數出來,屏幕上出現了衛韞的總分。
九十六分。
這是一個相當高的分數了。
幾乎每個評委都給了高分!
這個分數一出,網友們就知道進前三穩了。
果然。
在後面的打分中再也沒有出現超過九十六分的,衛韞是這次決賽的第一名!
在總決賽之外,衛韞已經蟬聯了三次第一了。
其實這次就連衛韞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會得第一。因為他後面並沒有按照那種靈感狀態下走下去,而是加了自己的想法……
這種想法有利有弊,衛韞自己雖然很喜歡,但是卻不確定評委怎麼看。
現在在得知分數之後怔了一下,眉梢下意識的鬆開。
總決賽的名次公布出來。
衛韞《向死而生》第一,九十六分。
B國畫家瀧一郎《懸崖》第二,九十二分。
葉蓮娜《亡月》第三,九十分。
三個人眾望所歸,其他畫家也沒有異議。
鏡頭前,衛韞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來,那絲淺淡的笑意衝散了眼中的距離感。叫粉絲們感受到他是真的高興。
粉絲在安靜了一瞬之後,忽然雞叫起來。
「衛韞笑了!」
「笑了啊!」
「他笑的好好看啊!」
不止是觀眾們看到衛韞笑了,就連坐在觀眾席上的謝宙也看到了。他看著衛韞站在台上光芒萬丈,笑意淺淡的樣子。
不知道為何,心中微微頓了頓,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戳了一下一樣,心中一下變的柔軟許多。
謝宙坐在鏡頭照不到的觀眾席後,目光注視著衛韞。
衛韞若有所覺抬起頭來,就看到了謝宙。
兩人目光相對,衛韞微微怔了怔。他怎麼覺得……謝宙的目光也有些奇怪。
相隔太遠,衛韞也覺得或許是自己看錯了,他在鏡頭前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和謝宙對視一眼後又收回了目光。
倒是網友順著衛韞看過去,有些好奇衛韞小哥在看什麼。
「觀眾席里有誰啊?」
「剛才好像看衛韞小哥看向了一個方向,是我的錯覺嗎?」
網友都覺得有些疑惑。
「衛韞小哥應該是在看馬庫斯大佬吧。」
「畢竟兩人幾天後就要比賽了。」
「剛才兩人應該是互相對視了一眼!」有網友已經腦補出了當時的場景。
實在不是他們幼稚,而是衛韞和馬庫斯同台競技這件事太值得激動了!
馬庫斯是上一屆的四連第一。
而衛韞是這一屆的。
只要他最後在總決賽上贏了馬庫斯,他就是第一!
這種即將到來的對決勾的觀眾們心底痒痒的。但顯然主辦方也知道觀眾們的心思,在定下決賽名次與下午的拍賣會時間之後,又放出了這次衛韞,瀧一郎,葉蓮娜,馬庫斯的海報。
——總決賽在六天後。
衛韞看著這個時間眼神微微動了動,心中也已經有了準備。
不過……在總決賽之前他還想去一趟聖羅美術廳看看。
之前雖然用了咒術,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死亡雕像。
在鏡頭結束後,衛韞垂下眼搖了搖頭。
謝宙看向衛韞,剛準備收回目光,卻見對方彎腰撿了什麼,襯衣往上,手腕上露出了一截。
謝宙原本準備收回的目光一頓,眼神凝住。
這是……
謝宙看到了衛韞手腕上的淤痕。
這是怎麼來的?
他記得昨天的時候還是沒有。
自己握住絕對不可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這樣的角度是有人握住了衛韞的手。
可是是誰?
昨晚他送衛韞回去之後對方就沒有離開酒店,今天早上才和美術協會的人一起出來。
能靠近衛韞的人他一定知道。
是郁月琛……還是遲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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