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新的房子買好之後,很快兩人就搬了進去。衛韞將早就計劃好的一間臥室當了畫室,完完全全是按照他的喜好設計的。

  而其餘的臥室卻很難確定下來。

  衛韞在將畫室布置好後,看到除了自己房間外其他房間竟然還空著不由有些疑惑。

  「怎麼了?」他出聲之後,打斷了謝宙腦海里的爭論。

  謝宙清潭似的目光微微抬起,眉頭緊皺著有些不郁,不過這不郁卻不是對著衛韞的。

  而是其他人,遲瀾和靳寒庭互相嘲諷想要衛韞旁邊的一間臥室。其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格也不退讓。

  在衛韞沒有看到的地方,謝宙好幾次沒有壓制住副人格,他臉色冷峻,在阿韞好奇地看過來時道:「他們在搶房子。」

  搶房子?

  衛韞有些愕然,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回答。

  這個房子需要搶嗎?

  他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再問。直覺這個答案不會是個好答案。

  衛韞覺得自己不應該參與進去,於是清咳了聲淡淡道:「馬上就晚上了,希望你們能夠儘快選好房間。」

  他也看出來謝宙這會兒是幾個人格都在代換。在說完之後,抿唇道:「我去熱牛奶。」

  衛韞從前不喜歡喝牛奶,但是這段時間被郁月琛逼著喝了很多次,現在習慣了之後竟然也覺得牛奶勉強可以喝,至少比晚上喝咖啡健康多了。

  他說完之後轉身進了廚房,沒有再理會這裡的爭論。

  而在衛韞離開之後,謝宙腦海里的嘈雜聲頓時就小了很多。

  他轉頭望著阿韞,淺灰色眼神中冷漠褪去,不由伸手按了按額角。

  「別吵了。」在謝宙說出口之後,勉強安靜了些。

  衛韞端著牛奶回來時,卻發現謝宙這邊好像已經分完了房子,不由有些驚訝。

  他看了眼手錶,向來清冷的面容上出現一抹困惑。他沒有看錯的話自己只不過走了十分鐘,謝宙他們是怎麼分出勝負的?

  謝宙住在他旁邊的一間臥室里,在最左側。而右側則是副人格靳寒庭出來的時候,衛塵在第四間,遲瀾在第五間,郁月琛在第六間。

  這樣的排位有些出乎衛韞意料。

  遲瀾是怎麼甘心退讓的?

  想到那個狼狗似的少年,衛韞抿了抿唇。

  謝宙在分完房間之後,對於自己占據了離衛韞最近的一間房子還是有些滿意的,眉梢微微柔和了些,也不嫉妒靳寒庭在另一邊住著了。

  誰料他剛放鬆心神,在爭奪房子的事情上一直沒有多強勢的郁月琛卻趁機奪取了身體控制權。

  在謝宙面色一變之後,代替了主人格。

  「阿韞是不是在想我們是怎麼在十分鐘內決定的?」郁月琛忽然笑問。

  衛韞點了點頭。

  郁月琛瞥了眼阿韞端著的牛奶,開口道:「阿韞伸出手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衛韞不懂他搞什麼鬼,但是還是狐疑得伸出了手。然而下一秒,一個東西輕輕落入了掌心。

  好像……是個紙團。

  衛韞有些詫異,掌心攤開之後終於看清了那個東西,然而表情卻微微變了變。

  「抓鬮?」

  他聲音遲疑了一瞬,才興起疑惑。

  有些懷疑自己是看錯了,以靳寒庭謝宙那幾人的城府,居然會玩抓鬮?

  他有些難以想像謝宙切換幾個人格一本正經地用處理商業合作的模式來抓鬮的模樣。在沉默了會兒之後,眼皮跳了跳。

  郁月琛見狀笑道:「阿韞不用管他們。」

  「都是一群神經病罷了。」

  「同住在一棟別墅里,哪裡用的到這麼爭。」

  他神色溫和紳士,衛韞沒察覺出這話哪裡不一樣,點了點頭,對郁月琛的話還有些贊同。

  他完全想不通房間順序有什麼爭奪的必要。

  在將那個抓鬮用的紙團扔進垃圾桶之後,郁月琛忽然道:「阿韞,這麼大的別墅,住哪都一樣。」

  「之前因為爭論,其他幾個房間到現在都沒有收拾,這會兒天黑了也來不及了。」

  「我今晚和阿韞睡一間,阿韞不介意吧?」

  衛韞剛喝了口牛奶不由嗆了一下。

  「和我睡一間?」他神色狐疑,又問了一遍。

  然而郁月琛卻很坦然。

  「阿韞,你看其他裡面都不能住人。」

  衛韞探頭進去看了眼,確實是完全沒有收拾的模樣,一邊郁月琛一本正經。即使是對方肚子裡真的有什麼壞水兒,衛韞這時也找不到理由拒絕了。

  他端著牛奶,只能皺眉點頭。

  「兩床被子,一人一邊,不許過界。」

  他抬頭看向郁月琛。

  郁月琛眼尾微揚:「阿韞不相信我?」

  衛韞想起自己幾次被占便宜的事情,實在很難將相信兩個字說出口,因為他也分不清是誰在占便宜。

  之前有一次看著是郁月琛在晚上偷親了他,等到衛韞睜開眼時,謝宙身體裡的人格離開又換了一個,變成了氣的眼神深沉的靳寒庭。

  叫衛韞連發火都啞了,畢竟靳寒庭發現他被人偷親之後比他更生氣。

  今晚和郁月琛睡,衛韞決定注意點兒,要是對方再動手動腳就當場抓獲。

  這樣想著,他眉梢鬆了些,郁月琛早知道阿韞會同意,去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床新的被子來,放在一邊。

  臥室的燈光昏黃,衛韞將杯子放下準備先進去洗澡。杯子剛放在桌上,郁月琛忽然道:「阿韞,喝完再進去。」

  衛韞洗澡時間少說要二十分鐘,等到出來就涼了,剛才在外面也就喝了幾口。

  在郁月琛目光下,衛韞皺眉喝完之後,才進了浴室。

  而郁月琛轉頭看著牛奶杯,拿起來輕輕抿了抿。之後忽然放下覺得自己有些.變.態.。

  喜歡阿韞,居然覺得他喝過的杯子也是香的。

  不過雖然這樣想著,郁月琛神色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只是聽著淅淅瀝瀝的水聲,眼神深了些。

  衛韞很快洗完換郁月琛去洗,他穿著白色的浴袍,出來的時候頭髮還滴著水。肌膚雪白被熱氣熏了些薄紅,看起來分外漂亮。

  要是靳寒庭在這兒肯定會克制不住。

  就是遲瀾那廝,也會裝作一副小狗模樣蹭過去。

  不過郁月琛一向忍的好,他和謝宙幾乎是最能忍的。

  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只是指節收緊了些,隨即就若無其事地進去洗澡。

  衛韞轉頭看了他一眼,放下心來。安心吹完頭髮之後,拿了本書躺在了床上。

  自己這間臥室的床很大,睡下兩個人綽綽有餘。因此衛韞也不擔心擠到,中間沒有特意用什麼東西隔開。

  不知不覺間不知道多久過去了。

  手中的書頁看了很多,衛韞隱隱約約間有些困了,浴室的燈還在亮著。他剛眨了眨眼,將眼底的困意散去,眼睫上蒙了層水霧。

  忽然之間,手中的書就掉了。

  衛韞眼前驟然一暗,清楚的嗅到一股和他身上的沐浴露同出一源的氣息。

  郁月琛垂下眼,輕笑了聲:

  「我在洗澡,阿韞在睡覺。」

  「阿韞是真不把我當男人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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