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一說,周平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地不得了,兩眼冒光,緊緊地盯著宋連寶,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來,想儘快得知這令人熱血沸騰的小故事。
「宋老弟,快說詳細些,到底咋回事?」
「唉——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辨啊!
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當時我沒反應過來我身居何處,還當是在自己家呢,就伸胳膊蹬腿想活動一下筋骨。
猛地,耳邊就傳來了女子的抽噎聲,我嚇的撲棱一下就坐了起來,四處一瞧,就發現是那姓丁的丫頭在哭呢。
另外那娘倆雙手交插在胸前,正橫眉冷目的瞪著我,嘟嚕著驢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一瞧,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我當時還以為他們家死了人了呢!
忙賠著笑臉就問,『你們這是咋了,出啥事了?』
誰知我這麼一問,丁大蓮衝著我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宋連寶,你還要不要臉,枉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咋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你對得起我嗎?』
一聽這話,我立馬就懵了,這咋回事?聽這意思還和我有關係?
我記得昨天自己不勝酒力,喝多了倒頭就睡,我能幹啥荒唐事,咋還沒臉了呢!
猛地我想起來了,俗話說,酒後無德,醜態畢露,沒準我喝多了酒,想撒尿,就不管不顧滿屋子灑水玩兒......
想到這,我忙低頭看了看,發現身上衣服完好,又朝地下望了望,見地上也沒有水漬,我就試探地又問了一句。
『大蓮,到底咋回事?我,我沒幹啥啊!』
剛說完,姓丁的嗖的一下就蹦了起來,手掐腰,腳跺地,兩眼瞪的溜圓。
『宋連寶,你張嘴就胡說,你這個禽獸,你把我吃干抹淨,就不承認了是不是?你給我好好想想,你到底幹啥了?』
她這一鬧,給我弄得不知所措,心裡就琢磨開了,不會是我喝多了真做過啥出格的事吧!
我就拍著腦門子想,可是想了半天,我確實啥事也沒幹,我就好言相勸,
『小姨子,你看看你這話說的,啥叫吃干抹淨,你別血口噴人誣陷我,這鍋我可不背。』
姓丁的一聽我這樣說,可炸了毛了,哭嚎著就罵開了,說我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還惦著別人家盆里的。
丁大蓮和她娘也是橫眉瞪眼,要到縣衙告我調戲良家婦女。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覺得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就好言勸說。
可丁家人真叫不是東西,死不是玩意兒了,非說我調戲了姓丁的,跟她那啥了......
周平笑笑道,「你小子艷福不淺,既然說你非禮了她,你把她娶回家不就得了。」
「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說娶她,她不但不願意,還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都不知道,當時差點沒把我氣死。
後來,我終於弄明白是咋回事了,原來是丁大蓮沒主見,她妹妹不讓她跟我來往,她就聽了。
可是姓丁的又捨不得那五十兩銀子,於是一家人串通好和我玩了一場迷魂陣,說我酒後調戲侮辱她,要我馬上滾蛋。
當我看清她們那骯髒醜陋的嘴臉後,我也不和她們多廢話,我就說,既然你們無情無義,就把我的五十兩銀子給我,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登丁家的門。
她們一聽我要銀子,立馬翻臉不認人,根本就不承認我給過銀子。」
剛說到這,就聽周平哈哈大笑了起來,
「宋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一下子就忙活了姐倆,五十兩銀子夠本,還要啥錢,我看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周大哥,小弟真是啥也沒幹,純屬就是被人誣陷啊!」
宋連寶搖頭嘆氣,表現出一臉的無辜,
「不是我自誇,雖然我家比不上大家大戶,但我父母可都是賢德之人,特別注重禮義廉恥,我自幼受到薰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怎麼會幹如此下作之事呢!」
「宋老弟,她們丁家如此栽贓,你就任由她們隨便往你腦袋上扣屎盆子?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和她們理論不過,你就去官府告狀啊!」
「周大哥,你說的這些話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當時我畢竟真的在丁家睡了一夜,又沒有證人,就算到了官府那裡,這幾個娘們要是非咬定是我非禮了她們,你說那縣官會信我的話嗎?」
「你的話也不無道理,那後來怎樣了?」
「後來我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原則,不就是五十兩銀子,我不要了還不行嘛!
俗話說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於是我說銀子不要了,她們這才讓我離開。
本來這事就自認倒霉,可誰成想那姓丁根本就不是啥好鳥,竟然跟德平縣縣令勾搭成奸,誣告我強姦了她,官差就來家裡捉拿我,幸虧我有個哥們在衙門當差,先一步給我通風報信,我躲在了山里才算逃過一劫。
待官差走後,我就害怕了,這調戲侮辱良家婦女那可是掉腦袋的重罪,更何況那死丫頭跟縣令勾搭,要是抓到我,那還了得,我可就成了冤死鬼了。
後來,整個德平縣到處都是張貼抓捕我的告示,這一下子可就轟動我們德平縣,我一看,想要活命就得逃離這是非之地,我就連夜跑了,我也沒個目的地,就一直朝南走。
一路上,我是衣衫襤樓、蓬頭垢面,渴了就喝山泉水,餓了就沿途討點飯吃,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到了京城。
也該著我命不該絕,就在我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奇蹟般就碰到了我爹生前的故交,就是我現在的東家,石老爺子,他對我那可是沒的挑,從我到他家的那天起,就讓我當了站堂掌柜......」
聽他把話說完,周平有點疑惑,「宋老弟,你說的可是真的?我醉夢樓里的老鴇跟她說幾句犯歹的話就挨了死揍,看她身上有股正氣,不像是你說的那麼下流,你不會弄錯了吧!」
「我的周大哥啊,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拿著我的錢發了財,脫胎換骨裝高冷唄!你想想以她現在的身份,在這平州城又沒人認識,她能不洗白嗎?」
「宋老弟你說的有道理,這娘們確實不是啥省油的燈。」
「對嘍,這就是畫龍畫虎難畫骨,周大哥你想想,就她身邊那些膀大腰圓的車夫這麼給她賣命,不跟她有一腿,誰信呀!」
宋連寶一通胡鄒八咧,說的他自己都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