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賴子繼續陷入了回憶中......
「當時我就在牆根窩著,不知不覺中就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肉香撲鼻而來。
哎呦我地親娘啊,那燉豬肉味兒聞著真叫一個香,自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聞見豬肉味兒。
當時差點沒把我饞掉下巴,肚子嘰里咕嚕的叫喚起來,真想到尹家討口肉吃,可又覺得不好意思。
畢竟尹家待自己不錯,常常接濟於我,那天一早還給自己兩個菜糰子。
人有臉樹有皮,所以我也就不好意思再去要吃的了,我怕他們會說自己沒臉沒皮。
沒別的辦法,為了不讓自己被燉肉味兒活活饞死,我只好依依不捨地回到家裡。
天也漸漸的黑了,我啃了兩個菜糰子,勉勉強強算是填飽了肚子,就強迫著自己睡覺,我想睡著了,也就不想那油汪汪的燉肉了。
可是我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白胖胖的大肥豬。
那白花花的肥肉膘子看著是那麼的誘人,想著要是能咬上一口,那絕對滿嘴都流油......
心裡越想越痒痒,要是自己吃不上這一口豬肉,真擔心活不過明天早晨,非得把自己饞死嘍!
想到這,我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盤算著怎麼才能弄點肉來解解饞。
我想到了去偷,可又擔心會被人發現,挨頓胖揍事小,主要是丟人,以後在劉家村可就抬不起頭了。
我左思右想,終於想起來了......」
吳賴子說到這,抬頭看了一眼圍觀的眾人,他沒有在村民眼中看到幸災樂禍的神情,反而都哀矜勿喜的看著自己,眼中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此刻他後悔了,自小父母雙亡,鄉親們的日子雖然都不好過,可他們都竭盡所能的接濟自己,沒讓自己凍死,餓死。
而自己卻不成器,經常小偷小摸,做了惡事,成了劉家村的罪人。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自己一定懷著感恩的心好好做人......
見他閉著眼睛一臉絕望的不說話,於為民猛地一拍驚堂木,
「吳賴子,你想到了什麼?繼續說。」
吳賴子回過神,繼續開口道,
「我想起來一個遊方假老道給我的一包神仙粉,那個假老道曾和我說過,這神仙粉可是好玩意兒,有了它就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於為民眼睛悠然一亮,看來這神仙粉才是尹家四口命案的關鍵,
「什麼是神仙粉?」
吳賴子嘆了口氣,搖頭苦笑,
「啥神仙粉,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傳說中能讓人失去知覺和意識,聞之即暈、拍之即倒的迷藥。」
話音剛落,圍觀的村民又小聲議論起來,
「你們聽聽,這孫子真有那斷子絕孫的玩意兒,為了一口豬肉,就用這玩意兒害死了尹家四口,吳賴子真不是人啊!」
「大山,你說錯了,我估計他不是為了一口肉害才死尹家四口,我估計尹家是露財了,才惹來了殺身之禍,你沒看見這金蛤蟆在他手裡嘛!」
「對對,傻根叔你說的有道理,肯定是他圖財害命。」
「這也太缺德了,他居然會有迷藥,也不知道他在哪弄的,這要是哪家大姑娘小媳婦被惦記上,準保被他禍害嘍!」
「你說的沒錯,聽說那迷藥可厲害了,人家噗嗤一口煙或者往你肩膀上一拍,你立馬就乖乖的聽人家擺布。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會通通給人家,要是遇到個淫賊,讓你脫衣服行夫妻之事,你都不知道咋回事,就得被糟蹋個夠。」
「就是,吳賴子真是缺了十八輩的死德了,像他這樣的就得千刀萬剮,看以後還有沒有人敢用這種東西禍害人。」
「哎呀我的娘啊,他既然有那玩意兒,咱們村的小媳婦會不會都被他糟踐過啊?」
聽了眾人的話,孫寡婦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大夥放心吧,他吳賴子沒那個膽,這些年他一直夾著尾巴做人,直至今年以為沒人在想起尹家命案,所以才開始嘚瑟的。」
「他殺人害命,以為這麼多年過去就沒人管了,他想的也太美了。」
「......」
聽到村民的談論聲,於為民忿然作色。
「吳賴子,快如實交代,你是怎麼得到那迷藥的。」
「大人,我,我剛不是說了嗎,那是一個遊方假老道給我的。」
於為民不相信,冷冷道,「一派胡言,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肯說實話了。」
「等等大人,這咋說著說著又要打我啊!」
吳賴子摸了摸後背,痛的他直吸冷氣,他心裡早已留下來陰影,一想起老劉頭被揍的骨頭都成了渣渣,心裡就怕的要死。
「大人啊,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這迷魂藥真是那個假道士給我的。
記得是那年夏天,我晚上餓的睡不著覺,就爬起來想去找點吃的。
可是劉家村家家日子都不好過,關鍵是老在一個地兒下手覺得有點不合適,便想著到元寶鎮找點吃的。
畢竟鎮上有錢的人家多,但是有一點,就是不好下手,因為大家大戶的人家有打更巡夜的......
可我當時餓的厲害,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就蹲在犄角旮旯等著,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所有人都睡著了,我就悄悄溜進了一戶人家的廚房。
當時沒別的,就有大白饅頭,我就把所有的饅頭都揣懷裡了。
常言道,人要倒霉真是喝冷水都塞牙,這話就好像說的是我一樣,我剛才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等出來的時候,可就沒那麼順利了......
我剛從那戶人家跳出牆外,就見兩隻大狼狗守在牆根等著我呢。
一看見自己出來,那兩隻惡狗躥著高的就朝我撲了過來,幸虧當時我身輕如燕,身子骨靈活,見這倆畜生朝我撲來,我立馬來個就地十八滾,隨手掏出兩個饅頭就扔了過去。
那兩隻狼狗撲了個空,見我拋出兩個饅頭,也不咬我了,猶如餓死鬼似的狼吞虎咽的吃起饅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