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甜甜心裡有些生氣,林福這哪是在挽留,明明就是在脅迫自己。照他們的意思,如果自己不能讓他家老太爺吃飯,喝藥,那今天自己就別想離開這裡。
丁甜甜豈是讓人威脅大的,她還就不信了,你們要是敢用武力,那麼自己也不懼怕,自己要是天黑回不去,彭家兄弟自然會找上門來……
林義老謀深算如狐狸一般,雙眼緊盯著丁甜甜,想從她面部的表情變化捕捉到她心裡波動……
然而令林義失望透頂,丁甜甜面若止水,就跟沒聽到一般坐在那裡,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
心想,現在自己還有求於她,可不能把她惹毛了,萬一這丫頭要的真甩手走了,該咋辦?動用暴力強行把她留住也不是不可,可要是她不盡心勸說老爺子,那老爺子的性命……想到此,決定現在就給她吃顆定心丸,讓她打消心中的顧慮。
林義帶有責備的語氣訓斥道,「林福,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丁姑娘是咱們請來的客人,就算老爺子不吃不喝,跟她有啥關係。咱們跟丁姑娘非親非故的,能答應幫忙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你哪能用這種事為難人家呢!」
臉上一變,笑呵呵看向丁甜甜,「丁姑娘,你別和他計較啊!這林福就是急懵了,說話莽撞,你別往心裡去。」
「是是是,老爺教訓的對。」林福忙向丁甜甜賠禮,「丁姑娘別見怪,我就是擔心老爺子的身體才口無遮攔的。」
「沒事,我不會因為幾句話而生氣的,談不上原諒一說。」丁甜甜看到這主僕倆一唱一和的,心裡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既來者則安之,畢竟自己也是真心實意的擔心那個可愛的老頭。如果就這麼走了,自己也有點於心不忍。
「林老爺放心,我雖然沒啥大本事,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老人不吃不喝。你放心吧,我定盡綿薄之力,勸說老太爺按時吃藥,吃飯的。」
「好好好,丁姑娘真是深明大義。」
片刻後,一個老媽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管家林福面帶怒容,大聲呵斥,「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沒看見老爺在接待貴客嗎?」
老媽子被他訓斥的顫顫巍巍跪倒在地上,趕忙請罪,「管家恕罪,我不是有意的,小的該死。」一通磕頭後,才抬起頭,「老爺,老太爺醒了。下人們送去的飯菜,全都被老太爺打翻在地,哭喊著要找他的孫女。還見人就打,嚇得我們誰也不敢上前,只好來請老爺過去看看……」
林義聞聽,眉頭一皺,看向一旁的丁甜甜,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丁姑娘你看到了吧,我們要是真能安撫老爺子,也就不麻煩你來此了。」
丁甜甜心裡盤算著,這林老太爺腦子不好使,沒準過一夜早就把自己忘了,這是在發病期,如果看見自己也起不到效果,還是一味地鬧下去,那自己也是無能為力,不如現在就去看看,要是他不認識自己了,也好趁早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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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她連忙開口,「林老爺,我現在就過去看看老太爺,要是他真的是想找我,我就有辦法讓他吃飯喝藥,他的心情也能平復下來。要是不起作用,你們還是另想別的辦法吧!」
「好好好,這是再好不過了,那就有勞你了。」林義急忙吩咐老媽媽前邊帶路,陪著丁甜甜向老太爺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眾人來到一院落門前,數十個家僕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就聽老媽子開口問,「你們怎麼不在屋裡守著老太爺,跑到外邊幹什麼來啦?」
一個年輕的家僕哆哆嗦嗦地站了出來,「林媽,你不是不知道,老太爺跟發瘋了似的,見人就打,被他抓住上來就咬一口,我們實在是不敢靠前啊!你看看我這胳膊都被咬出血了。」說著就見他擼起袖子,露出了一排帶血的牙印。
「一群廢物。」管家林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老太爺現在怎麼樣了……」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東西從門口飛了出來,眾人趕緊閃避,那東西險些砸到林福的腦袋。緊接著就聽「噹啷」一聲響,就看到一個銅香爐落在了地上。林福嚇得張口結舌,本想在訓責幾句下人的話,又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眾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就聽見屋裡傳出了委屈巴巴,又哭又鬧的聲音,「你們這些壞蛋,你們快放我出去,我要找我孫女,要是我孫女丟了,我也不活了,嗚嗚嗚……」
丁甜甜冰冷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此時她心裡特別緊張,也沒有了剛才的底氣。
這老頭昨天看著雖然有些痴傻,可是最起碼性子柔和,今天咋這麼瘋狂呀!要是自己進去,他在不認識,不得白挨一頓揍啊!她看了一眼身邊的林老爺,見他正眼巴巴的等著自己進去呢!
丁甜甜在心裡給自己鼓了鼓勁兒,誰讓自己遇上這種事了呢,還是隨遇而安吧!要是進去林老太爺仇視自己,自己也正好找個台階下,麻利走人。
她小心翼翼地邁進了門檻,進到屋裡,就見滿地一片狼藉,餐具被摔得粉碎,桌椅掀翻倒地……
老太爺低著頭蜷縮在角落裡,見有人進來了,隨手抓起一隻放在身旁的花瓶。
丁甜甜見他舉起花瓶頂就要朝自己扔來,趕緊開口,「爺爺,是我呀!你還認識我嗎?」
「大孫女……」林老太爺把手裡的花瓶慢慢地放下,臉上的怒容一掃而光,高興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大孫女你可算來了。這些人太壞了,你都看見了吧!他們把我困在屋裡不讓我出去。你是來接我的嗎?咱們快走……快走……」
見到這老爺子確實還記得自己,丁甜甜終於放心了,幫他把頭上的菜葉子拿掉,「爺爺,這是你的家,咱們去哪呀!咱們就在這,哪也不去,好不好?」
「家……這是咱家?……」林老太爺愣怔了一會兒,「大孫女說是就是。只要你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了。」
林義一臉驚奇,我爹轉變的這麼快,真是見鬼了。心想,看來這個小丫頭就是老爺子的開心鎖,只要有她在,我爹就可以乖乖地按時吃藥了。
見此時的老爺子神志好像清醒了許多,便小心翼翼地來到近前,試探地問,「爹,我把你大孫女找來了,你現在可以吃飯,喝藥了吧!」
林老太爺見他在和自己說話,斜眼打量了他一眼,滿臉的嫌棄,「滾一邊去,誰是你爹,你是哪來的小兔崽子,沒看見我和我孫女說話嗎?」
「爺爺,他是你兒子,你咋不認識他呢?」丁甜甜沒想到這老爺爺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
「什麼兒子,我沒兒子,我就一個閨女,我閨女給我生個孫女,就是你。你看他一臉的凶樣,一看就不像好人,還來冒充我兒子……」林老太爺好像糊塗了,死活不承認。
林福見老太爺根本不理老爺,一臉諂媚,「老太爺,他是林義,您的親兒子,您看看我,我是管家林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