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文一聽讓還錢,心裡打了一個冷顫,他哪有錢,就是有也不會給的。聽到媳婦的話,趕緊附和道,「小妹,你嫂子說的對,咱們是親兄妹,我和你大嫂不都是為了你好嗎?顧家和我們也不沾親帶故的,憑啥白給他贖身。你不好意思去要,我們做哥嫂的可得替你出頭,要是真攤上官司,那……那我們也不怕,你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向著顧家吧!」
丁甜甜怒極反笑,「你說對了。我胳膊肘就要往外拐,你這會兒把我當妹妹了,你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你……」丁大文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手指著丁甜甜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們可拉倒吧!可別在這裝好人了。為了我?說的可真夠好聽的。你們當時要錢時可不是這麼想的吧!你們一定是想著,等錢到手了就自己留下,錢花光了就來個死不認帳。是吧!現在好了,錢沒要來,把顧青林逼得離家出走了。你們可真夠無恥的,這錢和你們有啥關係,你們有啥權利去人家要錢?我告訴你們,顧青林要是有個好歹,我和你們沒完。」
劉阿花的心思被她挑明了,心想,反正錢也沒要來,你愛咋地咋地,腿長在他身上,是死是活那是他的命。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撒蠻道,「我們可是好心在幫你,你雖然不知道好歹,可我還告訴你,你不領情可以,但是你別想在我家裡惹事,現在我可是身懷有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丁大文接受到媳婦指示,見她擠眉弄眼,立馬心領神會,沒好氣道,「小妹,你可別在我家無理取鬧,反正我們也沒有要回來一文錢,他死不死的跟我們沒關係,你該幹啥幹啥去,別把你嫂子氣壞了。」
他剛說完,劉阿花就配合地,「哎呦,哎呦」叫喚起來,「大文,快……快給我揉揉,我肚子疼……」
丁甜甜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坐在炕沿邊上裝肚子疼的劉阿花,忽然,看到了自家的大木盆,木盆里滿滿的大米,足足有十多斤,不用猜她也知道肯定是娘給送來的。
她猛的衝過去抱起木盆就朝外走,邊走邊說,「我說我家大米怎麼總是少,原來是招了賊了。看樣子明天我得買把鎖了,真是夜防日防家賊難防……」
她一溜煙揚長而去,也不管身後二人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出了大門口,就和剛剛回來的丁大蓮,丁氏打了個照面。
丁大蓮看到丁甜甜端著一盆大米怒氣沖沖的從隔壁走出來,一臉的疑惑,「小妹,你給丁大文送米去了?」
丁氏看著閨女懷裡的木盆,眸子閃了閃,心虛的小聲道,「甜甜,你這是要幹啥呢?這……這大米是我給你大哥他們送過去的,你嫂子有孕,多吃點對寶寶有好處。將來出生了要叫你小姑的。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給娘,娘給你哥送去。」
丁大蓮感到匪夷所思,娘是不是糊塗了,這大米白白的給白眼狼送過去,憑啥?小妹給端了回來,做得好。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丁氏,「娘,你咋這糊塗啊!咱家日子剛剛過好,你就把這糧食送人,咱們挨餓的時候,丁大文夫妻管過咱們嗎?還不如個外人呢!」
丁氏道語重心長道,「大蓮你這話說的,娘不是看你大嫂她懷孕,想讓她吃點細糧,孩子好長的壯實點嘛!再說了,孩子不也管你叫大姑嗎,給點大米還不行啊!」說著就去丁甜甜手裡接盆。
丁甜甜阻攔了她,「娘,你可憐他們是吧,你忘了你生病他們是怎麼對你的了,你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就丁大文夫妻辦的事還不如個外人,這糧食就是倒了,餵豬餵雞也不餵白眼狼。」
「閨女,你別生氣。你說的這些我知道,」丁氏眼睛一紅道,「可我是當娘的,要是他們吃不上,娘心裡也難過,誰少吃一口娘都會心疼啊!」
看娘哭了,丁甜甜語氣軟了下來,「娘,你被他們蒙蔽了。他們在你面前裝可憐、裝窮,博同情,人家吃大魚大肉的時候想過你嗎,給你送來一點嗎?我的傻娘啊!把眼睛擦亮了,你可長點心吧!」
丁大蓮也感到娘親不應該背著她和妹妹給丁大文送糧,氣憤道,「娘,甜甜說得對,你咋這糊塗啊!咱們三個把日子過好不就得了,管他們夫妻的閒事幹啥?你忘了他們指著鼻子罵你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那都是他們夫妻自找的,我們可是從苦日子裡面熬出來的,這每一滴糧食,那可都是我和妹妹辛辛苦苦賺的。」
丁氏慚愧地低下來頭,喃喃道,「我都懂,你和甜甜起早貪晚的不容易,娘也沒有別的本事,就是想著緩解一下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娘不忍心看著你們跟仇人似的,你們可是親兄妹啊!」說著傷心的淚水涌了出來。
丁甜甜怕丁氏傷心,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在病了,看到娘親那可憐的樣子,不忍再過多責備她,安慰道,「娘,你別為難了,有些事就順其自然吧!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丁大文不值得可憐,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快回家吧!」
丁氏跟著她們回了屋裡,看著丁甜甜把米倒進米缸,急得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