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打手上門

  三日的時間,趙寧松把家裡的銀子全搜颳了個乾淨,連一個銅板都沒剩下。

  但他卻如衰神附體般,賭什麼輸什麼,眼見三日的還款時間到了,他卻更窮了。

  在房間裡待了一晚上後,他半夜就爬起來把所有人叫醒,「快,快起來,快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走,不然來不及了,快點啊!」

  家裡現在留下他們一家祖孫三口還有曹老婆子的一個貼身嬤嬤以及一個賣了不值錢的粗使婆子。

  被大半夜的叫醒,眾人睡眼惺忪的面面相覷,曹老婆子打了個呵欠,勉強睜開眼睛看向趙寧松,「大半夜的把大家都叫起來,這是要干哪樣啊?」

  「哎呀!來不及解釋了,快收拾東西跟我走,路上再說。」眼見快要天亮了,趙寧松急的不行。

  偏生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安頓下來,現在身上也沒有銀子,曹老婆子哪裡肯輕易挪窩。

  四平八穩的坐在舊椅子上,「你讓我們收拾東西,起碼得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了吧!你不說清楚,今日我老婆子一步都不會動。」

  見自家老娘這樣,趙寧松差點就想當場拂袖離去,自己一個人跑路。

  但好在對於從小就對自己寵愛有加的親娘,和自己唯一的兒子,他還剩下最後的一點良知。

  最終,無奈之下他這才說出自己賭博並且欠下巨額高利貸的事。

  「你,你欠了多少?」曹老婆子顫抖著手,指著趙寧松問道。

  「五,五百兩,加,加上利息,可,可能還不止。」趙寧松低著頭,不敢看親娘和兒子。

  曹老婆子差點就被他氣死,「你糊塗啊!你怎麼敢去借這麼多銀子?這要我們拿什麼去還。」

  「我本來想著只要一翻本我就把錢還了的,可是我後面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賭什麼輸什麼……」直到現在,趙寧松依然沒有認識到錯誤,還在怪自己運氣不好。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怎麼能沾染上賭博呢?」曹老婆子一臉心死,捶胸頓足。

  五百兩啊!如今的他們拿什麼去還啊!就算沒接觸過,她以往也曾聽府里的丫鬟們議論過有人因為賭博欠了賭坊里的銀子被人家打斷手腳的。

  以前她聽到這種事時,還不屑的說人家是不務正業活該被打斷手腳,卻沒想到今日竟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娘,別磨嘰了,咱們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她還在掩面垂淚,趙寧松又開始急切的催促了。

  曹老婆子好不容易被趙寧松這一嗓子喊回了神,猛的站起來,看著無錯的兩個下人,也不顧的上是不是自己的貼身嬤嬤了,焦急的催促的道:「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老爺說的話麼?快收拾東西跑路啊!

  要是讓賭坊的人給抓住了,當心老娘把你們賣了抵債。」

  兩個老婆子被嚇了一跳,著急忙慌的去收拾東西了。

  趙寧松也沒閒著,直接扯下床單把屋裡能帶走的東西全都一股腦的塞裡面。

  只有趙晟昊還有些茫然的問曹老婆子,「祖母,我們要離開京城了嗎?那昊兒不上學堂了嗎?」

  面對這個唯一的孫子,曹老婆子總是要多一分耐心的,哄著他道:「昊兒乖,等咱們逃過這一劫安頓下來,祖母再給你找新的學堂讀書。」

  趙晟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跑回自己的屋子去收拾東西。

  好不容易一家人都收拾妥當了,曹老婆子看著那些帶不走的東西嘆了口氣,轉身道:「走吧!」

  看著外面已經大亮的天,趙寧松越發著急,第一個踏出院子,三步並作兩步的朝著大門走去。

  可當他打開大門,正準備開始他的逃難生涯時,一抬頭卻見幾張熟悉的面孔,或手提著手腕粗的木棍,或放在肩上扛著,或立在地上杵著。

  見他開門,領頭的打手大拳哥一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呦!趙老爺扛著東西這是準備出遠門啊?

  看來我們來的還挺是時候的嘛!趙老爺趕快把欠賭坊的銀子拿出來還上,也免得我們耽誤了你趕路。」

  「銀,銀子,我,我……」

  見趙寧松支支吾吾半天,就是沒掏出半個子兒來,大拳哥的臉色立馬就變了,「看來,趙老爺這不是要出遠門,是準備跑路啊!」

  「不是,我沒打算跑,我只是,只是……」趙寧松眼睛滴溜的轉著,腦子裡慌得一批,不停在想藉口。

  恰巧這時曹老婆子帶著趙晟昊和兩個下人走了過來,見趙寧松堵在門口不動,皺著眉頭催促道:「不是說人快來了嗎?你怎麼還不走啊?」

  被大拳哥盯著的趙寧松嚇了一跳,趕忙把手背到身後,不停的擺手,提醒曹老婆子閉嘴。

  偏生,趙寧松此時背著一大個包袱,把大門遮的嚴嚴實實的,讓曹老婆子一點也看不見門外的情況,

  見趙寧松擺手,還不明所以道:「你手怎麼?怎麼抖成這樣?」

  趙寧松急的要死,可還來不及做更多的暗示,便被大拳哥一把推開,帶著人走了進了院子。

  路過曹老婆子時,大拳哥還故意湊近她,冷笑著道:「誰快來了呀?老夫人這是拖家帶口的準備去哪兒啊?」

  說罷!眼神看向她身後的趙晟昊。

  曹老婆子一驚,趕忙把趙晟昊拉開,用身子擋住大拳哥的視線。

  「哈哈哈……」大拳哥見狀,戲謔的大笑出聲。

  身後的跟班,兩個留在門口守著,兩個跟著大拳哥進院子。

  三人絲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原本開關好的廳堂門,大搖大擺的坐在了主位上。

  趙寧松見狀,只能硬著頭皮帶著家人們重新回去。

  面對大拳哥三人,幾人就跟被夫子訓斥的學子一樣,低著頭,身子不由的瑟瑟發抖。

  大拳哥隨手用手裡的木棍在桌上用力的敲了幾下,「趙老爺,說好三日內還銀子的,你現在低著頭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還沒有那麼多銀子,請,請大拳哥再寬,寬限幾日。」趙寧松哆哆嗦嗦的說完這句話,手心和額頭緊張的沁滿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