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暗閣里已經快沒人了,還是在憋著什麼大招。
自從那日田安給了趙奕銘化屍水,後面又來了兩波刺客無果後,他們已經接連兩日沒有動靜了。
驚雨他們雖然表面上依舊一切如常,但田安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們似乎比之前更小心緊張了。
就連田明武和趙奕銘也全天守在安婉和田安身邊,即使路上兩人去如廁,有鄧雪跟著,他們也要守在不遠處。
甚至幫忙來接人的安憶傑,在馬車裡過了幾天的安逸日子後,這些天連馬車也不坐了,就算冒雪也要騎著馬在她們的馬車周圍轉悠。
許是距離京城越發近了,擔心暗閣的人會做最後的掙扎,全力一搏吧!
雖然這段時間暗閣的人一直都是由趙奕銘的暗衛負責截殺處理,並沒有張揚出去,但都是習武之人,這點警覺性他們還是有的,只是大家都看破不說破,默默防守罷了。
這日,距離京城還有兩日的路程時,田安她們的隊伍總算匯入了入京的官道。
一入官道,便見一路上或走或停著不少衣裳襤褸蒙頭垢面,凍的瑟瑟發抖的百姓們。
那些百姓們見到他們的隊伍,原本灰敗的眼睛頓時亮了幾分。
田安輕輕掀開帘子觀察著外面,想必這便是秦文之前所說的,家鄉遭了災的難民們吧!
見到有馬車經過,原本停在路邊休息的難民們都紛紛起身,不自覺跟著馬車走了起來,他們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上前要吃的。
田明武一向心善,看著這些難民們心裡很是不好過,若是平日他肯定把自己的口糧全都拿出來接濟他們,能幫一點是一點。
可眼下他身負重任,不僅得防著有人來救蕭箐恆,還得防著暗閣的人來刺殺田安和趙奕銘。
如果此時給難民們發放糧食,勢必會引起他們哄搶,若是讓刺客們鑽了空子,他難辭其咎。
此時他無能為力,即使再心有不忍也只能冷漠的把頭別到一邊去。
路上跟著他們走的難民們見他們不驅趕自己,以為有戲,一個護著媳婦孩子,面色蠟黃髒污的漢子和幾名年紀大些的中年難民便大著膽子想上前,去馬車旁朝裡面的貴人們討些吃的。
但還不待他們靠近,早已嚴陣以待的護衛們便開始拔刀示警。
一見他們拔刀,想上前的難民們立馬被嚇退,唯獨剩下那個有妻兒的男子還想試試。
見他不停下來,守在馬車旁的護衛立馬上前呵斥,「想幹什麼?不准靠近,否則格殺勿論。」
侍衛以為自己足夠凶了,想著這回他該離開了吧!卻沒成想那人不僅不走,竟還和他糾纏了起來。
「大人,我沒想幹什麼?就是想求貴人們給口吃的,媳婦孩子快餓死了,求大人行行好,給條活路啊!」
他說著,就要往馬車的方向擠,而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難民們見狀,也紛紛意動了起來。
而就在他快到馬車旁時,一支鋒利的短箭帶著凌厲的氣勢,幾乎貼著他沾滿泥土卻沒有一點破損的鞋子,穩穩的插入地下。
他下意識抬頭朝著短箭的方向看去,只見趙奕銘正抬著弓弩,這一次對準的是他的腦袋。
嚇的他全身冒冷汗,僵在了原地。
「當家的,你沒事吧!」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快速上前拉住他往後退了幾步。
他反應過來,趕忙和其餘難民們一般受驚的帶著媳婦和孩子退了回去。
田安在馬車裡看著這一幕,嘴角的譏諷一閃而過。
回頭便見自家娘親一臉擔憂,下一秒便拉著她小聲道:「安安,咱快提醒你爹和奕銘他們,方才那兩個人有問題。」
聞言,田安不由挑眉看向她:「娘親怎麼看出來的?」
聽到女兒問,安婉當即把自己觀察到的全說出來。「方才那個男的表現的和其他難民們可一點不像,人家都往後退,就他一個人往前沖。
而且,你注意到他的穿著沒有,雖然衣服和普通難民無疑,但他的鞋可不一樣,走了那麼遠的路鞋底都得磨穿,怎麼可能只是粘上了泥污。」
田安點點頭,「看來娘親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嘛!這都被您看出來了。」
虧她還以為安婉這個娘親會是小白兔,大聖母,方才還特意防著,怕她忍不住心軟給難民們食物呢!
安婉著急的擺擺手,「經歷的事多了,自然就懂的多了。」
聽到母女兩人的嘀咕,馬車上唯一沒有發現端倪的葉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人是假的難民的啊!虧我剛才還覺得他們一家三口可憐,想讓赤霄等會兒把我的口糧給她們呢!」
她話音剛落,安婉三人的視線齊齊看向她。
田安汗顏,居然看走眼了,原來葉子才是真正的大聖母。
怕她聖母心泛濫,等會兒會壞事,田安當即讓鄧雪隨時注意著提醒她別犯傻。
見自己似乎給大家添麻煩了,葉子頓時羞愧不已,連連保證,「夫人,老夫人,我一定會隨時提醒自己。
想做什麼之前肯定先問過你們或者雪兒姐姐,爭取不犯錯。」
田安見狀鬆了口氣,雖然葉子單純,但勝在聽話。
見田安不作為,安婉再次催促道:「安安,咱們還是快告訴你爹他們,讓他們小心點吧!」
田安拍拍她的手,「娘放心,咱們都看出來了,我爹和奕銘他們肯定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不想打草驚蛇罷了。」
聞言,安婉鬆了口氣,隨即又好笑道:「瞧我,真是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