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一路從村頭來到村中時,天一已經蒙蒙亮了,路上都是趙奕銘的人,先前那些守衛們也全都被控制住了,隨意看了幾眼,她便直奔後山而去。
安婉被她留在院子裡交給暗衛們護著了,她身體素質一向不錯,爬起山來,一點也不輸疾風。
兩人順著一條山路快速往上前進,結果沒走多久,便看到了一個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偏離山路,往一旁的密林里去。
田安見狀,立馬帶著疾風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密林里到處是藤蔓荊棘,疾風怕傷到田安,拿著劍在前面開路。
他們走的路都是前面那人走過一遍的,相對來說還算輕鬆些。
而前面那人走的路全是未開化過的,光是辨認方向,和開路就得花不少功夫,所以他很快便被田安他們追上了。
見後面有人追上來了,他扭頭就加快速度跑,可惜在這路都沒有的山林里他又能跑多快。
氣喘吁吁的跑了一段後,終於破罐子破摔的停下來,轉身和兩人對峙。
這人肩膀上背著一個包袱,衣服也穿的歪歪斜斜皺皺巴巴的,不是趙奕銘正在到處追蹤的郭大隊長是誰。
疾風見狀不敢大意,抽出佩劍護在田安面前。
郭大隊長見後面的只是一男一女,倒是鬆了口氣,對方就兩個人,女的明顯就是一個弱女子,只要他把男的解決了,便沒人再阻止他了。
「看刀。」他先發制人抽出刀便朝著疾風刺去。
「夫人小心。」疾風提醒了一聲,迅速提劍迎了上去。
只是他身後便是田安,因為顧著田安,一招一式皆以防守為主,對上郭大隊長不管不顧的攻擊多少有些受制。
田安見狀,快速躲到一旁,大聲朝疾風喊話:「不用顧著本夫人,專心應對。」
疾風餘光瞥見田安躲到了安全的地方,立馬放下顧慮,提劍攻了上去。
這姓郭的不愧為大隊長,身手很是不錯,和疾風你來我往的,誰也贏不了誰,幾乎可以說是打成了平手。
見兩人焦灼不下,田安從空間拿出弓弩,準備助疾風一臂之力。
而對面的郭大隊長見兩人旗鼓相當,一時分不了勝負,心裡越發著急了,拖的時間越久,對他來說就越不利,要是等下後面的人追上來了,他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頓時大腦快速的轉動著,不停想著脫身的辦法。
而此時田安拿弓弩瞄準的動靜,也驚動了他,他嚇了一跳的同時,竟然還真如瞬間打通了任督二脈般,奇蹟的想到了法子。
反觀田安雖拿出了弓弩,可這林子太密了,遮擋的東西又多,加上他們打鬥間身形閃動的太快,她根本沒法瞄準。
懊惱的她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郭大隊長的目標。
只見姓郭的虛晃一招後,快速撤離戰鬥圈,就在疾風以為他要逃,正準備再次朝他逼近時。
他卻突然舉起刀朝著田安的方向,一個用力甩了出去。
「夫人小心啊……」疾風看出他的意圖,忙大聲提醒田安,身子也反應迅速的往那邊撲了過去。
林子裡,疾風他們打鬥的空間不大,田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完全躲開那把刀了。
只能下意識側身避開自己的要害,眼睜睜看著那把散發著寒光的尖刀離自己越來越近。
看來這次,不死也得丟下半條命了。
就在田安已經做好承受利刃刺入血肉的心理準備時,身後突然傳來
「咻——」
的一聲利箭破空而來的聲音,緊接著便是
「叮——」的一聲,刀箭相撞的聲音。
銀白的尖刀幾乎是擦著田安的衣裙掉落在地上。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下一秒她便落入一個寬闊溫柔的胸膛里。
就輕輕抱了一下,還顧不上溫存,趙奕銘立馬把她從懷裡推開,然後拉著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替她檢查。
見她只是衣服料子上被劃破了一點,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就在田安以為接下來迎接她的將會是趙奕銘溫暖深情的懷抱時,下一秒卻聽見頭頂上傳來趙奕銘強忍著怒意的呵斥:
「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那刀差一點就要刺進你的身子了,你知道嗎?」
「誰讓你擅作主張來追蹤人了,這是你該幹的事嗎?」
「你就不能好好待在山下的院子裡等著我去找你麼!」
「你……」
看著田安眼睛裡漸漸蓄起水霧,趙奕銘責怪的聲音驟然停下。
又開始手忙腳亂的去安慰她,「對不起安安,我不是故意說你的,我只是太著急了。」
「我剛才看見那刀直直的朝你刺來,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只是怕你受傷,並不是真的要說你,你別哭,你……」
趙奕銘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田安仰著頭眨了眨眼睛,把眼睛裡的淚水憋回去,然後一副又哭又笑,又隱忍的表情道:「趙奕銘,我腳疼,剛才那刀砸腳上了。」
趙奕銘:「……」
反應過來的趙奕銘二話不說扶田安坐下,便褪去她腳上的鞋襪替她檢查。
果然見白皙可愛的一雙玉足上,腳背處已經發紅,並且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趙奕銘心疼的不行,看向田安道:「有藥嗎?」
田安默默從空間掏出消腫止疼的藥酒遞給他。
趙奕銘接過藥酒就要給她上藥,只見他先倒了些藥酒在手掌心裡捂熱後,才抬起田安的腳準備給她揉開。
「你忍著點,這藥酒要是不使勁揉進去就沒用了。」
田安點點頭,她自己的藥她還能不知道嗎?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疼不疼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緊緊抱著趙奕銘的胳膊,連頭也埋進他的臂彎里,硬是忍著沒發出一聲疼痛的呻吟。
不是她能忍,實在是她顧忌著去追人的疾風他們,萬一他們就在附近,被他們聽到了,還以為她和趙奕銘那啥呢!到時候可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