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堆了滿院子的東西,田明武心裡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皇家和趙奕銘對自己閨女的看重,愁的是人家來了這麼多娉禮,他得給女兒準備多少嫁妝才不會讓女兒被人低看啊!
想到這,他打算明日下朝時便去找皇帝。
累了一天的田安舒服的泡在灑滿花瓣的浴缸里。
回想起自己剛來到這裡時遇見趙奕銘的情形,只覺得那些事還歷歷在目,仿佛是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要嫁給他了,明明當初她帶著小康住進趙奕銘家裡只是權宜之計啊!
真是世事無常。
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本以為累了一天會很快睡著,可躺了半天,眼睛倒是疲憊的不行,卻就是睡不著。
她突然就有些想趙奕銘了。
雖然平日裡兩人都忙著各自的事,即使住在一個府邸里也並不是天天都能見到。
但只要知道他在這裡,就讓人很安心。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正想著,便聽見窗戶外有響動,下意識以為是趙奕銘來爬窗了,可仔細一聽又不對。
順手從空間拿出一根棒球棍,田安快速翻身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
一打開窗戶,頓時聽到兩聲「啾啾」的鳥叫。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便見白日裡趙奕銘送來的其中一隻白鷹站在地上。
見田安開窗,它撲騰了一下翅膀,飛到窗框上,也讓田安看見了它腳上綁著的一根細竹筒。
田安下意識去解竹筒,果然在裡面倒出一張被卷的細細的紙條。
打開一看,果然是趙奕銘的字跡,還是用她送的鋼筆寫的。
所以,這兩隻鷹是被當成信鴿來用了嗎?
難怪白日裡,驚雨特別強調不用把它們關起來,原來是為了送信方便啊!
好奇趙奕銘會給他寫什麼,打開一看,居然是讓她給鷹取名字。
田安抬手輕輕摸了摸白鷹覆滿絨毛的腦袋,想了想道:「你便叫追風吧!」
又抬頭看了看,正沐浴著月光在空中盤旋的另一隻道:「它就叫逐月吧!」
說罷,轉身回房,從空間拿出之前瑤瑤送她的那顆夜明珠,放在趙奕銘特地為她定製的琉璃燈里,借著夜明珠的光開始給趙奕銘回信。
也懶得再重新去找紙了,直接從空間拿出鋼筆把回信寫在紙條的背面。
寫好之後,按照之前的樣子卷好,再放進細竹筒,重新繫到追風的腳上。
追風帶著信筒,張開翅膀飛向空中的逐月,然後兩鷹一起飛往趙國公府的方向,很快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說來也怪,給趙奕銘回過信後,她躺在床上,不多時便進入了夢鄉。
趙國公府,還點著蠟燭看帳本的趙奕銘聽見白鷹的叫聲,總算揉了揉發酸的脖頸,起身來到窗邊。
看著白鷹腳上的信筒時,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看到田安居然把回信寫在紙條的背面,忍不住嘀咕道:「這丫頭可真夠節省的。」
守在他身後的驚雨,大著膽子伸長脖子瞄了一眼,下意識接話道:「夫人果然是勤儉持家的當家好主母。」
驚雨原本被安排在田安身邊當暗衛的,可自從知道趙奕銘要回國公府後,田安便堅持讓他回去保護趙奕銘了。
趙奕銘無法,只得同意驚雨回來,但同時也在悄悄給田安物色新的暗衛人選。
餘光瞟了他一眼,沒說話,逕自從房間裡找出一個帶鎖的盒子,把信放進去又重新落下鎖,然後打量了一眼房間後,利落翻身上了房梁,把盒子小心放好。
驚雨全程無語的看著他這波操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藏什麼珍寶呢!一張紙也值得如此心師動眾。
「那個,您不再回信嗎?」
趙奕銘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白痴一樣,走到書桌前把帳冊合上才道:「這麼晚了安安早睡了。」
驚雨尷尬的摸了摸鼻頭,就聽趙奕銘道:「明日把這些相冊都還回去吧!」
「還回去,您不查帳了。」
「都是些假帳,查了也白查,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去找找真正的帳冊。」
「我明天就安排人去查。」驚雨說罷,開始收拾桌上的帳冊。
待他收拾好了,才聽趙奕銘道:「下去吧!」
驚雨走後,趙奕銘走到窗前看著停在樹幹上的追風和逐月,半晌才對著它們揮了揮手,關上窗戶上床睡覺。
明日還有得忙,希望能在成親前把府里的這些破事理順。
然而他倒是安心睡下了,這府里卻有人因為他的到來睡不著了。
主院裡,
趙夫人王氏正一臉焦急的拉著趙寧松道:「難不成咱們明日真的要搬出主院,給那賤種騰位置不成?」
趙寧松被她問的心煩,一把揮開她道:「你以為我想搬?還不是你辦事不利,沒有那金剛鑽,非要攬那瓷器活。
幾次派人出去都沒要了那賤種的命。」
王氏被推到在地上,委屈的眼淚直流,「老爺還怪我,要不是你把管家權給梅香院那賤人,我至於支個銀子都得想方設法的嗎?
銀子不夠,自然只能雇那些三流殺手了。」
見她到此時還在拈酸吃醋的甩鍋,趙寧松心裡更惱了,「沒錢你不會先用你的嫁妝嗎?
還好意思怪我,你怎麼不看看你養的什麼好女兒,要不是她,我又怎麼會到現在還被停職。」
自從上次被皇上停職後,即便他後來到處找路子,使銀子想恢復官職,可都於事無補。
知道他是被皇上親自停的職,根本沒人敢幫他,一個個諸多藉口,他連人家面都見不上。
沒有了職位,又入不了宮,他往宮裡遞的摺子也石沉大海。
圈子裡都知道他的事,一個個對他避如蛇蠍,往日很平常的聚會也不會叫他,他除了去酒館裡喝悶酒,就只能整日待在府里。
長時間的壓抑讓他越發暴躁,只要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逆女,他就後悔當初沒在她一出身時就把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