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瑤瑤先前和田安一起過抄醫之後,便發現往日看著頭疼的文字竟然也開始變得有趣了起來。
自從田安出宮了以後,她便沉靜了下來,也不整日出去瘋玩了,不管去哪都帶著本醫書,一有空便拿出來看。
還讓人專門給她做了本小冊子,學著田安隨時記錄觀後感。
醫書看的多了,瑤瑤不再滿足於只看書,過完年以後自己深思熟慮了幾天後便向皇上和皇后提出想學醫的打算。
「皇上和娘娘能同意?」田安一臉不敢相信的道。
「一開始我父皇母后自然是不同意的,都說我是小孩子心性,瞎胡鬧的。」瑤瑤一臉不服氣的道。
田安點點頭,「不說她們,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瑤瑤:「……」
見小丫頭要炸毛,田安趕忙道:「那後來呢?你怎麼說服她們的?」
瑤瑤一聽,不可思議道:「安安姐姐,你怎麼知道我說服了父皇母后啊?」
「這不明擺著嗎?沒說服她們,你現在還能在這?」
「對哦!」
一說起自己光榮事跡,瑤瑤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小嘴巴巴巴就開始敘述她成功的過程。
「一開始母后不同意,我便天天去求她。還有我父皇,只要一見到父皇閒下來,我就湊到他跟前和他念叨要學醫的事。」
「然後他們就同意了?」若真是這樣,田安覺得皇上皇后也太好說話了點吧!
「當然沒這麼簡單了。」瑤瑤嘆了口氣繼續道。「我父皇被我念叨的煩了,就打發我去太醫院跟著太醫們學習。」
「那不挺好嘛!你怎麼還嘆氣啊!」田安疑惑的看她
「好什麼啊?那些太醫都以為我是三分鐘熱度,鬧著玩呢!根本就沒想過要認真教我,天天除了讓我摘藥草,什麼都不干。」
田安剛想教育她,摘藥草是學醫的必修課,便聽她繼續抱怨。
「你說他們讓我摘藥草就算了,好歹也多拿幾種藥草給我認吧!我去了七天,七天都拿同一種藥草給我認。
就一位甘草而已,我就是傻子也記住了,白白浪費了我七天的時間,還不如多看一本醫書,書上學的都比這個多。」
「哦?你都在書上學了些什麼?」田安不由好笑,趁機考問她。
「咳咳」瑤瑤清了清嗓子,小手朝後一背,揚聲道:「 生地、當歸、白芍、川芎為四物湯。為養血主方,用於肝血虛滯,婦人經水不調。氣血俱虛,可與四君子湯同用,名八珍湯;除去生地、白芍,名佛手散,能行血活血。」
聞言,田安挑眉,趁熱打鐵道:「四君子湯又是哪四位?主治什麼?」
見田安再次發問,瑤瑤便知自己剛才說的都對了,頓時信心十足。
張口就答:「人參、白朮、茯苓、甘草為四君子湯。為補氣主方,用於脾胃薄弱,食少,泄瀉等症。氣不運者,可以加陳皮,名異功散;胃寒者,可以加木香、砂仁,名香砂六君子湯。」
田安點點頭,又問了她不少基礎的東西,再從簡到難,漸漸加深難度。
瑤瑤一開始還對答如流,但越到後面就越發吃力了,直到她徹底答不上來,田安才停止發問。
瑤瑤雖然答的吃力,卻並沒有因此被打擊到自信心,相反她在田安這裡感受到了重視,越發覺得自己出宮的選擇是對的。
「不枉我求了父皇母后這麼久,跟著安安姐姐果然是最明智的選擇,只有你才會真正重視和認真教我。」
「嗯?」田安頓感不妙,忙道:「什麼叫跟著我,什麼叫我要教你?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嘿嘿!」瑤瑤聞言立馬纏上田安,「安安姐姐,我好不容易說服了父皇母后同意我跟著你學醫,你就收下我這個徒弟嘛!」
田安嚇了一跳,急忙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收你。」
「為什麼呀?」瑤瑤急了,好不容易說服了父皇母后,原以為田安這裡是最好說話的,卻沒想到居然被拒了。
田安雖然覺得瑤瑤資質不錯,若是別人她絕對二話不說就收了,畢竟她身邊確實缺人,可瑤瑤不行。
一來她是公主,不可能長期待在宮外,自己若是要教她說不定還得長期入宮。可她一入宮很多事就耽擱了,這肯定不行。
二來以瑤瑤的身份,就算她到時候學成了,應該也不能像一般的醫者那樣去治病救人,到時候空有一身本領卻無用處,於她而言也是一種殘忍,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花精力去學。
沒有絲毫隱瞞,田安把自己的顧慮都和瑤瑤都說了。
原以為瑤瑤聽後會難過,卻沒想這小丫頭樂呵呵的告訴她,「安安姐姐放心,你擔心的這些問題我都已經解決了。」
「你解決了?你怎麼解決的?」田安不太相信皇上和皇后能捨得讓金尊玉貴的一國嫡公主去給人看病。
畢竟醫者這一行可不是光坐著就能給人看病的,就算忽略病人的性別,忽略男女大防,有時候屎尿什麼的都得近距離接觸,皇上皇后能捨得才怪。
見田安一臉不信的樣子,瑤瑤解釋道:「我和父皇母后說了,學成以後便開一家專為女子治病的醫館,這樣就能避開男女大防,不會失了皇家的體統。
我知道安安姐姐很忙,不會有時間進宮去教我。所以我磨了父皇和母后許久,總算讓他們都同意我常住將軍府學醫了,對外就說我因為身子弱,出宮拜師學藝強身健體去了。」
不過此藝非彼藝,並不是大家以為的那樣就是了。
既然小丫頭把所有事都安排妥當了,田安也不矯情,當場便應下了。
不過她實在有些好奇,「你是怎麼說服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和父皇母后說,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整日無所事事,不學無術,將來碌碌無為,一無是處。
皇家的公主不應該只是一個頭銜,皇兄說在其位謀其職,瑤瑤雖只是公主,但心裡也應該裝著黎明百姓。
以前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可自從上次幫著安安姐姐抄醫書後,我突然就醍醐灌頂了,若是我真能把女子醫院開起來,那也算是為天凌做了一件好事了吧!
原以為還要和父皇母后他們磨很久,可沒想到他們聽了我的這番話後,第二日就答應了。」
說完,瑤瑤還有些呆萌的摸了摸筆尖道:「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鬆口答應。」又看向田安,「安安姐姐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因為你長大了啊!」
「因為父母之愛子,為其計深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