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和貼身嬤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不解。
嬤嬤小心開口道:「鄉君啊!懷孕了的婦人不是該多吃的嘛!您怎麼還讓我們家夫人少吃啊!大人要是不吃東西,肚子裡的孩子該餓著了。」
「非也。」田安搖搖手指,細心給她們解釋:「凡事都得有個量,不是越多就越好的。
你家夫人孕期吃的多,胎兒倒是餓不著了,但他若是長的太大了,你家夫人生產時便得遭罪了。
想必你們應該也聽說過有婦人因為孩子過大,生產時遲遲生不出來,最後孩子憋死在肚子裡,產婦難產引起血崩的吧!」
兩人一聽,臉色頓時白了,難怪之前請來看診的大夫都皺著眉頭說她的肚子看著比同等月份的婦人要大上一圈。
因此,府里甚至還傳出了風言風語,說什麼她肚子裡懷的根本不是老爺的孩子,卻沒想到原因居然在這裡。
若是再這麼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恐怕到時候她遭非議不說,還得丟命。
張夫人害怕的一把拉住田安隨意搭在桌上的手,「鄉君啊!您救救我們母子吧!」
田安趕忙起身安撫她,「你先別激動啊!你這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調整呢!你先按我說的去做。
剩下這一個月的時間,你每隔七天過來檢查一次,咱們視情況而定。
若是到最後還是控制不下來,便選擇剖腹產吧!怎麼也不能傷了你和孩子。」
張夫人聽著田安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情緒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最後兩人向丫鬟找來筆墨,認真記下田安說的那一大堆不能再吃,和少吃,以及可以吃的東西,還有能吃多少的量。
田安又叮囑她不要總是窩在房裡「養胎」多到外面走走,散散步,才讓香桃帶她去吃些府里為她們準備的早食。
還根據她的情況, 臨時通知廚房調整了早食的東西和量,從現在就開始幫她忌口調整食量。
張夫人帶著貼身嬤嬤千恩萬謝的謝過田安後,才跟著香桃出了藥房。
她們走後不多時,梨香也帶著另一位王夫人過來了。
王夫人的身體情況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胎兒的生長也都在正常範圍內,預產期在二十天後。
田安還是一樣要求她適當多走走,後面生產時會輕鬆些。
王夫人是二胎,這些經驗她多少有些,整個孕期也都很注意,所以才會把自己和胎兒都照顧的這麼好。
但因為頭胎時遭了不少罪,心裡留下了陰影,越是到孕後期越焦慮,越害怕。所以才會在聽說了田安能讓人無痛分娩後巴巴的找上門。
在田安答應到時候幫她接生之後,她心裡的焦慮總算在不知不覺中減少了不少,一直皺著的眉頭也終於舒展開來。
接下來的時間,田安每天都會安排兩名產婦過來做體檢,要是碰上有之前檢查過的夫人預產期時,便在預產期的前後一兩天暫停檢查,等著為臨產的夫人接生過後才恢復檢查。
嘗到了無痛分娩的甜頭,那些被田安接生過的夫人們沒少在親朋好友們面前誇她。
大家口口相傳,說到最後都知道田安除了能讓人無痛分娩外,治難產也是一把好手,只要有她在,難產根本就不是個事。
托眾人的福,沒過多久,田安便喜提了「妙手接生婆」的稱號,慕名前來的人更多了。
田安從一開始的每天給兩位夫人做體檢,到每天安排四位夫人。
才不到十來天的工夫,就算每天安排六個人都險些安排不下了。
而每日除了新來的夫人外,還有不少來複診的,田安忙的團團轉。
午時甚至連飯都來不及吃,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蕭嬤嬤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每日都去廚房盯著廚娘們給田安準備養身的吃食,更是親自洗手給田安燉燕窩,熬阿膠等補品。
好在,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田安給這些夫人們看診接生,雖然從來都不提診金,但是她們給田安的報酬也是毫不吝嗇。
除了銀子外,各種上好的燕窩,人參,鹿茸等補品,花色好看的名貴布料,以及成色極好的玉器,寶石,珠翠等,出手闊綽,一點都不帶手軟的。
田安整日忙著看診,都不知道蕭嬤嬤已經是第二次命人著手收拾新的庫房了。
等田安終於閒下來時,聽蕭嬤嬤提起庫房的事,走進去一看,愣是把她嚇了一跳。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蕭嬤嬤道:「這真是咱們家庫房?」
蕭嬤嬤樂呵呵的道:「那還能假,如假包換吶!」
蕭嬤嬤一邊指著那些東西,給田安介紹,哪些哪些都是哪家府上送來的,還不忘笑眯眯的調侃田安,「照這麼下來,等以後姑娘成親時,准能給自己攢上好大一筆嫁妝呢!」
田安小臉一紅,聲音下意識發嗲,「嬤嬤,人家去年才剛及笄,還小呢!」
「是啊!你去年就及笄了,今年已經十六了,哪裡還小?」蕭嬤嬤掰著指頭數落田安,想讓她多重視重視自己的親事,也好早些準備起來。
「姑爺就快考會試了,之後便是殿試。殿試一過,便能等著封官了。業已立,那就只剩成家了。」
聽蕭嬤嬤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可田安心裡有自己的打算,並不想這麼快成親。
不想蕭嬤嬤在嘮叨,便趕忙找了其他話題搪塞過去。
蕭嬤嬤只當她是不好意思,轉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還是成親的事情,不過話題的對象換成了春兮和鄧雪。
「兩個丫頭如今年歲都大了,也該為她們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不知小姐心裡可有安排。」
「安排?」田安一愣,她心裡哪有什麼安排,要不是蕭嬤嬤今日提起,她壓根沒想起來這檔子事。「也不知道她兩喜歡什麼樣的?」
見田安一副茫然的樣子,蕭嬤嬤就知道她壓根沒想到這茬。
轉頭湊到田安耳邊小聲道:「老奴倒是覺著陳豐小子對春兮丫頭挺好的,想來是有幾分意思。」
「嗯?」田安一臉不可置信道:「嬤嬤是怎麼知道的?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