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鴻宇怕自己的這個逆女大喊大叫的吵到了裡間正在動手術的妻子,是直接讓人堵了嘴拖出去的。
自從紅姨娘死後,府里的人早就被羅夫人清理了一遍,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人。
見羅纖雲終於被自家老爺發落了,硬是半點沒耽擱,立馬就綁了扔上馬車拖出城去,生怕晚了城門就關了。
羅鴻宇對後宅的事不甚清楚,發落羅纖雲時什麼也沒交代,沒有想到要給她零花錢什麼的,甚至都沒讓她去收行李。
就連跟著去的兩個嬤嬤也只匆匆拿了兩件換洗的衣物。
到了莊子上後,莊子上的人一聽是主家的大小姐來了,還以為只是來小住的,一個個還陳煌誠恐的盡心伺候她,倒是讓她過了幾天好日子。
可住了幾天以後,跟去的兩個嬤嬤見不慣她那作天作地的樣子,便肆無忌憚的在莊子上大肆宣傳她的惡毒壯舉,讓大家都知道了她的底細。
莊子上的人這才知道她是犯了錯被主家發落的,而且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頓時就不管她了。
幾個婆子當即就去把她之前仗著身份,從自己這裡騙銀子買的衣裙給搶了回來,還順便拔了她頭上的首飾當利息,任由她亂發大小姐脾氣硬是沒給她半分好臉色。
爭執之間一個小丫頭甚至還失手打了她一巴掌,可見跟著她來的兩個婆子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便什麼也沒管了,其他的人膽子也大了起來。
從那以後,別說過從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天還沒亮她就被婆子們拉起來幹活,不幹活就不給飯吃,甚至直接毒打。
而當初從羅府里穿出來的那一身衣服早就破舊不堪了,但誰也不管她,任由她整日髒的像個乞丐一樣,還讓她吃餿飯喝污水,過得比下人還不如。
羅纖雲一開始不堪受辱還跑過幾次,但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出了門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腳力又不行,很快便被抓了回來。
而等待她的少不了又是一頓毒打,挨了幾次打以後,人也老實了。
……
羅夫人手術徹底結束後便直接累的睡過去了,醒來以後便開始坐月子。
羅鴻宇怕提起之前外間發生的事,讓她傷心後怕,還特地吩咐下人們不許再提羅纖雲的事。
現在府里的下人們都是羅夫人的人,自然都是向著她的,即使不用羅鴻宇吩咐也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提這等煩心事去打擾她休養。
羅纖雲就這樣被府里眾人慢慢給淡忘了,直到過了好久以後羅夫人偶然想起來,一問身邊的人才知道她去了莊子上。
不過她什麼也沒多說,仿佛真的只是無意間提到一般……
給羅夫人做完手術後天都黑了,田安原本想在隔壁自家的院子裡將就一晚的,卻沒料到趙奕銘會親自來接她,又跟著他回去。
一路上,拖著疲憊的身子,看著車簾晃動,偶爾露出外面漆黑寂靜的街道,田安心裡第一次萌生出了在這裡開醫館的想法。
今日羅夫人的情況著實兇險,一般的接生婆根本就應付不了。幸虧香桃及時帶著羅家的人找到她,若是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羅夫人能及時等到田安,保了母子平安,結果雖然還算圓滿,但也遭了不少罪。
羅夫人這樣的官家婦人都這樣了,那其她普通百姓家裡的婦人又該遭怎樣的罪呢?
可若是她能開一個醫館,讓孕婦提前住進醫館裡,集中看護的話,便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趙奕銘見田安一直盯著馬車帘子發呆,關心道:「你在想什麼?」
田安嘆了口氣,看向他。「我在想,在京城開醫館的可能性。」
結合起今天的事,趙奕銘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不過這次他卻沒有盲目支持田安,「就目前情況來看,怕是有點困難。」
田安點點頭,她也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是不太可能。
雖然她現在不缺銀子,可開醫館不像做生意,光有銀子是不行的,尤其她要開的還是專門的婦科醫院。
想要專門接收婦人們來醫館生孩子,不說大夫了,裡面哪怕是護院都不能是男的。
可偏偏在這世道里,女大夫、女護衛猶如鳳毛麟角都是最難找的……
田安給羅夫人接生的第二天,羅鴻宇便親自帶著豐厚的謝禮去將軍府致謝。
三天後羅家的洗三宴上,一對可愛的龍鳳胎直接亮瞎賓客們的眼睛。
羅夫人老蚌生珠,一舉得子得女的事被前來做客的婦人們羨慕不已。
羅夫人多年不孕的事,在圈子裡不是秘密,往日裡沒少被人在背地裡埋汰,沒想到人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過這事,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一些求子困難的人,紛紛向羅夫人打聽起了生子之道。
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眾人都沒想到這一切居然都歸功於一個剛及笄的女子身上。
婦人們疑惑,「我不是聽說安平鄉君拿手的是外科嗎?」
不少人附和,「沒錯,聽說皇后娘娘遇刺,還是她救的。」
大家閒聊中,有一個之前去過顧謹睿周歲宴的貴婦突然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顧家二房的嫡子據說也是安平鄉君接生的,聽說當時遇上難產,情況兇險,最後也是用的什麼剖腹產才順利生下孩子的。」
「什麼?還有這事?快,你具體說說。」貴婦頓時被眾人圍在正中,猶如眾星拱月。
於是乎,沒幾日的時間安平鄉君擅婦科,專治不孕,會剖腹產能保母子平安等詞條便盛行在貴婦圈裡。
一時間在田安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竟然還風頭無兩。
那些人連她曾經在莊子上給秋山娘用針灸止疼,讓她無痛分娩的事都給扒出來了。
雖然沒多少人願意相信生孩子能不痛的,但這等好事到底讓人心動。
都說說者無意,聽者有意。羅家洗三宴過後沒幾天就有人循著關係找上了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