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田安第一件事就是拉著趙奕銘的胳膊哭窮,「我可能又要沒錢了。」
馬車外的事,趙奕銘他們都聽見了。田安要買下那些被父母親人賣掉的命苦孩子。
買人的銀子倒是還好,但之後的安置卻是一筆巨大的花費,衣食住行都是真金白銀。
趙奕銘沒有任何一句指責,拉過她的手道:「沒關係,我有。」
一旁的小康小琪,也趕忙掏出自己平日裡省下的月例銀子,「姐姐,我們也有。」
說著便都不由分說把銀子往田安手裡塞,「都給姐姐。」
田安欣慰的抱著兩個弟弟揉頭,「姐姐果然沒白疼你們。」
隨後又把銀子還給他們,「銀子你們先收好,姐姐這還有你們姐夫頂著呢!等他頂不住了,姐姐再找你們,啊!」
「那姐姐可要早點來找我們啊!」小康下意識道。
一旁的趙奕銘抽了抽嘴角,這小子就這麼希望他頂不住嗎?什麼仇什麼怨啊!
見趙奕銘看小康的眼神不善,田安趕忙拉著他轉移注意力。「我們可能還得建房子。」
趙奕銘:「那就建。」
田安又道:「我想讓他們都去韓先生的學堂讀書,咱們直接建學校吧!」
趙奕銘毫無異議,二話不說贊同道:「到了莊子上我就去找先生商議。」
「還有學堂里的先生,現在人多了,光韓先生和蓉姨怕是顧不過來。」
「知道了,我去想辦法。」
「還有……」
……
阿兵自己要先和鄧雪去買人,便安排大樹領隊,又讓隊裡的一個護衛快馬回將軍府去通知春兮和陳強過來。
全都交代妥當後,看著大樹領著隊伍離開,才和鄧雪一起走向前方不遠處的難民堆里。
兩人買人的對象多是孩子,其中女孩子居多,因為大多數人家都不會捨得把男孩拿出來賣。
若是遇到一些確實可憐的姑娘,也會出銀子買下。
兩人為了買人還得罪了一同買人的其他幾伙人。
原是兩伙人同時看上一個女娃娃,原本兩人不想與對方爭的,可鄧雪無意中聽見那伙人談論要把女娃娃買回去培養好了以後,送給一些有特殊戀童癖的貴人。
鄧雪一氣之下,當即出了比對方高一倍的銀子給女娃娃的父母。
兩方人就此槓上,吵的不可開交,價錢翻了數倍,女娃娃的父母倒是樂開了嘴。
最後是那伙人見鄧雪發瘋似的勢在必得才收了手。
交了銀子,簽了賣身契後,阿兵無奈的看向鄧雪,「你剛才怎麼回事?」
鄧雪沒解釋,只道:「放心,多出來的銀子我自己會補上,不會連累你。」便轉身離開,去尋找其她的目標了。
她這些年情情懇懇的跟在田安身邊,田安對待自己人一向大方,讓她攢下了不少銀子,只是折騰了這一下,荷包也差不多見底了。
看著鄧雪離開的背影,阿兵嘴角動了動,低頭看向她斥巨資買來的那個女娃娃道:「你呀!能遇到你鄧雪姐姐是你的福分,以後可得好好記著她。」
女娃娃呆呆的看著鄧雪的背影似懂非懂的點頭,嘴上把鄧雪的名字念了又念,確定記住了才罷休。
春兮和陳強帶著馬車趕來時,兩人身後已經跟著大大小小十幾個小蘿蔔頭和兩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了。
簡單的交接後,兩人一人帶著一個護衛趕著兩輛馬車,便先帶著孩子們往莊子上去。
結果沒走多遠,坐在後面一輛馬車上的阿兵便聽見鄧雪喊停車。
他以為出什麼事了,便趕忙下車去詢問,結果卻見鄧雪竟直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他怕出事,快速吩咐剩下的兩個護衛看好馬車後,便急急跟了過去。
結果就耽擱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把人給更丟了。
找了半天,才在一處巷子口看見了鄧雪的影子。
他趕忙跟上去,卻見鄧雪在巷子拐角處的一處雜物堆放處,隨手領起一個廢棄的竹框子往巷子深處快步走去。
阿兵剛往前追了幾步,便聽見了巷子深處傳來一陣哀嚎。
他心一驚,還以為是鄧雪出事了,快速追了幾步才聽清楚那哀嚎聲並非鄧雪。
雖然不是鄧雪的聲音,但卻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可不是耳熟嘛!不久前才聽過的。
這不就是剛才他們花了高價買的那女娃娃的無良爹娘嘛!
所以……
阿兵快速往前追去,隨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見鄧雪不知從哪找來一根木棒子,正一下一下不遺餘力的抽打著被爛竹筐子罩著頭的無良夫妻二人。
不由感嘆,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還會套人爛竹筐子,也不知去哪學的,回去後他可得好好和鄧遠提提醒,女孩子這麼暴力,以後可不好找婆家,他這做哥哥的可得上點心。
眼見兩人被打的哭爹喊娘的,阿兵嘆了口氣,只能認命的小心替她把風。
不多時,他耳尖的聽見巷子口傳來腳步聲。頓時一個健步跑到鄧雪身後,先捂住她的嘴巴,直接把她拖走。
「來人了,快走。」
鄧雪先是一心驚,以為遇到歹人了,手裡的棒子都舉到頭頂了,卻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才立馬收了力,隨著來人撤退。
等退出這條巷子後,便立馬推開他,「我能自家走。」
阿兵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我這不是怕你戀戰嘛!」
鄧雪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在前面,「我不傻。」
阿兵撇撇嘴跟上,過了好半晌又揶揄道:「是是是,我們的雪女俠怎麼可能傻。」
鄧雪之所以會打那對夫妻,無非是看不慣他們賣女兒的噁心嘴臉罷了。
別的人家賣兒女多少還有些不舍,可這兩口子完全是把女兒當貨物了。
看見他們兩方人馬競價,竟然還在一旁興奮的吆喝,恨不得把價錢抄上天價去。不說鄧雪,連他都想揍人了。
兩人一路朝馬車的方向走去,不管阿兵說什麼,鄧雪皆是一臉沉默,半句話也沒和他搭。
直到兩人走到馬車旁,各自上了馬車,一路往莊子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