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廝把兩人抬回房間後,田安繼續帶著剩下的人,舉行拜月儀式,然後大家一起賞花,賞月,吃月餅,嗑瓜子,嘮閒嗑。
最後,趙奕銘帶著小康、小琪、田壯、田凱四人一起給田安唱鹿鳴詩。
趙奕銘讓人抬來田安之前買的古琴,焚香,淨手後,撩袍坐於琴前,抬手撥動琴弦。
琴聲起,旋律出,趙奕銘跟著旋律領頭唱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小段完,趙奕銘抬手示意,小康、小琪、田壯、田凱,得到指示,立馬出聲跟上節奏。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曲畢,一首五人合唱的鹿鳴詩結束。
田安率先帶頭鼓掌,園子裡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你們四個什麼時候學會唱鹿鳴詩的啊!怎麼我之前都不知道?」田安好奇的看向小康四人。
小康笑嘻嘻跑到田安身邊道:「昨晚奕銘姐夫教我們的。我背了一晚上的鹿鳴詩,晚上做夢都還夢到我在唱鹿鳴詩呢!」
「我也是。」
「我也是。」
田壯三人也爭先恐後的和田安訴說他們背鹿鳴詩的辛苦。
田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趙奕銘,難怪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原來是早就打算好了要讓小康四人和他一起唱啊!
「叮……」
琴聲再次響起,小康四人趕忙回到原地站位。
四人共同演繹的魁星舞開始。
這是眾人第一次看到魁星舞。許是因為學的時間短,四人動作都有些生疏,年紀最小的小琪甚至還有些跟不上節奏。
但不妨礙大家都看的很認真,若是沒有這次機會,他們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看到魁星舞了。
隨著趙奕銘手上琴聲結束,四人動作也停下,魁星舞結束了。
這回不需要田安帶頭,人群里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杜氏鼓掌鼓的最用力,眼睛裡甚至還泛起了淚花,一臉欣慰的看了看兩個兒子,又看看兩個女兒。
田彩荷姐弟四人在將軍府里住著,一切的吃穿用度,田安都按照小康和小琪的標準來,並沒有任何區別對待。
不說其他,光穿著上看,跟大戶人家裡出來的公子小姐們也沒什麼區別。
田凱和田壯去安家的族學上學,一開始跟不上,可後來被田安特意關照過後也漸漸跟上了進度。
整日和安家族學裡的子弟待在一起,不論學識還是見識都增長了不少。
加上在將軍府里住著,生活各方面的質量都提上去了,才幾個月的時間,皮膚都白了不少。比之在莊子上時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再說田彩荷和田彩萍姐妹倆,皮膚養白了,衣服穿的好,髮髻和頭飾也講究了起來。
又被蕭嬤嬤調教了不少規矩,,氣質也培養起來了,規規矩矩、抬頭挺胸的站在那裡,誰看了不讚嘆一聲,好一個小家碧玉的大家閨秀。
倒是為人父母的田明才和杜氏,儘管因為要來將軍府吃飯,兩人已經特意梳洗,換上了最好的服飾,但氣質還是差了一大截。
要是他們不說,旁人還真不敢把幾人聯想在一起。
杜氏知道,自己的孩子們能有這樣的改變都是田安的功勞。
若是他們自己不作,田安或許會一直這樣管著田彩萍姐弟四人,或許將來田壯和田凱真的會有考上舉人,光明正大唱鹿鳴詩,跳魁星舞的那一天。
田彩荷和田彩萍兩姐妹也能靠著田安的關係嫁個好人家。
這一路以來杜氏是打從心底里感謝田安的,要是沒有田安,她們一家或許在當初的逃難路上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更別說還有如今這樣的生活。
吃穿不愁不說,子女也得了這樣的造化。
但感謝田安的同時,她也很愧疚當初的不作為,讓田安姐弟兩受了這麼多罪。
還有大嫂安婉,若是當初她和田明才多盯著些王氏和錢氏兩婆媳,多幫著做些家務,安婉或許也不會被磋磨死。
若是安婉不死,田明武也不會到現在都還無法原諒田明才。他兩好歹是同父的親兄弟,田明武又重情,若不是中間隔著人命,按照田明武的性子,有田明才捨命輸血的情意,兩兄弟或許早就冰釋前嫌了。
那她們家或許能比現在還好。
只是傷害已經造成,安婉再也回不來了,她們家這輩子都欠田明武的。人命大過天,這也是她們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
杜氏嘆息的看著,早已成為名副其實的名門閨秀田安,心裡是又悔又愧。
可惜她的想法田安並不知道,因為趙奕銘此時正鼓動著田安為他彈曲子呢!說是就算給他鄉試取的好成績的鼓勵。
他這麼說了,田安倒是不好拒絕,恰好今日是中秋,她都看了人家的魁星舞和聽了鹿鳴詩了,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田安想了想,走向趙奕銘早就讓出位置的古琴面前,淨手後,十指輕彈琴弦,一首「花好月圓」,從指尖開始
聽完一首花好月圓,趙奕銘看田安的眼神都深了幾許,唇邊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來。
中秋晚宴結束後,田安又親自替趙奕銘檢查了,上面發下來的舉人服。確認沒問題才給他送過去。
這是他次日去吏部報導和參加鹿鳴宴時要穿的,不能馬虎。
除了舉人服外,田安還特意為趙奕銘準備了好幾身新衣服,留著給他這段時間出去應酬用。
這也是之前去安國公府時,安夫人特意叮囑她的。
他們同屆中舉的不少,你來我往的,都需要交際。
田安看過趙奕銘收到的請柬,厚厚的一紮,怕是把腿跑斷都沒法全部赴宴。估計也是挑一些重要的親自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