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田明才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起來,嚴太醫忙讓一旁的香桃攔住他,「快,快拉住他,夠了,不能再抽了。」
結果,香桃手剛碰到田明才,便見他身形一晃,要不是香桃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他整個人差點沒從凳子上一頭栽倒地下。
嚴太醫見他鬆手,趕忙把採血的針頭拔下。
此時採血管里已經抽了六百五十毫升的血液了,是在場所有人里抽血最多的。
嚴太醫一邊收拾採血器,一邊朝香桃道:「趕快把補血湯藥端給田二爺。」
補血湯藥是田安提前就讓人熬好的。用了當歸、熟地、阿膠、白芍、制何首烏等十幾種上好的藥材,就是為了給這些自願獻血的人,獻完血後第一時間補身體的。
丫鬟很快端來湯藥,此時過度失血的田明才頭暈目眩,手軟的抬不起來,只能就著丫鬟的手,皺眉喝下一大碗補血湯藥。
趙奕銘安排好外面的事情進來時,田明才已經虛弱的暈過去了。便安排小廝把他抬到客房,讓人小心照顧。
至於其他的人,還得等田安那邊手術結束才能讓他們去休息。
好在,很快手術室那邊便傳來了好消息,手術成功了。
自願獻血的幾人,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齊齊鬆了一口氣,再來一次,他們真的不知道這身體裡還能不能抽出血來,他們還能不能撐下去。
正常人的身體,全身的血液一共在五千毫升左右,一般抽血的時候大部分是抽兩百毫升,最多抽到四百毫升左右,不然再多抽血便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然而,他們今天每個人都超出了極限,要不是將軍府提前就開始給他們養身體,他們早就像田明才一樣暈過去了。
趙奕銘吩咐香桃安置好他們便出門去手術室那邊了。
手術室門口,除了田安外其他三位太醫都已經出來了,正在和大家報平安。
「大家放心,手術很成功,田將軍的命算是保住了,只要之後好好休養,要不了多久便能醒過來。」
趙奕銘看了眼手術室,心裡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放下來了。
有條不紊的安排了現場的太醫,前來看望田明武的客人們後,他才走進手術室。
田安見他進來,朝他揚起了一個疲憊的笑容,「手術成功了,我爹不會有事了。」
「這段時間辛苦你陪著我忙上忙下的。」
趙奕銘上前摟過她,「咱們倆不分彼此,你爹也是我爹,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你也累了一早上了,我在這守著,你去吃些東西吧!」
田安搖搖頭,「手術過後的十二個時辰內是最關鍵的,必須有大夫親自守著,隨時應對突發情況才行。
等會兒衛大人他們會過來,我再等等。」
聞言,趙奕銘也不勸她,拉了個凳子坐在她身旁,「我在這陪你。」
好在沒過多久,吃過飯的嚴太醫便過來了。
「辛苦嚴太醫在這守著了。」
謝過嚴太醫後,趙奕銘才帶著田安去飯廳吃東西。
吃完東西後,又去正堂見過前來看望的各家夫人小姐,和安家人。
眾人知道她累,寒暄幾句便催著她去休息了。
田安走後,除了安國公府的人外,其餘幾家都告辭了。
田明武好歹也算是安國公府的姑爺,不看到他醒過來,安家人不放心。
再說,非常時期,府里就幾個孩子在,他們怎麼也得幫著操持一二。
田安一覺睡到晚上才醒過來,匆忙吃過東西後,又趕忙去手術室看田明武了。
他情況還算好,目前為止並沒有出現任何術後併發症,只要熬過今晚,便萬事大吉了。
此時守著的人是秦雅蘭的爺爺,田安看過田明武后,便讓他去休息了。
「今晚我來守,秦爺爺快去休息吧!」
「好,你守上半夜,下半夜衛大人會過來替你。秦老太醫說完,就要離開。
田安忙拉住他,笑道:「勞煩秦爺爺和衛大人說一聲,今晚我來守就行,請衛大人明日一早再過來。」
秦老太醫一頓,皺眉道:「這麼冷的天,你守一整晚可熬不住,丫頭,可別逞強啊!」
「秦爺爺放心吧!我年紀輕輕的,身體好著呢!衛大人年紀也大了,讓他來守,我於心不忍。」田安道。
見秦老太醫還要勸,田安又道:「秦爺爺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不會逞能,若是實在熬不住便讓人去叫你們。」
見她堅持,秦老太醫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再次叮囑,「熬不住一定要讓人來叫我們啊!」
待田安再三保證不會逞能他才放心離去。
田安堅持要守整夜,其實是有原因的。她有空間,等大家都睡了便可以把田明武移到空間裡去。
裡面有各種儀器,能更好的觀測田明武的情況,不需要人一直盯著,一有不對勁,儀器便會提醒,能省很多精力。
趙奕銘知道田安要守夜的消息後,讓人抬了軟榻,又拿了厚棉被和炭盆過來。
然後,自己也帶上了一本書,跟著來了,看那架勢,明顯是準備陪田安守夜。
田安勸了他幾句,見他不肯離開,便也由著他了。
既然有他在,便乾脆把門口的護衛都撤了,讓他們都去休息,自己也更方便操作。
門口的護衛一撤,田安便去裡間的手術室把田明武移到空間裡,給他插上各種儀器,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從裡面出來。
趙奕銘見田安出來,便知道她都安排好了,見天色不早了,便讓他去軟榻上休息。
田安下午時睡了一覺,這會兒倒是不困,就坐在趙奕銘旁邊,陪著他看書。「我還不困,先坐會兒。」
趙奕銘餘光撇向她,暖黃色的燭光,襯得她整個人溫柔恬靜,眼睛雖然盯著書本,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注視著她的那抹餘光,再也無法收回來,就這麼在書本的掩飾下,隨著她移動。
過了好半晌,面前的人突然輕起紅唇道:「等會兒我睡了軟榻,那你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就這麼坐一夜吧!」
還不等田安心疼他,就見他突然起身放下書,在田安驚愕的表情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到了軟榻前。
然後掀開被子,兩人都躺了上去。
軟榻不寬,兩人緊緊貼著,也才堪堪躺下,這還得虧的田安廋小。
趙奕銘輕聲在田安耳畔道:「都一起睡軟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