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村里休整了一夜後,田安她們開始出發回京城。
只是這次帶著那麼多傷員,他們沒法像來的時候那般趕路。
好在有田安在,田明武得到了最好的照顧,身體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雖然身形依然消瘦,但面色紅潤了很多。
回程的路上,殺手依然前仆後繼,煩不勝煩。
聽著馬車外面乒桌球乓的聲音,田安覺得腦仁疼,「我爹這到底是得罪什麼人了?居然這麼不遺餘力非得要他的命。」
趙奕銘頭都沒抬的看著手裡的書道:「這些人雖然是衝著岳父大人來的,但也不一定就是他得罪的。」
田安皺眉,「什麼意思?」
「京城各家勢力錯綜複雜,牽連甚遠。而田家是京城唯一沒有根基,和京城的世家大族都沒有牽扯的家族,岳父大人唯一效忠的人便是聖上。
可以說整個朝野都找不出來像岳父大人這般有能力又單純忠心的人。說他是聖上的左膀右臂都不為過。」
就趙奕銘這話,田安陷入了沉思,分析道:「所以說,幕後之人的目的並不單純是我爹,而是他背後的聖上。」
田安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這不是明目張胆的和聖上作對嗎?想篡位啊這是。」
趙奕銘嘴角抽了抽,也只有這丫頭敢這麼口無遮攔的把「篡位」這兩個字說出來了。
見趙奕銘不說話,田安看了一眼馬車門的方向,突然上前拉著他,小聲的在他耳邊問道:「你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是肯定,不是疑問。
果然,趙奕銘看了她一眼,輕啟嘴角,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八王了。」
田安皺眉坐回來,快速在腦海里搜索有關這個八王的信息。
「八王,這不就是現太后的親生兒子嗎?」
一說到太后,她便想到了之前顧瑾妍及笄禮上的那個永盛伯爵府的蔣婉夢。
看著謙遜有理,實則光在背後使壞,仗著自己的姑奶奶是太后,眼睛便長在了頭頂,明明一副盛氣凌人,看不起人的樣子,還非得表現出平易近人的模樣。
田安見她的第一眼便不喜歡,看著忒假。
光這點,田安更看不上那傳說中的八王了,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這樣的侄女,那舅舅還能好?
不光八王,那太后估計也不怎麼樣了。
田安直言不諱的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趙奕銘聽後,有一說一道:「蔣太后以前還是很好的。不過我也很多年沒見過她了,不知道她變了沒有。」
田安撇撇嘴,「八王都有篡位的想法了,她能好到哪裡去。
可別說她不知情,知子莫若母,她就算沒參與也不可能毫不知情。」
而且,她真的沒參與嗎?田安表示不行。
皇帝待她再好,也不是親兒子,兒子哪有親生的好。指不定就是母子兩個狼子野心,才整出這麼多事來。
趙奕銘見田安越想越入迷,忍不住打斷她,「你有精力操心這些事,還不如趁著在路上,趕快想想岳父大人的治療方案。」
說到田明武的傷,田安難免露出幾分擔憂。
「我爹這次傷到的地方,和之前那次一樣。
他上次受傷,腦袋裡的淤血一直沒有清除完,才會壓迫到神經導致失憶。
這次又在同一個地方受第二次傷,我就怕,就算治好了也會引發其他的後遺症。。。」
「會有什麼後遺症?」趙奕銘問道。
田安嘆了口氣道:「人的腦子最為複雜,後遺症的事也最說不清,再次失憶,失明,失聰,都是有可能的。」
見她愁眉不展,趙奕銘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也說了只是有可能,也許什麼後遺症都不會有。」
趙奕銘說著把田安擁入懷中,同時心裡已經再做打算了。
若是田明武真的因為後遺症失明,失聰,那他的將軍也當到頭了。
到那時,自己得想辦法把田家撐下來,若是有必要,他可能得提前恢復身份了。
隊伍一連走了兩天後,太子派來接應的人和他們匯合了。
有了太子的人馬,殺手們倒是停手了。又花了五天的時間,終於一路平安的回到京城。
到京城時已經下午了,天空依然飄著雪花,將軍府里除了自家人外,還有半個太醫院的太醫們。只要是擅長這方面的太醫應該都來了。
為了方便之後的治療,田安直接讓人把田明武抬到手術室里,免得來來回回的折騰,影響到傷口。
手術室里,一群太醫被田安要求換上特質的白大褂後才被允許進入。
也不管天色早晚,田明武一安置好後,太醫們便開始挨個替他診脈,然後就是無休止的討論。
田安也不說話,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聽著他們討論,順便打量著眾太醫。
很快,兩個時辰都過去了,他們還是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
田安連坐了這麼多天的馬車,本就疲憊,又聽他們說了這許久,眼皮子都快撐不起來了。
見他們沒完沒了,田安只能開口問道:「敢問各位太醫大人們,我爹這傷,你們可有把握啊!」
頓時,屋內鴉雀無聲,只見剛才還吵的不可開交的太醫們頓時低頭看腳尖,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
他們不開口,田安便直接點名,「王太醫,聽聞,你是外科聖手,請問你有何見解啊?」
「這,田將軍這傷,老夫實在沒把握啊!」姓王的太醫,被點名,只能硬著頭皮道。
「那李太醫呢?您行醫三十載了,我爹這傷,您總能說兩句吧!」
李太醫一臉慚愧,「這,老夫倒是有辦法清除田將軍腦袋裡的淤血,可是老夫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他完好的醒來啊!」
田安又點了幾個人,結果都大相逕庭。一個個說的頭頭是道,到最後皆是一句沒有十足把握的甩鍋話。
十幾個人,說了半天全是廢話,一句中用的都沒有。
氣的她直接發了一通大火,把人全攆出了手術室。
人群中有幾個田安沒點過的御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隨著眾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