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到家後,院子裡等消息的村民們一個都不少,見他進門紛紛迎了上去。
「村長,怎麼樣,田安答應了嗎?」
「是啊!村長,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建大棚啊!」
許是見村長半天不說話,臉色也不好看,大家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一個中年男子試探道:「村長,是田安不同意嗎?」
「不應該啊!那丫頭不是很聽村長的話嗎?村長去說應該能成啊!」
「村長,是不是那丫頭自以為賺了幾個錢,翻臉不認人了?」
……
村長沉著臉看眾人,見他們越說越離譜,終於大聲呵斥道:「都給我閉嘴。」
村長發威,院子裡終於安靜下來了。
天色有些暗,看人都不真切了。村長就站在院子中間眯著眼看眾人。
半晌低沉著聲音道:「你看看你們這幅樣子,你們這是求人的態度嗎?啊?自己沒本事還拿老子當槍使。
田安是欠你們的嗎?就非得管你們吃,管你們住,管你們發大財了。你們兒子孫子都沒管你們這麼多。」
村民們一聽村長這話,不但不反思自己,還認定了是田安不同意教大家建大棚,也不管剛剛村長是怎麼說他們的,梗著脖子就開始數落田安。
「哼!一個丫頭片子賺了點錢就翻臉不認人了,也不想想自己當初那可憐兮兮的樣子。」
「就是,野雞還沒變鳳凰呢!連雞窩都不想要了。」
「田安就是個白眼狼,沒……」
見眾人沒完沒了了,村長氣的臉紅脖子粗:「閉嘴,都TM給老子閉嘴,再胡說就給老子滾出去。」
村民們見村長發火,都不敢吭聲了,一個個低頭看腳尖。
村長抬起手,指著剛剛罵田安罵的最狠的那幾個:
「說人家是白眼狼,我看你們才是狼心狗肺,人家落難的時候也沒見你們給過人家一針一線。現在人家賺錢了就想往人身上吸血了?你們可別忘了,你們現在住的那青磚瓦房是誰給你們建的了。」
幾人反駁:「我們是把地賣給了田安才換的房子。」
村長冷笑:「你把地賣給其他人試試看,看有沒有人給你們建房子?」
幾人不說話,這不明擺著的事嘛!
「我看你們是趴(pa一聲)飯吃多了,連臉都不要了,整天就想著跟在人家後面撿便宜。
看著人家賺錢了就眼紅了,早幹嘛去了?當初人家建大棚的時候怎麼沒人說要跟著建啊!不就是想拿人家當踮腳石嗎?
現在建大棚管個屁用啊!等你的大棚菜種出來了,那誰家地裡頭沒菜啊!誰還稀罕你的。」
村長這話一出,大夥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有人不死心。
「這?田安不是為了不想幫大夥,才找的理由吧!」
村長眯著眼睛盯著他道:「你要實在想建,你可以抱著銀子現在就去建,沒人攔著。」
那人啞口無言,道理他如何不懂,純粹就是為了過過嘴癮。
村長深吸一口氣,壓了壓火氣才繼續道:「今年時間來不及了,你們回去以後注意存好銀子,等明年再跟著田安建大棚吧!」
村長話音剛落,不知是誰又說了一句欠扁的話。
「還要我們自己準備銀子,田安不該出銀子嗎?」
此話一出滿院子鴉雀無聲,村長剛剛才壓下去的火氣瞬間衝上了天靈蓋。
「誰說的,給老子站出來。老子倒要看看,這說話的是田安養的兒子還是孫子,厚顏無恥,簡直是厚顏無恥啊!」
村長看了人群半天,可惜沒人敢承認。
村長見狀,更加失望了。直接指著身後的大門道:「滾!都給我滾!你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老子管不了你們了。」
見眾人不動,村長又指著自己的老臉道:「你們那臉臊嗎?你們不臊,我臊,滾,滾,都給我滾。」
說罷,不等眾人行動,幾個健步走到牆角,抄起掃把就往眾人身上招呼。幾個離他近的漢子手上腳上都挨了一下兩下的。
見村長來真的,院子裡的人忙不迭朝著門外跑去。
從縣城回來,路過了村長家的陳強,一不小心便把這場戲從頭到尾看了個徹底。在村長第一次讓村民們滾的時候就往後退了一段路程。
等人都走了以後才裝作剛回來的樣子。同時也慶幸他今天沒拉驢車,不然讓眾人看見了,大家免不了尷尬。
對於自己看到的事,陳強一到家就找田安匯報去了。
田安聽後沒有多餘的情緒,只冷冷道:「果然,白眼狼是養不熟的。」
隨後直接讓陳強注意手裡的產業,該防的就防著,該避諱的就避諱。重要的東西都看緊了。
趙奕銘等田安把事情安排好了才上前握了握她的手。
田安轉身看向他:「我沒事,從前都忙著幹活,和他們接觸的少,也沒什麼感情,對於他們最多也就是合作關係而已。」
她不是真正的田安,對這些所謂一個祖宗傳下來的村民們確實沒有什麼感情。幫過她的人她會記住,會報答。但那些想在她身上吸血的就等著吧!
原本想著都是一個村的,能幫就幫了,不過現在嘛!就呵呵了!
趙奕銘仔細看了田安,見她確實沒有什麼難過的情緒。便也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
只是道:「你無需忍他們,我們在上壩村也住不了多長時間了,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
田安頭頂幾個大問號:「什麼意思啊!什麼叫住不長?」
趙奕銘告訴田安,明年他考中秀才後便要開始準備進京考試的事了。若是他能中進士且成績還靠前便有機會能進翰林院,以後就得待在京城了。
退一步來說,如若他成績不夠好再差也是分到地方,當一任知縣、縣丞之類的,但不管怎麼說,再回到上壩村的機率都很小。
即使,真有那麼巧,回來了,那到時候身份也不同了。
田安感覺趙奕銘說了半天,似乎根本就沒考慮過他要是考不上該怎麼辦?不說進士,他現在可連秀才都還不是呢!
要不是清楚他的為人,她都覺得他在畫大餅哄騙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