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賢者的一半修為?」震撼人心的消息連接傳來,韓特嘴張得老大,「那隻山猴子是日賢者的傳人嗎?」
「什麼樣的主人養出什麼樣的狗,三賢者那樣的調調,養出這種貨色的傳人正合適。」
白起道:「你起步差了一點,但七神絕是忽必烈以超越三賢者為目標而創出的武學,雖然你沒能學全,不過這麼再練上個幾天,要殺猴屠狗是足夠了。」
沒有馬上答話,韓特只是心中暗驚,當初旭烈兀交託的七神絕秘笈,內中確實缺漏了第七絕的存在,此事除了自己和旭烈兀之外,不該再有其他人知曉,那這死矮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越是談話,越感到此人的高深莫測,如果再講下去,就是素來以「壓箱底」絕技眾多的自己,恐怕也會被這人將秘密發掘得一個不剩,韓特全然不敢抗辯,只有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站在這死矮子身旁,總覺得他其實也沒多強,就是愛講一些狂妄的大話。饒是如此,每一句大話可以讓人聽得頭皮發麻,這就是不得了的本事了。
「等到特訓結束,我只要負責去宰掉臭猴子就好了嗎?」韓特道:「你們這些惡魔島畢業的傢伙,不是最喜歡玩一些心理戰,在戰前擾亂敵人的嗎?該不會要我冒用他的名字去殺人放火,或者先潛進去奸掉死猴子的妻女……咦?那猴子現在好像是單身……啊!」
話只說到這裡,小腹下的一記重踢,觸動早先傷處,金絕今日催運過度,反應速度變慢,讓韓特差沒口吐白沫的跪下來。奇怪,他不是沒多強嗎?為什麼每次挨拳都是這麼重呢?
「要奸什麼人我不管,就算你要把我妹夫奸掉也是你的自由,不過只要你再提到那女的一次,無論你說的是什麼,你就準備嘗嘗我的手段。」即使是這樣的威脅,白起亦是淡淡說來,不帶一絲起伏,「少做無聊的事吧!對付大猴子還輕鬆些,如果真的要和她動手,你沒勝算的。休息夠了就回模擬器那邊去,你的時間所剩無多了。」
天知道他們兄妹生前有過什麼深仇大恨,悲嘆自己比雜工還不如的處境,韓特只有努力做最後的抗辯。
「要回去再練我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修練結束之後的那個電擊,可不可以改一下啊!」
「七神絕以紫電功為基礎,提升你自己的抗電擊能力,施展紫電功時肉體的負荷可以減輕,對金絕的抗擊力也有幫助,我認為這是很合理的訓練要求。」
「話是這樣講啦!可是每次訓練失敗都給我那樣子電擊,又專門電在那種地方,真的是很痛說……我好害怕哪一天還會聞到焦味,改一改懲罰方法吧!這樣子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身為奴隸,沒有資格向主人抗辯。」白起道:「不過現在是用人之際,就先照你的意思,把懲罰方式改了吧!那……你希望這次電哪裡?」
「電哪裡都不要,你想想看,我是要上陣作戰的人,如果在特訓中受傷,導致我無法使出全力,因而敗在死猴子手上,這樣不是很糟糕嗎?所以別用那些會讓肉體受傷的懲罰了。」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白起皺眉道:「痛楚是激勵進步的原動力,你什麼痛都不想要,那怎麼會進步?算了,我有主意了,休息時間結束,你回去再練吧!」
一再確定這次不會碰到電擊,韓特幾乎是歡天喜地跑了回去,進入模擬器,戴上全套裝備,開始模擬作戰。
只是,如果把討價還價當成是交易的一部份,韓特很快就學習到和白起交易的不智。三刻鐘後,當模擬器里再次出現「GAMEOVER」的音樂時,在周圍工作的幾名技師,就聽到模擬器中韓特呼天搶地的慘叫。
在一旁工作的技師們,長輩不忘趁機向低輩子弟作機會教育,說:「明白了嗎?與大少爺作對就是這個下場。」低輩子弟忙不迭地點頭,更不時向被困在那座模擬器中的犧牲者投以憐憫目光,只聽見悲慘的哀叫不絕於耳。
「你……為什麼笑得這麼邪惡!啊!為什麼我不能動彈……死猴子,你想幹什麼?你想把什麼東西塞進我嘴裡……我告訴你,要是你真的敢……唔……唔……九咪!九咪啊!」
人生的漲跌總是起起落落,當韓特陷身於地獄般的苦練,與他有結拜姊弟之誼的愛菱,則是萬分驚訝於自己的處境。
由於在太研院的行動失敗,她本來已經打算收拾行囊,離開稷下,前往別處旅行了,哪想得到第二天早上居然會有一票隸屬太研院的研究員找上門來,誠懇地請求著她。
「您的出現,還有在太研院的所作所為,給了我們很大的震驚,讓我們體驗到自己的無能。」
對於習慣自傲自大的研究員們,要這樣坦率地承認無能兩字,是要有相當覺悟與勇氣的,而當他們有了自我批判的勇氣後,很快就有所決定。
「由太古魔道衍生的問題,就必須用太古魔道解決,我們相信您一定可以理解的。要帶領太研院走出目前的困境,我們需要超越一切的實力,為此,我們希望您成為我們的領導者,帶領我們找到方向吧!」
當聽到那十餘名研究員說出這樣的話,愛菱驚得呆了。更令她錯愕不已的是,這並非僅是區區十餘人的單獨行為,而是太研院裡年輕一輩秘密磋商過後,共同達成的決議。
「現在已經顧不得長老們的意思了,要挽救研究院的未來,就只有靠我們年輕一輩的自立自強。愛因斯坦大人,請您成為我們的首領,有了您這樣的領導者,我們有信心去爭取一切。」
聽著眾人的說話,愛菱察覺了自己的責任。白天行陣營的武器是出於己手,自己有責任要將之銷毀,在還有辦法為此出力的時候,不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
假如知道白天行陣營里,忽然出現了一位太古魔道的行家,愛菱或許會考慮得仔細些,但目前她則是為眾研究員的熱誠所打動,答應與他們一起行動。
「首領兩個字對我太沉重了,我們別分什麼彼此,一起努力吧!太研院的未來,我們一起把它扛下。」
溫和有禮的態度,愛菱瞬間就取得了眾研究員的支持。一行人來到太研院,從進門那一刻開始,越來越多的人不約而同地聚集在少女身後,組成了一條長長隊伍。雖然沒有半句說話或標語,但大家的目標只有一個,希望從大老們手中,取得太研院的主導權,合眾人之力,開闢生天。
當然,這樣的行為近乎是逼宮政變,太研院的大老們沒理由默不作聲,而若雙方真的因此激烈對峙,則肯定是一場難以消弭的大災難,令整個太研院元氣大傷。
只是,連愛菱自己都在驚嘆,幸運女神這次實在是太照顧自己了。當一行人來到主樓,預備去拜謁太研院的眾位大老,說明他們的打算,以白軍澤為首的眾位大老,竟然親自出來迎接。
「太研院確實是需要新的人才與力量,我們老了,你們就放手做做看吧!愛因斯坦大人,礙於規矩,我們暫時不能給你名分,不過太研院的資源你可以隨便使用,好好干吧!」
相較於原本可能會發生激烈衝突的覺悟,現在事情能夠這樣解決,已經是天大幸運了,當旁邊眾人歡聲雷動,簇擁著愛菱歡呼時,少女剎那間只覺得自己飄飄在雲端,感動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這件事在不久之後,傳進了蘭斯洛耳里,正預備前往酒店街探視愛菱的他,也為此事吃了一驚。年輕一輩研究員有這樣的動作,並不算太意外,但是那些死老頑固會這樣開通,這就實在讓人難以理解,曾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這是妻子背後運作的結果。
「奇怪了,今天是不是世界善良日啊?你們家的老鬼一個個都轉性了嗎?」
「我想……大概不是。」回答的是小草,因為要解除愛菱身上的偽裝法術,她給蘭斯洛拉來預備一同出發。原本昨夜有雪就回到宮中找她,但因為忙著與楓兒通訊,時間就因此耽擱,到了酒店外,看見裡頭亂成一團,正在大開狂歡宴會,想想就還是不進去了。
「老傢伙們不可能這樣好心,之所以會這樣決定,我想是有些別的理由。」小草道:
「大概就是想找個替死鬼吧!太研院始終是白家的勢力範圍,想要收回權力隨時都做得到,在這之前,就推一個才能卓越,但是沒有奪權可能的人來當人頭,讓她去解決現在的困境,成功了只要說聲謝謝就了事,失敗了就把所有責任歸諸她身上,把她交給宮裡的那頭猴子去處置,換得太研院的平安。」
「你所謂宮裡的那隻猴子,指的是我嗎?」對於這個比喻,蘭斯洛似乎有些悻悻然。
「應該沒有其他人吧,還是老公你喜歡用一些別的動物當代表形象?」微微一笑,小草預備要回宮去了,現在沒有必要解除偽裝術法,想要與太研院的研究員相處,愛菱還得要維持現在這模樣一陣子。
「嗯,關於這次的事……」蘭斯洛起了頭,他知道妻子也在等他主動提起,「我要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這次你做得實在是不漂亮啊!在使用一項策略之前,應該要計算到對方的個性,才算考慮周到嘛。這一次你好像太過大意了,愛菱那丫頭一看就知道不適合這種戰術,要她去做這樣的事,誰看都知道會失敗嘛!」
「我也只是個人啊……呃,曾經是。」小草側著頭,微帶著苦笑道:「我希望老公你能明白這一點。並不是由我所規劃的事,就一定能當作成功的保障,很多時候我也只能擬定好計劃,然後就開始祈禱老天保佑。好比這一次,倉促間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就只好用這辦法去試試看,然而最後仍然是失敗了……」
難得聽見妻子這麼說話,蘭斯洛一時間也沉默下來。原本在他心中,妻子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魔法師,以其卓越的手腕與智謀,輕鬆掌握住一切,總是在大家開始行進之前,就把安全路徑整理好。平常他之所以能肆無忌憚地蠻幹,也是因為相信,不論自己做了什麼,妻子都有能力把爛攤子收拾掉。
但是聽了這番話,蘭斯洛忽然發覺到,一直以來在後頭掌舵的她,能力也是有限,而且始終是憑著她有限的能力與精力,在處理近乎無盡的工作。這樣想來,每個晚上自己與有雪在酒店街狂歡的同時,妻子都是一個人被埋在公文堆里,挑燈夜戰到天亮,然後接到酒店街送進宮去的帳單。
雖然她總是把「幽靈是不睡也不會累的唷」這句話掛在嘴邊,但就算真是如此,精神上的操勞,也仍是非常辛苦的。
「嗯,真是不好意思啊……」蘭斯洛握住妻子白嫩如玉的縴手,在掌中輕柔搓揉,溫言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好像真的是虧待你了。」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小草嗔道:「雖然我們還沒有過結婚紀念日,我的生日也還沒到,不過你這當老公的也太差勁了,好歹也該送我一些什麼東西啊,哪有當人丈夫從來不送東西給老婆的。」
「哎呀!男人忙嘛,忙有時候就會忘了啊!」
「藉口,再用同樣理由搪塞,下次就不讓你回來睡。」
「我說過對不起啦!別那么小心眼嘛,我等一下就去買,牧場啦、馬車啦、房子啦,還有金銀財寶和戒指,看看你想要什麼,等會兒我一次全部燒給你。」
「討厭,我不是要這種禮物啦!」
抓住妻子捶在胸膛上的手,蘭斯洛道:「不要打我啦,你想想看,你一個幽靈要那麼貴的東西做什麼?用燒的就可以了。」
打打鬧鬧,存在於這對夫婦之間的氣氛,總是這樣溫馨宜人,這是蘭斯洛很珍惜的事。
然而,妻子還是有些深層心思,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如果連蘭斯洛都可以看出,那項計劃並不適用於愛菱,小草又怎麼會不知道了?
事情發展至今,都還算是在掌握內。當初與愛菱一陣長談,在明白她的困惑後,小草大概也掌握到了這名少女的潛力範圍。比起那事事不依常理而行的丈夫,這名少女並沒有那麼難以預測,之後小草將計劃擬定修改,在愛菱闖進太研院的時候,期盼她能發現某些東西。
(有些東西你必須要自己找出來,如果由我來告訴你,那效果就沒有了。好好想想吧!
你目前面對的困局,並沒有到非改變自己不能適應的地步,就算只維持現在的你,也是可以的……)
結果計劃算是相當地成功,愛菱在找到自己方向的同時,也掌握到了研究院的人心,能夠像現在這樣獲得低輩子弟的擁戴,是比原先計劃更好的結果。然而,這並不是說那個計劃就沒有必要性,因為愛菱現在之所以獲得支持,主要還是建築在「她是人類」的大前提上。
與什麼樣的人交涉,必須用什麼樣的方法。太研院的研究員們,多少年來都是絕頂自傲,要他們承認一個血統不良的雜種,有比自己更強的能力,這無疑是痴人說夢,做事不能這樣地理想化。
但是從另一面來說,太研院的學生其實也像其餘稷下師生一樣,長久以來期盼一個偶像的誕生。妮兒和源五郎當初曾在學宮內煥發萬丈光芒,可是對太研院的人而言,這兩個與太古魔道毫無關係的人,令他們缺少認同感,因此在日前整個稷下學宮為著妮兒和源五郎瘋狂的時候,太研院冷淡地無動於衷。
因此,這次就用同樣的道理,塑造一個精通太古魔道的偶像就行了。造神運動其實很簡單,日賢者傳人的顯赫頭銜、亮麗而迷人的女性外表,加上個人的傑出實力,瞬間就有撼動人心的條件。情緒是很微妙的,強烈的憎惡感,只要運用得當,立刻就可以轉變為瘋狂的喜愛,當這幾個條件匯集在一起,一個可以擄獲所有研究員好感的偶像就誕生了。
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朝著皆大歡喜的方向行進,不過,小草自己卻極不喜歡這樣的做法。
善用計謀之人,自然難免要計算人的情緒、潛力,把種種變因包括在內,才能有完美計劃。但是,對小草本身來說,把自己當作一台機器,冷漠地去把周遭人的喜怒哀樂一一計算,那種感覺並不好受,甚至常常讓她對自我有種強烈的憎惡感。
(沒辦法了,我不做,又要叫誰去做呢?)
以能力、以責任,小草都無法推卸,只能繼續作著這令她不快的工作,也因此,小草要適度地向丈夫表達自己的情緒,不然如果在自我厭惡的同時,還被丈夫用一種「你是冷血動物」的眼光看待,精神上真的會受不了的。
除此之外,讓丈夫知道「其實我也只是個軟弱的女人,我也有想要軟弱的一面,在你需要我的同時,我也非常地需要你」,這也是維持夫妻協調的一個秘訣,如果不這樣,往往男性對於能力卓越的女性都會起反感,在事業成功的同時,家庭因而破碎的例子比比皆是。
然而,當想到連這種事都要計算維護,小草就實在覺得很討厭自己……
難得事情進展到這裡了,該有幾句話要對丈夫說了。
「老公啊!那女孩這次的表現,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呢?」
「嗯,是有……」在愛菱敘述她獨闖太研院,說著那些迫人話語時,蘭斯洛一直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不明白這感覺的源頭。
「你是當局者迷啊!」小草搖頭笑道:「愛菱在太研院說的那些話,你不覺得和你的雅各宣言如出一轍嗎?」
聞言剎那,蘭斯洛為之一呆,跟著就像是給五雷轟頂般愣在當場。
是啊!愛菱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動作,不是很像自己在雅各城裡做過的事嗎?
只是,為何結果有那麼大的不同呢?在愛菱得到領悟,再一次認清自己、選擇該走道路的時候,自己卻反而越來越迷惘,渾然不知道未來方向。難道自己就連一個小愛菱都比不過嗎?
自己的路究竟是該走什麼方向呢……
在大老們放手不管的情形下,愛菱被太研院的低輩子弟奉為領袖。儘管大老們在口頭上授與她使用各種資源的權限,但愛菱並沒有正式職稱,這多少造成了一點阻礙。
解決此事的,是來自象牙白塔的一紙命令書,宣布由於情形特殊,必須籌組一個特殊小組,將太研院置於其管轄下,任命隆。愛因斯坦為特別小組的召集人,並正式贈與其「博士」
稱號,此命令即日生效。
當然,象牙白塔是無權命令太研院的,但打動諸位大老的原因,是那張命令書上蒼月草三字的簽名。白家大長老白德昭曾經說過,親王殿下身邊的首席幕僚蒼月草,是名做任何事都有其道理的聰慧女子,由她確認過的命令,比親王殿下本身的發言要保險一百倍。
為此,白軍澤等數位長老尊重這項命令書,給了象牙白塔面子,也授與愛菱實際名分,但也同時通告象牙白塔,由此刻起,特別小組召集人將擔起一切成敗責任。這個動作將他們的想法暴露無遺。
愛菱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初次掌握太研院大權的她,試著去做一些事,一些與太古魔道研究無關的改變。
首先是選擇住處。愛菱拒絕了位於太研院內獨棟的高級宿舍,在日前喝得大醉的酒店街里,向兼作住宿買賣的「阿里布達」酒吧租了一間空房,作為棲身之所。
「愛因斯坦博士,這樣不好吧!您如果每日工作得很晚,一往一來不是很不方面嗎?更何況這種低三下四的地方,未免太不合您的身份了。」
對於七嘴八舌的反對意見,少女撥弄著亮麗紅髮,笑道:「往來的問題不用擔心,我記得太研院裡還有幾輛轎車,是上次和麥第奇家交易的剩貨,我可以搭車上下班。每日由院裡輪班調撥出一百人負責接送我。」
相較於獨闖太研院時候的氣勢,這樣的排場要求並不算什麼,更何況以當今大陸上權貴們爭夸富豪的風氣,一百人跟班毫不稀奇,石家家主每趟在中都出巡,隨從都是數百,沿途飄灑花瓣,而那位以奢豪品味著稱的麥地奇家主,出巡時隨從更在五百以上。
這個排場不是問題,令眾人難以接受的是,身為稷下學宮最頂點的太研院一員,怎麼可以涉足這些低賤的場所,自貶身分。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愛菱斬釘截鐵地說著。這八個字是她確定要出任特別小組成員後,白三先生秘密到訪,傳授幾個統馭秘訣時說的。
對於素來將「肆無忌憚」當作人生座右銘的白家家主,眾多想法荒謬怪誕都不足為奇,底下的人自然有所反彈,這時家主們最慣用的一句就是這八個字,讓手下們乖乖住嘴。當然,若這八個字仍無法有效抑止反彈,那麼白家人就必須準備在「殺主奪位」、「血腥鎮壓」中選擇其一了。
愛菱希望自己能夠好好說,而不用採取命令式的口吻,但是已得到成長的她也明白,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單方面付出耐心與善意,就能有理想回應,如果由內而外的方式不行,那就試試看由外而內吧。
造成隔閡與偏見的首要因素,是因為雙方的缺乏了解,如果能夠和平地密集接觸,應該能有效化解歧見。以前,她看了很多書,發現不管雷因斯遇到什麼天災人禍,都是女王領導神職系統擔任救災,稷下學宮罕有出力,而擁有最大實力的太研院,更是默不關心,顯示他們與民間的嚴重脫節。因此,自己上任後的第一樣工作,就是要把這些研究員重新帶*間。
對於愛菱這個想法,小草微笑著不置可否。聽命於白家而非女王的太研院,與雷因斯的關係自然沒有愛菱想像得那麼簡單,不過目前也無須在意這許多,就讓她放手去闖一闖吧!
另外一方面,儘管愛菱對蘭斯洛親王仍是沒有好感,但身為太研院的負責人,她必須要想出辦法來,有效地終止目前這場拖延太久的內戰。
破解白天行的武器與軍隊,對於殺傷力強大的太古魔道兵器而言,並非是難事,眾人傷腦筋的目標只有一個,如何在最少殺傷的大前提下,達到克敵制勝的目的。
對於白天行,愛菱已知道他僅是在利用自己,但感覺上這人似乎也很可憐,如果可能,自己連他都不想要傷害。
難解的問題,在一陣討論後有了答案,有人提出了一個感嘆。
「白天行幕後的那個太古魔道黑手,似乎是個不遜於愛因斯坦大人的天才啊!那枚能夠自清輻射效果的渾沌火弩,真是不曉得怎樣做出來的?」
這話讓愛菱靈機一動。要自清輻射效果,以現在的技術是做不到的,而太研院的研究員也本能地朝「對方開發出了某種清輻射的細菌」去想,但事實的真相是,那枚渾沌火弩是太古魔道與魔法高度結合下的產物。
在渾沌火弩爆炸之後,其所發出的能量,會生產出一種精靈,他們會在短短數小時的生命里,吞噬掉周圍剩餘的輻射能,讓一切歸回原狀。這種牽涉到生物改造、複合性召喚的魔法技術,即使在魔導公會裡,也是超越當前技術的艱難,愛菱自然更不可能學會,之所以能夠完成,是與某位黑袍魔女合作之後的結果。
(華姊姊那次寄來的秘方,好像還有一個東西我沒有用到……)
在腦里的記憶中翻找,愛菱很快地有了主意。猛力一拍桌子,身為特別小組負責人的她,決定了本次的戰術。
「決定了,下一次的戰役中,我們將使用無殺傷力的生化兵器!這項武器命名為仙得法歌嘓嘓叫滑溜溜跳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