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一線生機

  成王府被流放之事來得很快,只幾日時間,王府上下數百口人齊齊被羈押,戴上了沉重的鐐銬,即將被送往三千里外的苦寒之地做勞工,路上能活下來多少,全看他們的造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相比之下,失勢的榮郡王府和宣郡王府無疑是幸運的,只是這樣的幸運誰也不知道會維持多久,兩座王府眼下都有些後怕是真的。

  榮郡王妃聽到消息之後就惴惴不安,「我們不會也被流放吧?」

  「新帝果然心狠手辣。」榮郡王這段時間被責令在家閉門思過,所以消息比其他人得到的遲一些,但這並不影響他在聽到消息之後的後怕,「不過成王跟馮知遠有勾結一事,我居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他果然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全家流放了?」榮郡王妃皺眉,語氣有些焦灼,「歷來新帝登基之後都會大肆剷除對手,我們這些曾經爭過那個位子的人,他能輕易放過嗎?」

  榮郡王冷冷瞥她一眼:「要不是你衝動推了太子妃,我們至於被奪了兵權,還降了爵位?」

  榮郡王妃臉色一變:「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奪了兵權未嘗不是好事。」東陵璋從外面走進來,看著神色頹靡的父親和母親,淡淡開口,「我們現在什麼都不做,認認真真在家閉門反省,不出去跟任何人來往接觸,不上朝也不掌兵權,或許還能爭得一線生機。」

  榮郡王夫婦齊齊一怔,隨即榮郡王若有所思:「璋兒說得對,我們此前犯的錯太上皇已經罰過了,一罪不二罰,只要我們接下來安分守己,新帝就算想對付我們也找不到藉口。」

  「不是找不到藉口。」東陵璋緩緩搖頭,「而是我們安分守己,他就不會對付我們。成王府之所以被流放,是因為成王勾結官員,還跟匪寇有勾結,父王不覺得這才是重點?」

  朝中官員跟匪寇有勾結,就已經讓朝廷的威嚴受了影響,何況成王還是皇族宗室,他居然堂而皇之地縱容匪寇搶劫財物,殺傷人命,這不是把皇族架在火上烤?

  榮郡王皺眉:「雖然你說的有道理,可誰能保證新帝心胸寬廣,願意放過我們?」

  「願不願放過,我們自己也決定不了。」東陵璋眉心微擰,「以前有人脈有兵權時,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如今他已經即位為帝,我們沒了兵權,難道父王覺得我們還有一爭之力?」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總之,想要活得更長久一些,還是安分一點為好。」東陵璋懂得明哲保身,也能屈能伸,「只要讓他忘了我們的存在,我們就還有生機。」

  「萬一他忘不了呢?」榮郡王妃還是擔心,「萬一他記仇,隨意找個藉口對付我們怎麼辦?」

  「那就讓他沒有藉口對付我們。」東陵璋道,「就像方才父王說的,讓他找不到除掉我們的藉口。我們只要把態度擺出來,滿朝文武看在眼裡,新帝再怎麼樣都會有所顧忌的。」

  榮郡王沒再說話,心頭還是有些不甘,明明司滄沒回來之前,他們三大王府風光顯赫,都有穩定帝位的可能。

  不管最終誰登上那個位子,都是各憑本事。

  可司滄一回來就占據了所有優勢和便利,直接成為儲君不說,還讓三大親王府往日努力全部化為了烏有,甚至失勢的失勢,流放的流放——而這一切,更源於武帝和皇后當年丟棄親生兒子的決定所致。

  若不是他們把唯一的兒子丟了,給了三大親王府希望,他們今日何至於落得如此境地?

  榮郡王越想越是不甘,尤其開始怨恨武帝和皇后當年所為,覺得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他淡淡問道:「登基大典的日子定了嗎?」

  東陵璋搖頭:「不知道,應該快了吧。」

  不管登基大典定在什麼時候,反正新帝已經即位,大典不過是走個儀式罷了。

  此時的太子府里,司滄握著雲子姝的手跨進門檻,身後跟著一大票勸他們趕緊登基的禮部官員:「登基大典非辦不可呀,皇上,皇后娘娘……」

  「你們先回去吧。」雲子姝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登基大典一事我會跟他好好商議,明日早朝再給各位答覆。」

  禮部官員們鬆了口氣,這才行禮告退。

  回到棲鳳殿,司滄眉頭皺得深深的:「你如今懷有身孕,大典流程繁複,一天下來——」

  「你的登基大典,又不是我的。」雲子姝笑著說道。

  司滄皺眉:「那就沒必要舉辦什麼大典了。」

  雲子姝靠坐在錦榻上:「那不行,登基大典該辦還是要辦,否則你這個皇帝當得也太不鄭重了,必須讓滿朝文武見證新帝登基時的氣勢才行。」

  司滄沒說話,他根本不想舉辦什麼登基大典,他想像中的登基大典應該是子姝做了大雍女皇,一身尊貴明華,讓天下人都矚目的光芒萬丈。

  「登基大典前可以廣發請帖,讓周邊的幾個國家都來見證一下。」雲子姝嘴角微揚,「請帖送一份去大雍吧,我也許久沒見著大雍那邊的『親人』了,或許我們可以考慮再來一次和親之舉。」

  司滄眉眼微動:「送請帖去大雍,這一來一回,登基大典只能定在九月了。」

  「時間定在什麼時候不重要,大臣們要的就是一個儀式。」雲子姝道,「何況來得早的使臣可以參加大典,來得晚的只恭賀新帝登基就行,我們沒必要配合他們的時間。」

  司滄沉默著,目光落向雲子姝的腹部,這段時間她穿著寬鬆,肚子並不明顯,但到了九月登基大典,子姝肚子裡的孩子就超過五個月了,「五個月的身孕參加完大典流程,應該會很累。」

  雲子姝眼神微妙地看著他:「司滄,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度過前三個月的危險期,四五個月正是胎象最穩的時候,有什麼可擔心的?

  司滄沉吟片刻:「那就聽你的。」

  於是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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