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騎虎難下

  「在下程鏡玄。【記住本站域名】」

  程鏡玄?

  王尚書表情徹底變了,東幽最大商賈世家嫡子程鏡玄?

  雖然士農工商,商賈之家歷來地位並不高,在朝廷命官面前甚至可以說一點地位都沒有,可當家族產業龐大到了一定的地步,那就是沒地位也有地位了,就算是官員也不得不顧忌三分。

  何況程家並不單單是商賈之家,聽說暗中還有許多見不得光的勢力,暗殺一個朝廷命官根本不在話下。

  王尚書此時終於後悔了自己的衝動。

  「王大人既然來了,就把王公子欠下的銀子都還了吧。」程鏡玄淡淡一笑,「至於在下打傷了令公子一事,不知王大人想公事公辦,還是想私了,在下尊重王大人的意思。」

  王尚書此時有些騎虎難下,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不好惹,哪怕自己是朝廷命官,也不敢輕易對付他。

  就算要對付,也必須等以後有機會暗中對付,而不是現在跟他們硬碰硬,有錢能使鬼推磨。

  吏部尚書有權,這些年通過買官賣官不但積攢了一大筆財富,同樣也籠絡了不少官員,但這些都是他的把柄,他並不敢在天子腳下肆無忌憚地行駛這些權力,而是行事越低調越安全。

  程家則有錢,多的是人替他們做事,明面上私底下都不缺,今晚他若敢對程鏡玄如何,只怕明天御案上彈劾他的摺子就能把他淹沒。

  王尚書思忖片刻,心裡想著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人除掉這位程家嫡子,面上卻不動聲色:「朔兒一共欠下程公子多少銀子?」

  程鏡玄揚眉一笑:「王大人這是想私了?」

  王尚書目光微轉,又看見了那雙黑色鹿皮靴,他很想知道躺在內室榻上的人是誰,這人能在程鏡玄在場的情況下安然小睡,身份絕對比程鏡玄高。

  或許連程鏡玄都要聽他的。

  王大人收回視線:「本官可以坐下來跟程公子談?」

  「自然是可以。」程鏡玄不以為意地一笑,抬手示意南笙退下,「你先去照看一下王公子,別忘了請最好的大夫過來給他治傷。」

  南笙點頭,起身抱著自己的琴告退離開。

  王大人亦是抬手屏退左右:「你們離遠一點,別杵在這兒。」

  小廝和護衛顯然都沒料到會如此發展,彼此面面相覷一陣,只得暫時走遠一點。

  王大人走進雅間,帶上房門之際,眼睛還不住地看向屏風後面,他有心進入內室看一眼,又有些遲疑,正在他左右為難之際,屏風後傳來一個熟悉且冷峻無情的聲音:「原來王大人家底這麼厚實,王公子去賭坊輸錢都是以萬計數,進青樓一擲千金毫不手軟,果然讓人刮目相看。」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王大人臉色驟變,還沒來得及坐下,撲通一聲倒是先跪了下來:「太……太子殿下?」

  太子居然當真安然無恙?

  王大人心頭一涼,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

  司滄從榻上起身,踏著沉穩的步子走了出來,「孤今晚實在大開眼界。」

  「臣……臣教子無方,臣罪該萬死。」王大人臉色刷白,周身無法控制地滲出冷汗,「太子殿下恕罪!臣回去一定嚴加管教,再也不敢縱容他——」

  「縱容誰?」司滄走到主位前坐了下來,「比起王公子紈絝成性,孤更想知道,王大人家裡哪來這麼多銀子供兒子揮霍?」

  程鏡玄站起身侍立一旁。

  王尚書汗流浹背:「臣並無多少家底,只是……只是犬子實在敗家,臣經常省吃儉用才能攢下一些錢,若他在外面欠下的債太多,臣就只能讓夫人回娘家想辦法,或者跟同僚借上一些……」

  「王大人說的這些話,你自己相信嗎?」司滄斜靠窗前,眼神冷漠,眉眼間流露出深沉的威壓,「孤聽說王大人門生不少。」

  王尚書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太子殿下今晚出現在這裡,根本就是為了守株待兔,他是不是以為他跟成為府的婚事生氣?

  這般一想,王大人連連請罪:「成王府之前跟臣討論晟世子和小女的婚約,為了以示誠意,先給了十萬兩銀子作為聘禮,還有其他的會擇日下聘,臣這些日子一直想著該如何拒絕成王,如何取消跟成王府的婚約,求太子殿下明察。」

  「你的女兒跟成王府世子的婚約,孤沒有干涉的興趣。」司滄聲音淡漠,「王大人還沒說,什麼時候把你兒子欠下的銀子還了?」

  王尚書臉色發白,神色不安。

  他兒子欠下的銀子他當然有能力還,可是他任吏部尚書一職,每個月的俸祿還不足四百兩,一年下來不足五千兩,眾所周知朝中官員應酬多,除了家眷開銷之外,還有府中下人的月例,雜七雜八加起來,每個月的俸祿根本入不敷出,就算偶有不合理的收入來源,只要數額不大,皇上大多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可就算如此,吏部尚書家裡若一下子拿出幾萬兩,也得跟人好好解釋解釋這筆銀子的來路。

  王尚書脊背上滲出一重重冷汗。

  朝中官員沒幾個真正清廉的,養那麼一大家子人怎麼可能僅靠著那點俸祿?可大多時候只是皇上不查,朝中同僚之間卻都是心知肚明,若真要查,沒幾個經得起查的。

  王尚書此時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心頭一時慌張,他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買官賣官,積攢的人脈和財富都不少,如果太子要查,那後果不堪設想。

  「臣……臣會想辦法,早些還上銀子。」他一副犯難的表情,「請太子殿下寬限幾日,臣會儘快想辦法籌錢。」

  司滄轉頭看了一眼程鏡玄:「你覺得呢?」

  「不行。」程鏡玄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協商的餘地,「王公子被我扔下去之前,還拿了五萬兩銀票砸我,試圖仗勢欺人,他欠下的這點銀子對尚書大人來說,應該只是九牛一毛吧?」

  王尚書心頭一沉,忽然有一種身陷囹圄無法脫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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