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姝稍一沉吟,若有所思地說道:「他應該不是不敢抗旨,而是沒必要。【記住本站域名】」
傅家跟皇甫家情況不同,兩個人處事風格自然就不同。
據司滄所說,傅家內部鬥爭很厲害——雖然雲子姝還沒去了解傅家內部到底有多少勾心鬥角,但無疑的,一個鬥爭激烈的家族必定是因為人多,當權者三妻四妾,自然子嗣成群。
傅家看待姻緣的態度可能並不那麼嚴肅鄭重,反而是權勢滔天卻人口簡單的大將軍,更鄭重地對待夫妻關係。
「沒必要?」皇甫凌風走進書房裡,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身姿懶散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太子妃不妨說說,為什麼沒必要?」
雲子姝默了片刻,抬眸看他:「你這是在考我?」
皇甫凌風忙道:「不敢。只是單純地探討。」
他哪敢考太子妃?
司滄走到書案前,示意雲子姝坐下,隨即從書案上拿過一張輿圖,在她面前展開:「這上面標記的都是東幽和大雍兩國兵力布置,我用筆做了記號,你看一下。」
皇甫凌風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兵力布置?
「傅南川手裡掌管八萬飛羽軍,在東幽是年輕將領中的第一大將軍。」司滄聲音沉穩,「鳳辭練兵也按照飛羽軍的標準執行,你意下如何?」
雲子姝瞭然:「讓鳳辭成為大雍第一大將軍?」
司滄緩緩點頭:「鳳辭還年輕,魄力、精力和時間皆充裕。不管我們在東幽待多久,他都有足夠的時間訓練一支精銳兵馬。」
雲子姝沉默片刻:「一萬鐵騎,七萬步兵?」
「鐵騎訓練宜精不宜多。」司滄道,「暫定一萬上下,沒有嚴格數字限制。」
雲子姝嗯了一聲:「你看著安排吧。」
「殿下。」皇甫凌風坐直身子,劍眉皺起,「兵力布置需要說得如此詳細?」
而且讓鳳辭也訓練一支堪比飛羽軍的精銳?太子這是想幹什麼?
東幽倘若要征伐天下,其他國家兵力越弱,東幽才容易做到,甚至可以以最小的損失換取天下大統。
然而大雍若也訓練出一支精銳鐵騎,豈不是增加了東幽稱霸天下的難度?
「確實不必說得如此詳細。」雲子姝收起輿圖,緩緩抬眸看向司滄,「我相信你的決定。」
司滄嗯了一聲:「明日就讓鳳辭帶他的鳳家軍離開。」
雲子姝道:「那景王呢?」
「他繼續留下。」
皇甫凌風坐在一旁,終於有些不淡定,「太子殿下忘了臣還在這裡?」
他過來是為了解決皇上賜婚一事,太子倒好,夫妻二人旁若無人地商討兵馬之事?
當他不存在?
退一步說,就算商討兵馬不也應該跟他說嗎?太子妃懂什麼?
還有,太子說那句「不管我們在東幽待多久」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早晚還要離開?
「你的婚事自己做主。」司滄終於轉頭看他一眼,語氣平靜,「想拖著就拖著,不想拖著就自己進宮去跟皇帝說。」
皇甫凌風沉默片刻:「拖著?」
司滄漠然:「拖個兩三年應該不影響你娶妻。」
皇甫凌風愕然,隨即無言以對。
拖個兩三年?
這意思是讓他接下旨意,拖個兩三年再退婚不娶?
雲子姝也有些訝異,目光落在司滄臉上,眉梢輕挑。
「殿下說真的?」皇甫凌風皺眉。
「沒空與你說笑。」司滄淡道,「不過最終決定在你自己。」
皇甫凌風想了想:「臣可以答應,不過有個條件。」
雲子姝轉頭看他,頗有些意外的口吻:「皇甫公子膽子不小,敢跟太子提條件。」
皇甫凌風語氣幽幽:「婚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兩年後我還要背負著罵名取消婚約,理該索取一點報酬。」
司滄倒也乾脆:「你想要什麼?」
「殿下登基之後,封我一個逍遙侯做做,別叫我掌兵權,也別叫我入仕。」皇甫凌風懶散地斜倚在椅子裡,坐沒坐相,一派紈絝公子的模樣,「我喜歡作天作地,肆無忌憚,路見不平該打就打,然而朝堂規矩太多,束縛太多,我怕自己受不了。」
雲子姝托著下巴:「皇甫公子這性情當真是別具一格。」
「我答應你。」司滄說道,語氣平靜沒有情緒波動,「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眼下你該做什麼還是要做什麼。」
皇甫凌風點頭:「嗯。」
反正按著皇帝目前的龍體狀況和他對太子的態度,儼然是有了早退位的想法,皇甫凌風覺得他家有他爹就夠了,大將軍王威風凜凜,他這個兒子大可以盡情吃喝玩樂,做個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
不過司滄答應得這麼幹脆,反而讓他心下有些狐疑:「太子殿下一言九鼎?」
司滄沒說話。
……算了。
皇甫凌風嘆氣,入仕不入仕其實不是最重要的,他清楚自己不可能真的做一個紈絝子弟,他只是想要更多的自由,以及最大限度之內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事,其他的倒是無所謂。
反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後的事情大約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想到這裡,他主動起身告退:「太子和太子妃伉儷情深,臣不應該不識相地繼續打擾,暫且告退。」
司滄淡道:「這兩天閒著無事,可以經常去館驛走走,跟大雍的景王聊聊,或是帶他去城中逛一逛,儘儘地主之誼。」
皇甫凌風躬身:「臣謹遵太子殿下之命。」
雲子姝沉默地看著他行禮之後轉身離開,須臾,轉頭看向司滄:「為什麼讓他拖個兩三年?」
「所有敢在殿下身上打主意的人,都該得到懲罰。」司滄言簡意賅,「不止是司徒婉,便是皇后也該付出一點代價。」
雲子姝微默片刻:「難得皇甫凌風居然真願意配合你。」
「他的配合也不是沒條件的。」
「那你會答應他的條件嗎?」
司滄默了一瞬,才道:「會答應一部分。」
雲子姝定定望著他俊美容顏,須臾,緩緩揚唇,眉眼清亮:「看不出來你也是個狡猾的。」
司滄握了握她的手:「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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