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跨火盆

  迎親的隊伍停了下來,熱鬧恭賀聲也停了下來。【Google搜索】

  司滄坐在馬上,神情冷峻陰沉,而他身後四匹高頭大馬上,皇甫凌風、傅南川、奚風和齊瑾不發一語地看著這一幕,面上表情平靜,顯得高深莫測。

  眼下這個時節春暖花開,根本不需要用到炭火,可太子府大門前卻擺著如此顯眼的一個火盆。

  用意為何,可想而知。

  「太子殿下。」為首的一位嬤嬤走出來,恭敬地朝司滄行禮,「按照東幽皇族成親的規矩,新娘子需要跨過火盆才能進門拜堂,入皇族宗譜。」

  司滄語氣陰沉:「這是誰的意思?」

  「皇后娘娘的意思。」嬤嬤低著頭,一板一眼地說道,「跨火盆寓意是驅邪,尤其太子妃是外族公主,更應該接受這一關考驗,還請太子和太子妃配合。」

  此言一出,司滄神色驟然冰冷:「因為太子妃是外族女子,所以更應該接受?」

  在宮中伺候久了的嬤嬤常常自以為是,以為她眼中那一片即為天下,宮中誰得勢誰說了算,掌中宮大權的皇后就是後宮的天,哪怕是皇后身邊的一條狗,都比大多人有說話分量。

  尋常時候她這個想法沒有錯。

  然而她今天碰到的是司滄,一個從不把規矩放在眼裡的人,道德、宮規、孝道,任何一個枷鎖試圖扣在他身上都無疑是異想天開。

  禮官們站在一旁,宮中侍女亦低著頭,太監總管笑著勸說:「太子殿下剛回來,可能還不太了解皇族的規矩,其實跨火盆真的只是成親大禮中最平常的一個流程,跨過火盆,驅邪避毒,意味著以後夫妻感情和睦,和和美美,這是好事。」

  「就算只是個流程,應該也不需要這麼大的火盆吧?」皇甫凌風冷冷一笑,「一個柔弱女子步子有那麼大?如何一步跨過長達三尺的火盆?」

  「皇甫公子誤會了。」嬤嬤解釋,「這火盆上鋪著的鐵板就是留給新娘子走的,不必一步跨過去。」

  皇甫凌風挑眉:「炭火把鐵板燒得滾燙,你是想讓新娘子驅邪避毒,還是想讓新娘子新婚第一天就變成烤豬腳?」

  傅南川眉頭一皺,轉頭看著他:「這個時候說笑合適嗎?」

  「小爺可不是在說笑。」皇甫凌風冷眼瞅著那明目張胆的火盆,和明目張胆攔在大門外的嬤嬤,「分明是有人藉機整治太子妃,才設下如此陰毒的招數。」

  「皇甫公子還請慎言!」嬤嬤臉色一變,「皇后娘娘也是按照規矩行事,並非故意整治誰。」

  眾目睽睽之下,膽敢直言皇后招數陰毒?除了無法無天的皇甫凌天,東幽絕沒有第二個人有如此膽量。

  皇甫凌風冷笑:「我可沒說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說不定是有刁奴從中惡意為難呢?依我看,這種刁奴就該亂棍打死。」

  嬤嬤臉色一陣青白交錯,站在一旁的太監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誰都知道大將軍王的兒子有多囂張跋扈,惹怒了他,他是真的可以隨手殺人的,連皇上都對他縱容得很,旁人誰敢跟他抗衡?

  「皇甫公子這句話說的不對吧?」大門內走出一個年輕錦袍男子,面上帶著幾分笑意,「今日是太子大婚,哪個刁怒惡膽包天也絕不敢在這個時候亂來。」

  皇甫凌風懶洋洋朝他看去:「越世子的意思是說,這種惡主意的確是皇后的主意?」

  錦袍男子正是東幽宣王之子東陵越,太子沒回來之前,東幽爭儲最有力的人選之一。

  聽到皇甫凌風這句話,他從容一笑:「規矩確實是皇后娘娘定的,不過皇上也是允許的,況且皇后只是遵照皇族祖制,並無其他刁難之意。」

  對於皇后執意決定找回太子繼承皇位一事,東陵越心裡不滿至極,這會兒自然不介意稍稍挑撥一下母子二人的關係。

  況且這都是皇后自己的決定,跟旁人沒關係。

  雲子姝坐在花轎子裡,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安安靜靜地坐著,像是跟自己無關一樣。

  司滄並未理會東陵越的話,逕自躍下馬北,轉身走到花轎前,掀開帘子把雲子姝從轎子抱了出來。

  迎親之人紛紛轉頭看去,傅南川四人跟著翻身下馬,自動朝兩旁退了開去,攔在大門外的太監、嬤嬤和侍女也抬頭看去,見著司滄的動作,齊齊皺眉。

  按照規矩,太子不應該先踢轎門,然後遞給新娘子一根紅綢,兩人牽著紅綢一起走進去?

  哪有當著這麼人的面,直接把人抱出轎子的?

  太子殿下就不擔心以後沒有一點威嚴?

  「太子殿下。」禮官在一旁提醒,「這不合規矩——」

  司滄充耳不聞,抱著雲子姝一步步走到大門前,足尖一點,竟是直接從火盆上掠了過去,然後才當著眾人的面把雲子姝放下來,站在紅毯上。

  「火盆已經跨過。」司滄聲音冰冷,「誰再敢阻撓成親,孤定殺不饒!」

  若非喜日子裡不宜見血,他定會親手擰下惡奴的腦袋。

  太監和嬤嬤齊齊一凜。

  「冷霜。」司滄聲音似裹著一層寒霜,「把這個火盆搬過去檢查,若是異常,立刻稟報於我。」

  「是。」

  話音剛落,眼前一道紅影閃過,皇甫凌風動作利落地從火盆一掠而過,皺眉道:「這裡面應該是加了過量的硃砂吧?」

  他不信太子沒察覺出來,讓冷霜去檢查,大概只是為了得到更確鑿的證據。

  司滄沒說話,把紅綢遞給雲子姝,「走吧。」

  雲子姝笑著點頭,面上絲毫不見惶恐、拘謹、不安,甚至連被刁難的憤怒也沒有,就這麼若無其事地攥著紅綢,踩著紅毯,跟司滄一步一步往喜廳走去。

  皇甫凌風跟上去,經過東陵越身側時,眉梢一挑,壓低聲音說道:「越世子,你實在是費心了。皇后母子的關係其實不用你刻意挑撥,因為太子根本沒把皇后放在眼裡。」

  東陵越瞳眸暗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皇甫凌風嗤笑一聲,舉步跨進大門,傅南川、奚風和齊瑾跟著走進去,從頭到尾無視東陵越落在他們身上的探究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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