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館驛,景王和鳳辭率眾使臣出來迎接,看見司滄親自坐馬車送雲子姝過來,景王心頭那陣古怪的不安感越發強烈。【,無錯章節閱讀】
他壓下心頭異樣感覺,笑道:「不是說成親之前夫妻二人最好別見面嗎?」
雲子姝淡笑:「我每天住在太子府,怎麼可能不見面?」
景王噎了噎:「我的意思是太子派人送你過來就成。明日就是大婚之禮,太子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
「成親的人雖然是他,但忙的人卻不是他。」雲子姝淡道,「宮中和太子府那麼多人,自有人籌備好一切。」
景王默了默,隨即從容一笑:「九妹說的是。」
一行人抵達正廳坐了下來,就著成親事宜閒聊了一會兒,其實也就是閒聊,因為重大的決策都是司滄在拿主意,連皇帝皇后都得尊重他的選擇,何況景王這個無關緊要之人?
景王斟酌著開口:「九妹成親之後就是東幽皇族的人了,以後沒什麼機會再回大雍,為兄在此祝福九妹跟太子殿下白頭偕老,也希望大雍和東幽永世交好,百年之內不起戰爭。」
鳳辭安靜地坐在一旁喝茶,並不插話。
「白頭偕老是肯定的,多謝皇兄祝福。」雲子姝語氣溫和了些,「不過大雍和東幽能不能永世交好,是否可以做到百年不起戰亂,我卻不敢保證。」
「九妹?」景王詫異。
雲子姝表情平靜:「兩國大事不是我一個小女子可以做主的,皇兄不必驚詫。」
景王神色微沉,轉頭看了一眼司滄,眼神里忍不住流露出幾分驚疑,暗道是不是司滄在雲子姝面前說了什麼?
難不成他有狼子野心?
「九妹,聯姻的目的就是為了兩國交好——」
「我知道。」雲子姝緩緩點頭,「聯姻確實是為了兩國交好,皇兄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景王被堵得難受。
司滄轉頭淡道:「去把嫡公主的住處收拾好,該布置的都布置上。」
「是。」冷月帶著人轉身走了出去。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卻沒機會開口。」景王定了定神,正色看向司滄,「太子以前一直待在大雍暗影閣,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司滄語氣平靜:「無可奉告。」
景王臉色一變:「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懷疑你故意潛伏在大雍,是別有用心?」
司滄表情漠然,顯然並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
景王心裡不悅,無法接受大雍暗影閣統領搖身一變成了東幽太子,卻連一個解釋都不屑於給他。
司滄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送雲子姝去主院,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住處,又囑咐冷月和冷霜定要保護好嫡公主,並交代隨行而來的護衛把館驛內外都守得如鐵桶,才策馬離去。
司滄離開之後,景王迫不及待地舉步抵達雲子姝的院子,迎面就是質問:「子姝,你早就知道司滄是東幽太子?」
雲子姝從內室走出來,淡淡搖頭:「準確來說,我也是在東幽使臣提出聯姻的建議之後,才得知他的身份。」
景王皺眉,表情不悅:「所以你早知道自己聯姻過來,不會遭到什麼不公待遇?」
「當然。」雲子姝淡哂,語氣帶著幾分嘲弄,「本宮難道自己往火坑裡跳?」
景王表情沉了下來,忽然有種被愚弄的感覺,雲子姝早知道自己來東幽會得到特殊待遇,偏偏在大雍還裝出一副不願遠嫁的樣子,迫使父皇答應她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為了她心甘情願出嫁,吳貴妃被降為昭容,為了讓她不再鬧騰,父皇答應讓他替換太子送親,破壞了他原本應該去往邊關的計劃,可這一切,居然都只是雲子姝無理取鬧的偽裝!
景王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執意不讓太子護送你來?」
雲子姝淡笑:「因為我跟太子感情不和。」
「撒謊。」
「感情不和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且是個微不足道的原因。」雲子姝淡淡一笑,微揚的眸子裡好像隱藏幾分嘲弄,「事實真相是什麼,只怕還需要景王開動你的腦子,自己好好想想了。」
「雲子姝。」景王冷下臉,「我是你的皇兄。」
「不必提醒我這個人人皆知的事實。」雲子姝走到窗前坐了下來,「皇兄去休息吧。明日本宮大婚,今晚需早些休息養精蓄銳,明日做個美美的新娘子。」
景王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雲子姝挑眉:「皇兄覺得我會跟你說實話嗎?」
景王冷道:「你如今已是東幽太子妃,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雲子姝微微一笑:「還真不太能。」
即便她可以確保景王短時間之內回不到大雍,也絕不會蠢到現在就把她的野心告訴他,局勢難料,她和司滄有把握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不輕易泄了自己的底才是自保之道。
「子姝。」景王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試圖跟雲子姝講道理,「東幽是個好戰之國,司滄自身武功又極為厲害,他在大雍這麼多年,手裡一定掌握著大雍皇族和官員很多秘密,如果他要對大雍不利,大雍會陷入困境。」
雲子姝道:「不會的。」
「你如何敢肯定?」景王道,「他這樣的性情會真心待你嗎?他娶你一定是為了利用你,子姝,你該記得自己的根在哪兒,該記得自己是大雍皇族血脈——」
「大雍皇族血脈?」雲子姝冷冷一笑,「景王這句話不覺得可笑?」
「可笑?」景王一怔,「何處可笑?」
「本宮的母后是死在父皇手裡,這件事別說你不知道。」雲子姝目光冰冷,眼底充滿著諷刺意味,「本宮那位早夭的長兄也是死在父皇手裡。」
景王臉色驟變:「不可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別這麼激動。」雲子姝淡笑,「本宮從小到大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景王不會看不見吧?嫁給蕭雲衡之前,本宮可曾過過一天屬於嫡公主該有的生活?享有絲毫嫡公主該有的待遇?倒是休了蕭雲衡之後,滿朝文武都記起了皇族還有一位嫡公主,個個口誅筆伐,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這樣的皇族血脈我還真是擔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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