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你又要無理取鬧?

  容蒼皺眉:「男寵?」

  「嗯。」楚雲緋從他懷裡起身,走到一旁坐下,「此事非同小可,一旦鬧到皇上面前,安郡王只怕沒有好果子吃。」

  養男寵這種事情皇族權貴歷來並不少見,當官的私底下哪個沒點小癖好?

  只是從來沒人放到明面上來。

  七皇子剛封了郡王,在皇上面前並無多少優待,他的岳父是朝中重臣,手握大權,再加上前段時間剛出了姜丞相在小倌床上暴斃的醜聞,滿朝文武對「小倌」、「男寵」之類只怕會更加敏感。

  七皇子若當真如此堂而皇之地養男寵羞辱自己的妻子,滿朝文武定會彈劾討伐,竇尚書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皇帝震怒之下,還不知會怎麼處置他呢。

  容蒼擰眉沉默著,想到容離平日裡進宮議事時的沉著穩重,看起來不像是亂來之人。

  不過他身邊確實有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每次容離來東宮議事時,那個少年都會安分地站在議事殿外面,看起來跟尋常小廝沒什麼不同。

  「我明日一早問問他。」容蒼道。

  楚雲緋斂眸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已經讓墨雨出宮去探探情況了。」

  ……

  馬車在郡王府外停下之際,坐在車裡的竇惠然卻並未立即下車,而是看著與自己同乘一車的容離,面無表情地開口:「王爺今天進宮怎麼沒帶上你的貼身小廝?」

  正打算起身下車的容離,聞言表情一頓,冷著聲音道:「既然是小廝,本王為何要日日帶著?」

  竇惠然面上浮現嘲諷的笑意:「是因為今日我也進宮,王爺想讓他離我遠一點?」

  「竇惠然,你又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竇惠然臉色一變,頓時惱怒,「王爺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作為王妃,我關心一下自己的夫君怎麼了?」

  容離聲音冷淡:「我之前告訴過你,人前我會維護你作為正妻的尊嚴,王府里你是女主子,這一點誰也不會改變——」

  「一個守活寡的女主子嗎?」竇惠然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染了幾分質問,「我嫁給王爺,是來守活寡的嗎?」

  容離面色一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知道王爺不喜歡我,你當初娶我是為了支持太子,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父親知道你私德敗壞,公然冷落甚至羞辱自己的妻子,他會不會冷眼旁觀?」竇惠然捏著帕子,一臉受傷地看著他,「我不要求你像太子愛護太子妃那樣處處愛護我,尊重我,我只求我們像一對正常夫妻,不行嗎?」

  容離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對竇惠然說的話也沒有回應。

  封閉的車廂里,時間好像都靜止了似的,竇惠然臉色一點點白了下去,最終卻只是冷笑一聲:「是我自欺欺人了,不該對一個無情的人奢望太多。」

  丟下這句話,她起身走下馬車,再也不願多說一句。

  容離不發一語地跟著下車,竇惠然去了東院,容離則去了瀟湘苑。

  瀟湘苑書房裡,一個纖細秀美的少年正在整理書籍,擦拭著書架上的落塵,隨著推門聲響起,他轉頭看著一身冷意的容離走進來,沒忽略他周身濃厚的低氣壓:「怎麼了?」

  容離正要說話,外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書房重地,王妃請留步。」

  「這座王府里只有兩個主子,一個是王爺,一個是我。」竇惠然冷冷望著攔門的侍衛,「王爺今天獨自在這裡,並未與人議事,我為何不能進來?」

  侍衛只有一句話:「請王妃留步。」

  竇惠然氣得臉色鐵青,對著房門吼道:「容離!你把那見不得人的東西藏在書房,就以為我奈何他不得了是嗎?如果你不讓我進來,我現在就是告訴父親,說你品行不端,私德敗壞,在王府養男寵,父親一定會進宮稟報父皇,看父皇知道之後會不會饒你!」

  秀美少年攥緊了手裡擦拭灰塵的抹布,低垂著眸子一言不發。

  容離走過去,把他攬在懷裡:「什麼都不用想,我會解決好一切。」

  「我想去見見她。」

  容離皺眉:「不必跟她起衝突。」

  少年抬眸,冷白的肌膚比女子還嬌嫩,幾乎找不出一點瑕疵:「王爺,我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人。」

  容離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

  「王爺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就躲在書房不見人嗎?」竇惠然怒聲開口,「如果王爺還不讓他出來,我現在就回家告訴父親。」

  少年推開容離,逕自走過去打開房門。

  竇惠然瞳眸一縮,目光怨恨地看著從書房裡走出來的少年:「你終於敢在我面前露面了,我還以為你要躲到天荒地老呢。」

  眼前的少年若非一身男裝打扮,跟女子又有什麼兩樣?肌膚白皙,容貌秀美絕倫,一雙漂亮如寶石般的眼睛清清冷冷,那麼孤傲又毫不迴避地看著她,絲毫沒有做男寵的卑微和不安。

  竇惠然心頭嫉妒和恨意蜂擁而來,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蠱惑人心的腌臢東西碎屍萬段!

  「王妃讓我出來,我已經出來了。」少年聲音淡漠,「有什麼事嗎?」

  竇惠然死死攥著手裡的帕子,憤怒地轉頭看向容離:「我要王爺立刻把這個以色侍人的東西亂棍打死!」

  容離站在少年旁邊,一副庇護的姿態:「來人,送王妃回去。」

  兩位侍衛上前,躬身道:「請王妃先回去,這裡——」

  「容離!」竇惠然厲聲威脅,「你受冷落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出一個郡王的身份,你真要因為一個下賤的東西而毀掉這一切?」

  容離厭惡這樣歇斯底里的控訴和威脅,抬手環著少年肩膀,帶著他轉身回房,不欲再理會竇惠然沒風度的大吼大叫。

  竇惠然不敢相信他就這麼走了。

  書房門再次在眼前關上,她站在庭前,覺得自己跟小丑一樣毫無尊嚴。

  「為什麼?」她臉色蒼白,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既然如此不願意親近我,為何又要把我娶進門?你為什麼要毀了我?容離,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