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頭的老黃本質上來說是個賭性很重的人,身上有著潮汕商人傳統的霸道強勢,做事無所顧忌,習慣於在規則邊緣瘋狂試探,一直到……打破規則,身陷囹圄。記住本站域名
這源自於他天生的闖勁兒,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短短几年時間內就大發特發,完成了原始積累。
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但還能忍一會兒。
黃廣玉沒著急去沖個澡,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了根煙認真思考起來。
思考的問題諸如嘉悅電器的老闆究竟是何方神聖?
為什麼一直藏頭不露尾的?
他知不知道砸他店是自己的主意?
青七的那些小弟抗不扛得住?
進去後,沒經受住警察的審訊,萬一禿嚕出來,自己該怎麼應對?
一腦門子官司。
黃廣玉覺得,自己還是不應該束手待斃,也不能完全信任青七手下那幫混混。
眾所周知,混混是最靠不住的一群人。
想不受牽連,或者說把事兒平了,必須得儘快把嘉悅老闆的底細搞清楚,然後想辦法找個中間人說和說和,只要嘉悅那位姓何的老闆不追究了,自個兒賠點錢都不算什麼。
眼下形勢太敏感了,亞運會即將召開,京城對治安的管控越來越嚴格。
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不素淨,無異於往自個兒往槍口上撞。
黃廣玉想明白了,天一亮就去找關係,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先跟嘉悅的何老闆見一面才行。
助理來到鐵路二局家屬院13號平房門前的時候,發現院子裡鬼哭狼嚎,他嗖地往電線桿子後面一躲,緊接著貓腰竄到對面的自行車棚裡面去了。
他剛藏好,烏拉烏拉的聲音傳過來,一輛塗裝的桑塔納吱地停在門前,車門打開,下來倆警察,推開門,在青七爹媽號喪一般的喊叫聲中把青七帶了出來。
助理借著月光看到,青七手腕子上閃爍著一副冰冷的手銬。
他心說,完了!
王鎮海和楊六郎也從青七家出來了,他伸了個懶腰,對六郎說道:「這一晚上折騰的,我老腰都快折了。」
「大海哥的意思是,咱倆吃腰子去?」楊六郎自認為他領會了王鎮海的深意。
王老大真跟這個貨生不了氣啊,摟著六郎的肩膀,老王問道:「兄弟,你能告訴我,你一天到晚都在琢磨啥嗎?」
楊六郎認真考慮三秒鐘後說道:「掙錢,讓爹媽過得好一點,供弟弟妹妹讀書,將來再娶個媳婦兒,生一炕娃,給老楊家傳宗接代。」
「沒別的了?」
「有。」
王鎮海饒有興趣看著他,笑呵呵問道:「還有啥?」
楊六郎結結實實地回答道:「一輩子待在大海哥和晨哥身邊衝鋒陷陣,等我打不動了就讓我兒子接班。」
王鎮海嘆息一聲,說道:「傻兄弟啊,你咋就那麼實誠呢?」
楊六郎撓著頭憨厚地笑著。
兩人的對話全被隱藏在一堆自行車後面的助理聽到耳朵里去了。
王鎮海他也熟,不像黃廣玉這個外來的強龍,他是本地人,對混街面兒的各位大哥不說是如數家珍吧,成名已久的幾個人都知道一些。
恰好,王家兄弟就屬於老混子那個行列中的代表性人物了。
聽了兩人的對話後,助理的一顆心開始往下沉,他覺得自己徹底弄清楚這件事,嘉悅背後站著王家兄弟,難怪有恃無恐,青七那幫傢伙今天栽的不冤啊。
助理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呼吸稍微粗重一些都會引起王鎮海的注意來。
一直等到王鎮海和那個壯碩的青年消失在視線中,他才從自行車棚里鑽出來,一頭的冷汗,邁開兩條腿向門口跑去,青七被抓,嘉悅身後站著高人,這兩件事兒得及時通知黃老闆一聲……
幾瓶啤酒下肚後,夏晨睡得很踏實,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梁映紅瞥他一眼,沒好氣兒地問道:「睡床是比打地鋪舒服對吧?」
夏晨一愣,隨即爬起來說道:「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我一個當哥的,總不能讓二狗子打地鋪不是?」
梁映紅呵呵一笑,把豆汁油條端到小桌上,說道:「再忍幾天吧,等那邊裝修好以後,那一間半小屋就是你的了,你願意橫著睡就橫著睡,願意豎著睡也沒人管你。」
夏晨先洗了把臉,回來後拿起一根油條吃著,「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麼,不差這幾天。昨天晚上我沒回去是因為突然發生點事情,您不要多想。」
梁映紅自動忽略了前面那句話,眼珠子鋥亮,急忙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不會又跟誰槓上了吧?」
湊近了後媽,夏晨低聲道:「我跟您說了您可不能告訴我爸。」
「嗯嗯,老娘保證不告訴他,你快說。」
「有個美女約我看電影,連著看了兩場,看完後又吃了個夜宵,就晚了點兒,我乾脆就沒回家住。」
梁映紅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一個腦瓜崩彈在夏晨的腦門兒上,「狗東西,老娘真想一把掐死你!就這,也值得你一本正經地跟老娘匯報?昨天晚上那夜宵把你吃撐了吧?」
夏晨揉著腦門兒嘿嘿一笑,心說我真敢告訴你大戰將起,就怕把你嚇壞了啊。
吃飽喝足,夏晨出門奔公司。
剛進辦公室,同志們呼啦一下全蹤了上來。
七嘴八舌地問昨晚戰況如何。
夏晨板著臉說道:「該幹嘛幹嘛去,這是你們該關心的事兒嗎?」
趙雪凝幾個撇著嘴幹活去了。
進了自己的屋,何正斌也跟了過來,這貨眼珠子通紅,神情疲憊地對夏晨說道:「幾乎一晚上沒睡,告訴你兩個消息,青七也歸案了,大哥把他堵在家裡,沒讓他跑,親眼看著警察把他帶走的。」
夏晨點頭說:「意料之中,另一個消息是什麼?」
何正斌嘿嘿笑了兩聲,在夏晨對面坐下後說道:「姓黃的厲害啊,一大早就托人給我帶話說要見一面,聽那意思,打算割地賠款求和解。」
這倒有點出乎夏晨的預料了,他問道:「找的誰啊這麼神通廣大?」
把二郎腿翹起來,何正斌說道:「一個叫龐新文的,我也不認識,他自個兒介紹說是古橋廠分管銷售的副廠長,那口氣狂的,暗示我說只要我不答應見面談和,他就要斷了我們的貨。」
夏晨嘿嘿笑道:「那你是怎麼答覆他的?」
何正斌笑著說:「八個字,我去你奶奶個腿的。」
夏晨樂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這很何行長。
同時也能夠想見,黃廣玉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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