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明灰頭土臉回到家的時候,那位傳說中的潑婦已經等候他很久了。Google搜索
見他推門走進來,潑婦飛快地從沙發上起身,操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就迎了上來。
「我特麼剁了你個管不住褲襠的狗東西!」潑婦氣勢洶洶的說道。
周培明嚇傻了,猛地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外面跑。
被眼疾手快的潑婦一把擒住手腕子,狠狠往後一扯,砰,他摔了個屁股墩兒。
接著就是東京大亂鬥……
哭爹喊娘的聲音,潑婦罵街的聲音,討好求饒的聲音在教職工宿舍樓里久久迴蕩起來……
「何正斌!夏晨!我草你倆十八輩祖宗!」周培明大聲怒罵著。
同樣的一幕也在老祁家上演著。
祁大鵬更狠,把劉萌揍得都沒人樣了。
劉萌也豪橫,利落乾脆地認下了她跟老周的姦情,還嘲諷祁大鵬說,你個沒用的東西,一二三就完事兒了,還不如一個四十出頭的半老頭子耐力好,老娘跟你過相當於守活寡,老娘不受這個活罪了,離!堅決離!
被羞辱了。
受了刺激的祁大鵬蹦躂得更加氣急敗壞,連續對劉萌使出靈蛇出洞、毒蛇吐信、天外摘星、猴子偷桃等大招,把劉萌打得哀嚎不已。
旁邊的祁老太太根本攔不住,急得直跺腳,隨後,嘎嘣一下,暈了過去。
兩家人正鬧得不可開交時,夏晨和行長已經回到了公司。
在辦公室坐下後,夏晨對何正斌說道:「老何,你還是買張票回家看看吧,把事情跟家裡人說說,就算不回家工作了,也得跟老人們打聲招呼不是。」
何正斌點了根煙抽著,苦笑著說:「我倒是想回去,就怕這一到家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老何家的情況夏晨多少知道些,他老家是山東東營的,這個地級市面積不算大,人口不算多,支柱產業是勝利油田。
何家在東營市廣饒縣下面的一個鄉鎮,何老爸就是個地道的農民,何媽在鎮上小學當民辦教師,兩人生育了四個孩子,何正斌是家裡的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個妹妹。
倆哥哥都成家了,妹妹在讀高一,家裡的日子只能說還過得下去,卻也不怎麼寬裕。
見他沒有要回家的意思,夏晨也不打算多勸,就說道:「不回去也行,不過你得給何叔打個電話解釋一下,把事兒說清楚了,也免得老兩口擔心。」
何正斌點頭說:「嗯,我知道,等下了班我就給家裡打個電話。老夏,其實我不願意回家還有一個原因,你不知道啊,我那倆嫂子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我爸辛苦了半輩子,蓋了四間大瓦房,倆嫂子進門後就惦記上了,時不常挑唆著我那倆哥鬧分家,為此沒少跟我爹媽起爭執。
不怕你笑話,她倆也提防著我呢,別看我哥給我打電話把我一頓臭罵,但是他心裡怎麼想的老子門兒清,他們巴不得我不回去跟他們爭家產呢,我也想開了,等我將來混好了,就把我爹媽和小妹從老家接出來,眼不見為淨吧。」
夏晨也點著頭,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知道上輩子何行長是怎麼把這本經念通順的。
「好了,不聊這些糟心事兒了。今兒很爽啊,老周徹底歇菜了,你小子夠心狠手辣的。對了,來的路上你往郵筒里塞的那封信上面寫了啥?」何正斌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里,想起這茬來,問夏晨道。
「天機不可泄露。」夏晨笑眯眯賣起了關子。
何行長沖他豎起了中指,鄙夷道:「丫還真把自個兒當神棍了,戲真足。」
夏晨哈哈笑,也不反駁他,剛想開口說說下一階段的工作安排,劉繼波敲門進來了。
「正好兩位都在,我說個事兒。」
「坐下說。」
劉繼波坐了,喘口氣兒後說道:「咱們在珠市口的那家店不是正對著果美麼,這兩天我發現,果美的售貨員時不時就出現在咱們店門口,跟裝修工人們打聽咱這家店是做什麼生意的。
幾個工人也實誠,就跟果美的售貨員說了咱們是賣家電的。估計售貨員也跟他們老闆匯報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咱們店門口就出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據工人們說,看打扮,那些紅頭髮綠衣服的傢伙貌似是小混混,他們也不進店,就跟門口待著,出來一個工人就沖人家揮棒球棍,很囂張啊。」
夏晨一聽就不困了。
喲呵,這是挑釁啊。
這些手段,像是老黃的手筆。
他本來就是個帶有江湖氣息的草莽式人物。
「咱的工人們沒嚇壞吧?」夏晨笑嘻嘻問道。
劉繼波有點懵,你還能笑得出來啊?
「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壯勞力,倒不至於嚇壞了,就是覺得被人盯著不太自在,再說也沒多少活兒了,明天上午再清理清理垃圾就能交工了。不過帶工的大哥跟我說,讓咱們防備著點兒,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兒。」劉繼波說道。
夏晨倆眼珠子眯成了一條線,笑笑說道:「小混混嘛,咱也有啊,還能怕了他不成?」
何正斌也興奮起來,「老夏,你是說,確定是果美那老闆在挑釁咱?」
屈指敲打著沙發扶手,一下下的節奏感還挺強,夏晨點頭說:「除了他還能有誰?這是見咱們要進場了,給咱來個下馬威呢。」
何正斌眼珠子一轉,說道:「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兒激動呢,丫又憋著壞呢吧?」
倆眼一翻,夏晨心說,行長是真了解我啊,但他堅決不承認,「我一個立志要為四化建設貢獻力量的有為青年能有什麼壞心思?咱倆關係好你也不能胡說八道啊。」
何正斌太了解這貨了,他眼珠子一轉何行長就能把他的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
嘿嘿一笑,行長靠近他,說道:「少來這套,你猜我信不信。」
嫌棄地推開老何的大腦袋,夏晨無奈了,在老何面前真裝不下去,彼此間太了解了。
「你是我親哥。」夏晨說了這麼一句後,決定向老何坦白,「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句話麼,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咱這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啊,人家擺明是要嚇退咱們呢。」
「你的意思是說,他派小混混們圍而不打,就是想讓咱們知難而退?」何正斌很聰明的,從夏晨的隻言片語中就領會到了深意。
夏晨點點頭,說道:「沒錯兒,據我了解,果美老闆是潮汕人,以做事情不擇手段著稱,是個狠角色。他這是看到咱們進入他的領域了,起了防備心,所以才僱傭一幫小混混展示肌肉,試圖把咱們嚇跑的。」
「這手段有點兒小兒科了,咱先不管他哪裡人,狠不狠,你這個地頭蛇總不能被他嚇唬住吧?說說唄,這把你打算怎麼坑?」何正斌又點了一根煙,挑著眉毛問道。
「不著急,觀察觀察形勢再說。」夏晨胸有成竹地笑道。
一看他這樣兒,老何心裡就有數了,他太了解夏晨了,每當他露出這個笑容來的時候,就意味著他要坑人了。
「那啥,給我安排個角色啊,我不能閒著。」何正斌搓著手說道。
咋還給自己安排上戲了呢?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貨是個戲精呢?
夏晨苦笑一聲,說道:「看吧,有合適的角色就給你安排一個。」
何正斌猛點頭,表示很期待。
本質上,他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劉繼波都暈菜了,什麼情況啊這是?劇情不應該是大戰將起,硝煙漸濃,我方將領點兵點將準備迎接敵方的猛烈攻勢嗎?
為什麼場景一轉,從戰爭片變成了懸疑片啊?
咳嗽一聲,劉繼波問道:「夏總,我們要不要派幾個兄弟去店裡守夜?」
這話的意思夏晨聽明白了,小繼波是擔心那幫小混混們晚上使壞,比如說砸個玻璃之類的。
笑了笑,夏晨說道:「沒那個必要,他們願意搞破壞讓他們搞就是了,這玩意兒根本就防不勝防,不過倒是可以讓大哥暗地裡查一下,那些小混混都是什麼來路,弄清楚後也不要動他們,我得好好考慮考慮怎麼跟老黃過招。」
劉繼波點頭說道:「那行,我去跟王大哥說一聲。」
他站起來,轉身往外走。
夏晨又喊住了他,交代道:「明天讓工人們把招牌掛上去吧,既然他想玩兒,咱就跟他玩兒把大的。」
劉繼波說道:「好。」
他走後,夏晨點了根煙,琢磨起老黃這個人來。
就像他說過的,老黃是個狠角色,16歲就北上內蒙謀生,17歲就在珠市口東大街盤下了一間百十平米的店面做服裝生意,隨後不久就把服裝店改行賣進口電器。
所謂「進口電器」,大家都懂。
這個人無疑是有魄力的,手腕也陰狠毒辣,無論做啥,都帶有非常強烈的目的性,說他是個梟雄,應該沒人反對。
夏晨心裡非常清楚,自從決定要進入到家電連鎖這個行業後,跟老黃的一戰就無法避免。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戰會來得這麼快。
老黃率先出招了,他骨子裡的傲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在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背景之前就迫不及待地發難,這點倒是讓夏晨挺欣賞的。
那麼,接下來自己要怎麼應對他的招數呢?
夏晨心裡有點眉目了,但是在出招之前還要多做幾手準備。
何正斌是個挺有眼色的傢伙,見夏晨沉默不語,抽菸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就知道他在醞釀什麼,也不打擾他,默默起身拎著包出了門。
今晚得先找個能睡覺的地方才行,總不能睡在辦公室里吧。
崔璐迎上來,問何正斌道:「夏總在忙什麼呢?」
看她一眼,何正斌嘿嘿笑道:「你覺得,我是個被女特務一勾引就會出賣自己同志的人嗎?」
崔璐翻了個白眼兒,說道:「呸!想什麼好事兒呢,我勾引你?你還不夠格!」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