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黃瓜笑容牽強,又不失禮貌,對夏晨說道:「幾日不見,夏總裁風采依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夏晨很客氣地回話說:「李老闆也老當益壯,可喜可賀。」
什麼意思呢?
李黃瓜品了品就明白這話暗含著嘲諷的味道了。
你個老棺材瓤子沒在這次金融危機風波中嗝兒屁了,你就偷著樂去吧,怎麼還好意思往我跟前湊啊?仟千仦哾
李黃瓜笑容尷尬,不失禮貌乘以2,「看來,夏總裁對李某人意見不小啊。」
夏晨嘴裡一句好話都沒有,也懶得跟他應付,直截了當地說道:「是的,在我眼裡,所有標榜自個兒是愛國愛港企業家,卻在國家、香港危難之際作壁上觀,甚至想漁翁得利的商人,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太打臉了。
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李黃瓜臉上沒了笑容,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吐出一口氣,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老頭兒深知,今兒要是跟夏晨打不成協議,才自個兒就會成為香港、乃至於國家的罪人。
「年輕人,我不否則我產生過投機心理,我也可以直言不諱地告訴你,全港,有這個想法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但事到如今,再去糾結這個還有必要嗎?對也好,錯也罷,無非就是些口舌之爭罷了,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相同嘛,我認為,這點總是沒錯的。」
馮楠還是很周全的,她給黃瓜先生泡了杯六安瓜片放在他面前,說聲請用茶,然後走到夏晨身邊站住了。
李黃瓜輕聲道謝,並不去端茶杯,而是繼續說道:「李某今天過來拜訪夏總,不是來辯解什麼的,說白了,求和,求聯手對敵,不知道夏總意下如何?」
「超人?您老也有來求援助的時候?看來,超人之名也名不副實啊。」這時候,差點錯過一場大戲的何正斌晃蕩著走了進來,一開口就奔著李黃瓜的命門去了。
扭頭兒看著何正斌,李黃光臉都綠了。
他當然對夏晨身邊這幾位都有過詳細了解的,甚至前兩天在他家門口發生的那一幕,他也聽李澤凱說起過。
對這位有著「中國第一媒」之稱的年輕人非常了解,包括性格、行事作風等等,研究得還挺深刻。
「何總你好。」老黃瓜依舊在努力維持著他慈眉善目、謙虛穩重的人設。
何正斌呵呵一笑,在夏晨身邊坐下了,手一伸,從桌面上把煙盒拿起來,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了,吸一口後吐出一道煙氣,方才說道:「剛聊到哪兒了?你們繼續。」
瞅一眼這塊滾刀肉,夏晨甚是無語,什麼人給丫報的信兒?
這貨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夏晨絕不相信他是湊巧趕上的。
回頭望一眼馮楠,果然,小助理摸鼻子了。
瞪她一眼,夏晨把頭扭回來,對何正斌說道:「李先生說要跟我們合作,共同應對索羅斯的進攻。」
何正斌嗤了一聲,「沒那個必要吧,咱又不是沒有錢,帳戶上還躺著幾百億美金呢,足夠用了。何必要干為別人做嫁衣裳的事兒呢?」
意思是,你老李早幹嘛去了?
見我們穩住了局面,馬上要取得勝利了,你跑下山來摘桃子了,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夏晨笑而不語。
李黃瓜嘆息一聲,低聲說道:「何總大概還不太清楚,今天上午恆指收盤,小幅度下跌,是因為我們長江實業造成的震盪。」
「哦……」何正斌拉著長音兒,一個「哦」發出的是三聲、二聲、四聲,將他對李黃瓜的鄙視展現得淋漓盡致,然後意味深長道:「難怪您老坐不住了,您這是要被股民們罵成狗的節奏啊。」
李黃瓜深感無奈,他覺得,跟年輕人對話太費腦子了,光琢磨詞兒就很頭疼。
當然,從何正斌表達出來的意思中,他也聽出了人家對他的嘲諷。
老頭兒一個勁兒告誡自己要忍耐,不能動氣,平復一下心情後,他自嘲一般苦笑著說:「罵成狗,這個詞兒還真挺形象的,沒錯兒,再不出手,李某人真就會被市民們罵成狗了。所以,夏總,你對我的提議持何種看法?」
想起霍老的叮囑,夏晨決定放下對黃瓜先生的成見,他坦率地說道:「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李先生加入戰團的,當前,唯有團結所有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共同對敵,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得到了夏晨的首肯,李黃瓜鬆了口氣,起身,再次跟夏晨握手說道:「我們李家的資金下午開市後就會入場托市,我也希望橘子創投能夠及時跟進,相信香港的明天會更加美好的。」
夏晨也站了起來,笑著說:「一定會的,我送李先生。」
李黃瓜點點頭,在夏晨的禮送下出門回家。
重新回到客廳後,老何問夏晨道:「怎麼突然就妥協了呢?」
夏晨苦笑道:「霍老打來電話勸我說,該放下成見的時候就要放下,當務之急,大局為重,這是其一;其二,李家畢竟在香港財力雄厚、人脈廣泛,我想了下,嘉悅還有幾家門店在這片土地上經營呢,真跟李家鬧得不可開交了,人家明面上不敢對付咱們,背地裡使個陰招、下個絆子不是件困難的事情吧?」
何正斌點下頭,說道:「所以,做不成朋友也別成為仇人?」
夏晨嗯了一聲,「就是這個意思,商人嘛,利益才是永恆的追求,很現實,對吧?」
何正斌笑笑,說道:「老夏,我發現,你的功力又有所精進了。」
「滾蛋!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陰陽我呢,意思是我臉皮又厚了是吧?你個敗類!真想弄死你50塊錢的!」
「哈哈哈哈……敏感了,你敏感了!」
下午開市後,一直在慢慢與之周旋的橘子創投再次投入5億美金進行托市。
與此同時,李家的資金也大筆砸進港股。
效果立竿見影,恒生指數小幅度拉升了50點。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26號。
散戶+本地富豪+橘子創投+國家外匯儲備的模式持續不斷吸收著索羅斯和遊資集團放出的股票,恆指於起起伏伏中緩慢向上攀升著,26號報收,指數定格在8202點。
當天晚上,雅格諾再次聯繫夏晨,表示最後兩天大摩會入場反向做高。
夏晨對此表示期待。
這個局做到今天,終於讓遊資集團內部徹底分崩離析。
隨後,滙豐銀行的馮德萊恩,花旗銀行的梅里婭都給夏晨打來電話,意思是一樣的,他們也要進場了。
雷曼兄弟反倒是最平靜的那一個,自打這場金融戰爭開打以後,他們並沒有像其他三家銀行一般,急不可耐地找到夏晨,很沉得住氣。
但沒人知道,夏晨的網易郵箱裡卻躺著喬奇·馬爾克斯的二十封郵件。
最早的一封可以追溯到七月底。
時間來到98年8月27號。
結算日前一天。
也是決戰前的最後一天。
港股的大門再次向股民們打開。
十點鐘一過,如同夏晨預料的一般,索羅斯向港股發起了瘋狂的進攻,拋售單鋪天蓋地一般砸了進來。
這點夏晨昨晚就跟團隊成員們講明了,明天的戰場,慘烈程度絲毫不亞於決戰日,它影響著決戰當天各方的態度。
因此,明天一開市,什麼都不用管,只要老狗進行拋售,不管如何砸盤,我們都得全部接下來。
於是,在開市後的十五分鐘內,成交額達到了50億港紙。
又過了二十分鐘,成交額又上漲了33億。
交易大廳里電話鈴聲不斷響起,紅馬甲們上躥下跳,手中的單子上下翻飛。
散戶們的議論聲也此起彼伏。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戰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夏晨依然沒去交易大廳,他正在跟喬淑華通電話。
「大小姐,您放心就是了,我這邊完全沒問題。資金?夠用,絕對夠用,您跟領導說,需要動用外匯儲備的時候,我會提前半小時打招呼的,現在不著急。」
喬淑華聽完,懸著的一顆心並沒有完全放下來,反而說道:「孩子,別硬撐,千萬別硬撐,師父知道你的心思,不想讓國家的外匯儲備金參與過多,以免給……留下話柄,但是,國家也不能看著你陷入到泥潭中出不來了,所以……」
夏晨笑嘻嘻打斷了喬小姐的話頭,說道:「別,老太太,我真沒那個意思,您這是攔著徒弟賺錢啊,不過您放心,等到明天決戰的時候,國家的資金就有用武之地了,畢竟咱小晨子掙錢,也不能讓國家眼睜睜看著不是?放心放心,外匯儲備一定會有用上的時候。」
他還隱了一句話沒說,哥們兒在東南亞那些國家掙了那麼多美金,一直在香港這邊的帳戶中趴著呢,想要合情合理又合法的弄回國內去,我就指望著港股這一把呢。
畢竟大筆外匯進入國內,手續特別繁瑣,一個搞不好麻煩就大了。
雖然沒說,但他相信喬小姐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喬淑華呸了一聲,笑罵他道:「你個真是個錢串子,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跟領導專門進行匯報的,你啊,好好打完這一仗,然後回來老老實實跟我做幾天學問,也該沉澱一下了。」
夏晨樂了,「好,等打完這一仗,我就回去聆聽您的教導去。」
他能感受得到,老太太是真護著他,見不得他吃一點虧。
並且絕對為自己著想,知道自己在外面戰鬥,結束後一定會身心俱疲,所以才會讓自己回到家後沉澱下來。
說是沉澱,本質就是讓自己放鬆下心情。
見夏晨答應的痛快,喬淑華笑了,「那好,咱們隨時通電話,沒有其他事兒的話,我先掛了。」
夏晨說好,等老太太把電話掛斷後方才把手機放在了桌面上。
距離下午休市前半個小時,以橘子創投、香港各路富豪、港府為首,大摩、滙豐、花旗、雷曼兄弟等協助,乃至於還有瞅准機會入場的某些機構和個人開始跟索羅斯及其遊資集團展開殊死搏鬥。
索羅斯在瘋狂拋售手中持有的股票,大家在拼死護盤。
戰況之慘烈讓股民們目瞪口呆。
最後十分鐘的成交額就高達226億港元。
鐺鐺的鐘聲響徹半空,意味著27號港股休市了。
空氣突然就安靜下來。
紅馬甲們不再奔跑,操盤手們也不再敲擊鍵盤。
甚至連電話鈴聲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喧囂。
已經累疲沓了的紅馬甲們一股屁坐在地上,齊刷刷望著大屏幕上定格的8365點,大家拍著地板哈哈大笑。
有些姑娘喜極而泣。
終究是守住了,不僅守住了,還生生往上拔高了112個點。
此時,港交所大廳里熱鬧的跟過年一樣。
結束了跟三爺的通話後,夏晨也鬆了口氣。
很快,留守在家裡的廖廣軍皺著眉頭走過來,對他說道:「索羅斯那邊放話了,他的助手羅傑斯對媒體說,量子基金和遊資集團絕不會輕言放棄的,明天,他們將締造港股歷史上最大的跌幅記錄,起碼2000點以上。」
夏晨笑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牛逼吹這麼大呢?師哥,這話你信嗎?」
廖廣軍也樂得不行了,搖頭說道:「傻子才會信,今天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還是他覺得我們真那麼好欺負?說白了,打嘴炮沒吊用,實力代表一切啊。」
夏晨戰術後仰,「也不能掉以輕心啊,畢竟一年多時間裡,那條老狗針對港股曾獨立創造過兩次1000點以上的單日跌幅,他真瘋起來,也會咬人的。」
廖廣軍一咧嘴,說道:「我就對你這話特不認同。」
「哦?說說看。」
「咱們有句老話啊,咬人的狗不叫,沖你叫喚的狗,虛張聲勢罷了。」
「此言有理。」
「對吧?」
「對個得兒,索羅斯可是條會叫喚能咬人的瘋狗!」
「那明天就把這條瘋狗宰了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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