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鎮海微微一笑,自打進了這間屋,唐三禿子就沒讓他坐下,既然話已經說開了,王鎮海也就不再客氣了,拉開椅子坐下來,給自個兒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後說道:「在三哥面前可不敢掀桌子,我只是來向您轉達一下我們老闆的意思。Google搜索」
發財不幹了,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說道:「小子,給你臉了是吧?再敢跟我們三爺陰陽怪氣的,老子把你腦袋打放屁了你信不信?」
啪嗒。
王鎮海把煙點了,絲毫不在乎發財的威脅,見唐三發也玩味笑著盯住自己,他咳嗽了一聲,平靜地說道:「話呢,我已經帶到了,至於說三哥要怎麼做,您自個兒決定吧。」
唐三禿子也不把玩核桃了,把那倆獅子頭往桌面上一放,眯眼瞧著王鎮海,陰笑道:「你一口一個老闆的,我倒是對你們老闆感興趣起來了。」
王鎮海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威脅,他的意思是,你老闆一家子是什麼情況老子一清二楚,所以,你不用跟我裝逼。
「呵呵,恕我直言啊三哥,我老闆對你可一點興趣都沒有。」王鎮海直言不諱道。
「你特麼找死!」發財聞言勃然大怒,衝上來一個直拳擊打向王鎮海的面門。
與此同時,唐三禿子的另一名悍將留根也動了,他從左邊包抄過來,與發財形成了夾擊王鎮海的局面。
王鎮海不慌不忙,扭頭躲開了發財的攻擊,順勢身子後仰,借著椅子呈45°角往後倒的一剎那騰空而起,一腳踹在發財的前胸上。
發財沒防備,大開的中門被王鎮海一腳踹個正著,騰騰騰向後倒退了三步,腰眼撞到八仙桌的桌角上,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嚎叫,緊接著就跪在地上起不來了。
解決掉一個,王鎮海並未掉以輕心,他後撤一步,迅速蹲下,一個掃堂腿把留根掀翻,立刻起身踩住留根的脖頸子,讓他動彈不得。
「三哥,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他望住唐三發,語氣冰冷的問道。
「之前就聽道上的兄弟們說起過,大海你是塊硬骨頭,今天一見讓老哥開眼了,你根本就是鋼筋鐵骨啊,果然名不虛傳。」唐三禿子啪啪啪拍起了巴掌,當然,帶著諷刺的味道。
地上的留根還在擰巴,王鎮海一不做二不休,在他脖子側邊踢了一腳,留根暈過去了,空氣突然安靜了。
「三哥也不用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既然把話說開了,我就不妨告訴你吧,我老闆不是你能動得了的人,我們那家遊戲廳也不是你惦記著就能搶到手的。」往窗戶外面看了一眼,王鎮海繼續說道:「我猜,三哥一定在外面埋伏了不少人吧?我想全須全尾地走出這間屋子肯定很困難,對吧?」
唐三禿的雙眼驀地眯了起來,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王鎮海把椅子扶起來,坐下,又喝了杯茶後說道:「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就別玩兒什麼聊齋了,你說呢?」
唐三禿子哈哈大笑,「既然你都猜出來我在外面安排了人你還敢來,那只能說明,你也不是一個人來的,我沒說錯吧?」
王鎮海坦率地點頭,「沒錯。」
唐三禿子也點起了菸斗,靺鞨菸絲煙霧的升騰,把他的一張臉都籠罩了起來,產生了朦朧感,他說道:「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有底氣來跟我對人頭兒的?」
王鎮海笑道:「對人頭兒,我肯定對不過三哥你,論能打的,我估計三哥的手下未必有我那幫兄弟們心狠手黑。」
唐三禿子又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說道:「既然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那咱倆就拭目以待吧。總之你那遊戲廳,老子要定了。」
王鎮海又給自個兒斟了杯茶,淡定一笑,說道:「好。」
這間中興茶社的地理位置很有意思,它在西四三條的最裡面,在往裡走,一拐彎就是四條。
但四條胡同口被幾輛三輪車堵住了,現在是個死胡同。
外面熱鬧極了,根本就是東京不熱大亂……
胡同口大亂戰。
局面呈一邊倒的趨勢發展著,王鎮江帶領著小弟們追著唐三禿子的手下打。
楊六郎成了最受關注的那個點,他在前面跑,後面四個小弟緊追不捨。
也不知道這貨腦袋裡在想什麼,一扭頭就進了公共廁所。
四個小弟也跟了進去。
然後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怪響,伴隨著啊喔呃依屋愚的奇怪喊叫聲。
三分鐘過去了,當楊六郎從廁所里走出來後,他深深吸了口氣,感慨道:「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吶。」
夏晨都被他氣笑了。
他預感到今天的談判不會以和局收場,像唐三禿子那樣的人,霸道慣了,被他惦記上的東西,不搶到手絕不會善罷甘休。
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夏晨心說,與其整天被惦記著,時不時的還得堤防著唐三禿子派人去店裡搗亂,還不如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去球。
唐三禿子的存在,終究是個不安定因素。
所以,夏晨昨天晚上跟大家聊天的時候,順便把決心給下了。
一波流帶走他。
混戰結束得很突兀。
王鎮江走到夏晨身邊,笑著對他說道:「敵軍被干翻19人,逃跑13人,我軍3人掛彩1人重傷,取得了全面的勝利。」
夏晨問道:「受重傷的那位兄弟沒掛掉吧?」
王鎮江嘿嘿笑道:「胳膊被彈簧刀劃開了一道口子,放心吧,死不了,沒事兒。」
死不了就是沒事兒?
你們江湖中人心都這麼大嗎?
夏晨捂著臉說道:「快送醫院去吧,該花多少錢,我出還不行?」
見這貨嚇得臉都白了,王鎮江差點笑背過氣兒去,扭頭喊了個兄弟,讓他把受傷那位送醫院去。
唐三禿子準備得也挺充分,不僅在胡同里埋伏了人,茶樓底下也有時刻觀察戰況的小弟。
當他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噔噔噔,小弟青七出現在他面前,火急火燎地說道:「三爺,大敗,兄弟們大多數被擒住了。」
唐三禿手裡的菸斗嘡啷就掉在了桌面上,他騰地站起來,一腳將小弟踹翻在地,指著他呵斥道:「三十多個人沒幹過十幾個?你們特麼都是吃屎的?」
青七欲哭無淚,解釋道:「不是十幾個,是二十幾個……」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又被老大賞了一腳,「廢物!都特麼是廢物!想當年老子……」
話到了嘴邊,唐三禿子又給咽了回去,好漢不提當年勇,如今已經打不動。
三禿子頹了,雙目無神回到椅子上坐下,低著頭說道:「大海,成者為王敗者寇,你劃道吧。」
這一邊倒的局面一點都沒出乎王鎮海的預料,他雖然渾,但他不傻,自個兒那幫兄弟們有多能打,他有數得很。
之所以沒「發展」起來,是因為大家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打架鬥毆上了,或者說跟隨自己的那幫兄弟除了打架在行,空有一膀子力氣之外,一無是處。
見江湖前輩三禿子認慫了,王鎮海絲毫沒有得意忘形,他淡淡地說道:「三哥,這道,還輪不到我來劃,我的老闆叫夏晨。」
唐三禿心思還是很縝密的,敗了就是敗了,先忍下這口氣,來日一併奉還就是了。
咧嘴一笑,他說道:「那,麻煩兄弟你幫忙代為引薦一下你老闆唄。」
王鎮海說道:「我跟我老闆商量一下,問問他願不願意見你,你等我消息吧。」
王老大說完就走。
唐三禿子的倆眼睛又眯縫了起來。
最忠誠的小弟青七站了起來,尋思片刻後低聲說道:「三爺,真不是兄弟們無能,確實是王鎮海的人太能打了,他手下有個叫楊六郎的傢伙,以一敵四把咱的人全都干進廁所里了,出手太黑了。」
唐三禿子嘆息一聲,心裡想著,終其根本,是這幾年的安逸日子過多了啊,已經沒有了危機意識,小弟們也嚴重缺乏實戰演練,這才是導致潰敗的主要原因。
哀嘆一聲,三禿子說道:「該治傷的治傷,該休養的休養,遊戲廳這事兒,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青七倆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爺,來硬的不行,咱就走其他路子唄。」
唐三禿忙問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往前走了兩步,青七說道:「王鎮海手底下那幫人底子也不乾淨,咱活動活動,抓幾個進去,還怕他王鎮海不乖乖就範?到時候,還不是您說啥是啥,他拱手把遊戲廳送到您手上來?再說了,混到您這程度上,家大業大的,真沒必要跟一幫土流氓打打殺殺的了。」
這馬屁拍的唐三禿子那叫一個舒坦。
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個理兒,自個兒什麼身份,王鎮海什麼身份,跟他群毆忒掉價了。
拍了下青七的肩膀,三禿子眉開眼笑道:「你小子,硬是可以的!這主意不錯,我現在就去操作一番。」
說完,他也不管倒在地上那倆和青七了,一個人著急忙慌下了樓。
剛走到樓下,見王鎮海兄弟倆陪著一個年輕人走過來,關鍵是,年輕人身邊還有個警察。
三禿子定睛一瞧,臥槽,這不是分局刑警隊的劉建軍副隊長麼?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這特麼又是怎麼個情況啊?
三禿子表示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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