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招,先把人糊弄進公司去,安排聽課洗腦,購買產品,去發展下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第二招,打著建檔的幌子收身份證,其目的是為了把人控制住。
這年頭兒,沒了身份證,你走到哪裡都是黑人口。
如今,這第二招它來了。
王鎮海心裡止不住冷笑,幸虧來之前晨子都跟我交代過了,要不然老子還真信了你的邪!
「不好意思啊威哥,我的身份證呢,被廠里壓下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些打工的不容易,是沒辦法跟老闆較真兒的,所以你看……」王老大帶著點兒愧疚說道。
威哥一愣,接著笑了,「理解,沒身份證也行,不耽誤事兒,你就先幹著吧。記住啊,不許再跟別人起衝突了,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助,事業才會越做越大嘛。」
「好,我記住了。」
「嗯,你去吧。」
王鎮海走了,臉色陰沉沉的,麻痹的,敢告老子的狀,你們給老子等著吧。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王老大走進飯堂,拽住一個跟他起衝突的小子就給摁那兒了。
「是不是你告得我?」他問道。
「沒有,我沒有,不是我。」那人臉跟桌面接觸,被王老大摁著,臉都變了形。
見他不承認,王老大也沒太為難他,鬆開手,威脅道「我就當不是你,但你小子給我記住了,要是讓我查出來是你在背後給老子下絆子,老子弄死你!」
那人驚出一身冷汗,忙點頭說「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不敢的。」
王老大冷哼一聲,在諸位「同事」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大步流星走到廚師面前,看著鍋里那點兒剩湯剩菜,咣地把飯缸子砸在桌面上。
「給老子弄些紅燒肉吃。」
廚師懵了,我特麼上哪兒給你弄紅燒肉去啊?
看著他一臉橫肉,蠻不講理,你敢不給我弄紅燒肉老子就把你攤子砸了的樣子,廚師屈服了。
「大哥,紅燒肉真沒有,冰箱裡還有條魚,要不,您稍等一會兒,我給您燉了?」廚師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著。
「只有魚嗎?」
「還倆大螃蟹。」
「別的呢?」
「還有……一根羊腿。」
「把魚燉上,螃蟹也蒸了,再弄個孜然羊腿,隨便炒個青菜,有沒有酒?」王鎮海心說,既然晨子讓哥扮惡人,把這家公司攪和亂套了,那我乾脆就玩兒得徹底一些。
正好連吃兩天大鍋飯了,嘴裡能淡出個鳥兒來,哥們兒就先拿廚房開刀吧。
廚師都快哭了,那些食材可是給經理們預備的,這要是都拿出來做了,經理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
況且這位還要喝酒。
酒倒是有,萬一你喝多了耍酒瘋,再撂倒幾個,我可就要失業了。
這責任擔不起啊。
見他遲遲不肯說話,王鎮海上前薅起了這貨的脖領子,瞪著眼睛大聲怒斥道「咋?不給老子做?老子砸了你這破飯堂你信不信?」
百來名下線都看懵了,一時間飯堂里鴉雀無聲。
廚子驚慌失措、毛髮皆豎,忙說道「做,馬上給您做,您稍等片刻。」
這位可是個不好惹的主兒,這脾氣也太暴躁了,還是保命要緊啊。
王鎮海哼了一聲,說句算你識相,這才鬆開手,施施然走到長條桌前坐下,一招手,把吳志東和一個青年男子喊過來。
「今晚喝點兒,我請客。」王鎮海說道。
「哎呀,那可感謝三江兄弟了,我倆跟著你沾光了。」吳志東笑眯眯說道。
「沒錯兒沒錯兒,謝謝震大哥,我和老吳有口福了。」年輕男子也說道。
「吃點兒喝點兒多大的事兒啊,你倆就別客氣了,吃完飯回屋裡鬥地主去。」王鎮海這會兒跟牢頭獄霸似的,說一不二。
倆人就笑了,說聲好,又說,今晚一定陪震三江你玩舒坦了。
片刻工夫,廚師先端上來倆大螃蟹和一盤涼拌黃瓜,後面一小姑娘手裡拎著兩瓶白酒。
王鎮海把酒接過來看一眼,還行,口子窖,擰開,往三個搪瓷缸子裡倒了三杯,跟兩人碰一下,抿了口後說道「對了,咱住的那屋子也太味兒了,並且人太多,晚上睡覺翻個身兒都難,而且還幾個傢伙睡著了咬牙放屁biaji嘴的,嚴重影響睡眠質量。
這不行啊,多影響咱們偉大的事業進程啊。」
吳志東又喝口酒,放下缸子後說道「是啊,我來了有三個月了,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三江兄弟,你說咋辦啊?」
旁邊幾位見這三人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滿嘴流油,眼珠子都綠了,但又忌憚于震三江暴躁的脾氣,都躲得遠遠的。
如今聽了震三江的話,其中一人往這邊挪動下凳子,笑嘻嘻說道「震大哥,要不然我們哥兒幾個幫著您收拾一下屋子?」
說完,看著紅彤彤的大螃蟹,狂吞口水。
王鎮海看他一眼,掰下一個蟹鉗遞給他,說道「成啊兄弟,那就辛苦你們了,不過你們當監工就是了,活兒讓從京城來的那幾個小子干,就是那個,叫梁偉寧的傢伙和他幾個兄弟,你們負責監督好他們,嗯,吃完飯就去幹活兒吧,麻利著點兒。」
小伙子把蟹鉗接過來,嘿嘿一笑後說道「您放心,我指定幫您把人監督好了。」
王鎮海點點頭,又說「活兒幹完後,往外清十個人,讓他們搬到梁偉寧屋裡住去,我跟你說,這樣……」
小伙子眼珠子驀地亮了,連連點著頭,說「我搬過去吧,三江哥您?好就是了,我保證把那小子折騰得欲死欲仙。」
拍拍他的肩膀,王鎮海把這盤螃蟹放進他手裡,笑道「拿去跟兄弟們分了吧。」
小伙子哎了聲,端著盤子眉開眼笑離開了。
打今兒起,就是梁偉寧的受難日。
紅燒魚和烤羊腿上來了,飯堂里飄蕩著肉香。
打量著面前的白菜幫子,大家頓時覺得難以下咽了。
再看看震三江大哥這邊,三個人滋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肉噗噗兩口煙,談天說地、歡聲笑語的,大家更覺得同樣是為了發財的夢想聚在一起的兄弟們,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涅?
吃完飯,王鎮海三人回到宿舍,見梁偉寧和其他幾位正汗流滿面、撅著屁股打掃衛生,屋裡收拾的差不多了,光方便麵袋子就清理出來滿滿一個蛇皮口袋,老鼠屎、蛤蟆尿、蟑螂屍體更是堆在一個角落裡,看上去挺噁心的。
這幾個貨把這些垃圾掃出去。
梁偉寧一扭頭兒,見王鎮海站在門口往裡面瞧著,頓時耷拉下臉來。
「看什麼看?趕緊干!」王鎮海走進來,在這貨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接個水管子過來,把地面沖乾淨了再拖幾遍,弄不乾淨今晚你就別睡覺了!」
梁偉寧被踹得趔趄一下,心裡不忿,卻也不敢得罪大佬,扔下笤帚出門接水管了。
房間裡烏煙瘴氣,今晚原定的鬥地主遊戲肯定沒法玩兒了。
吳志東建議道「三江兄弟,聽說旁邊樓上一家日本公司今晚搞活動呢,邀請了很多外國大娘們兒來表演節目,咱去湊個熱鬧唄。」
「還有這好事兒呢。」王鎮海樂了,見吳志東點頭,他搓著手邊走邊說「走走走,那咱看看去。」
三個人下了樓。
淡水鎮不大,這會兒卻燈火輝煌的,各家公司的招牌很晃眼,像什麼香港搖擺機公司、台灣宇宙衝浪機公司、日生床墊公司、美國利泰合資公司等等,五花八門。
今晚舉辦活動的就是日生公司。
這家公司是最早進入淡水鎮從事傳銷的始祖公司之一,早在93年便在深圳成立了中日合資公司日寶來福,生產高科技保健床墊。
據說,1張實際價值僅3000元的「日寶來福」床墊,這會兒能賣到15000——20000塊。
現如今,「日寶來福」月營業額高達10億元,一名高層傳銷商一個月就能從下線的業績分紅中拿到200多萬元。
是很多從事傳銷事業的大佬都很羨慕的獨角獸型企業。
當然,這會兒還沒有「獨角獸企業」這個說法。
日生公司距離海豹油公司不遠,王鎮海三人溜達著就過來了。
此時日生公司所在的爛尾樓前搭起了舞台,舞台上方燈光明亮,一個球形五彩燈更是將舞台照射得如夢似幻。
迪斯科音樂在巨大的音箱中傳出來,十幾個穿著清涼的外國大娘們兒正在舞台上扭腰晃腚。
台下一幫老爺們兒興奮地揮著手吹流氓哨兒。
「有點兒意思嘿。」王鎮海笑著說道。
吳志東和賈玉忠迅速被狂野的氣氛感染了,望著舞台上只穿三點式的外國大娘們兒,呼吸急促不含而立,跟著大家揮舞起雙手。
王鎮海琢磨著,這家日本公司還真是挺捨得下血本兒的,搭建舞台什麼的就不說了,光請這十來個外國大娘們兒就不少花錢,能把運營做到這個份兒上,在傳銷界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一撩眼皮,王老大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一張是唐三爺,一張是六郎哥。
兩人也發現他了。
唐三爺還衝他擠眉弄眼的。
六郎則嘿嘿憨笑。
王鎮海忙給兩人遞眼神兒,意思是你倆別過來啊,咱們得裝作不認識的才行,要不然會壞大事的。
三爺拉住了想過去跟王老大說話的六郎同志,低聲說道「沉住氣啊,現在還不到相認的時候。」
六郎懵里懵懂地問道「那什麼時候才到時候啊?」
這話說的,忒彆扭了。
三爺苦笑道「你沒聽晨子他堂舅說麼,咱倆一露面准完蛋,他堂舅會出面跟大海接觸的,什麼時候需要咱倆露面了,他會告訴咱倆的。」
六郎嘆聲氣,說「我很憋屈禿子。」
「我也很憋屈,但能有什麼辦法呢?為了晨子的大業,先憋著吧。」
「……行吧。」
見人沒過來,王鎮海鬆了口氣,這時候,肩膀卻被人拍了下,他扭過頭去,發現一張笑嘻嘻的臉,警惕的問道「你哪位?」
「田赫,大家都叫我田黑子。」
「堂舅舅?」
田赫點下頭,壓低聲音說道「旁邊兒聊兩句?」
王鎮海說成。
兩人走到一棟破樓的陰暗角落裡,王鎮海從褲兜里摸出兩根皺巴巴的煙來遞給田黑子一根。
田黑子接過來,看一眼,「你就抽這個?」
王鎮海嘿嘿笑道「打鬥地主贏來的,另外,我的人設是裝窮、裝橫、裝無賴,怎麼堂舅舅,晨子沒給你說過嗎?」
「這個……真沒有。包括三爺和六郎扮演什麼角色,我也是在他倆過來後才知道的。」田黑子把煙扔地上,掏出一盒中華來,拍在王鎮海手裡,說「抽這個。」
王鎮海接過來,拆開,又遞給他一根,自個兒也點了根後笑著說道「看來晨子不太信任你啊。」
「這話怎麼說呢?也怪我,乾的這買賣就特麼不是個露臉的活兒。」
田黑子苦笑一聲,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今兒我把你拉過來,是想跟你說,計劃有變,你不能繼續裝窮了,得想辦法拉攏一個海豹油公司的中高層人物,起碼要取得他的信任,走得越近越好,這對咱們後面的行動十分有利。」
王鎮海很謹慎,問道「這事兒晨子知道不?」
「就知道你會有此一問,拿著。」田黑子遞給王鎮海一個手機,說道「給他打個電話吧。」
王鎮海接過來,撥通夏晨的手機號碼,接通後說道「晨子是我,嗯,我跟堂舅見上面了。」
那邊的夏晨問道「大哥,還順利吧?」
王鎮海笑著說「搞破壞,你哥是專業的。」
「那就好,不過計劃有變,田黑子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說過了,我不需要在裝窮了是吧?買他幾台產品,然後大張旗鼓的拉下線?」
「沒錯兒,我會讓代哥那邊配合你的。」
「好,我明白了。」
簡單交流了兩句,兩人掛斷電話。
王鎮海把手機遞還給田黑子,說道「我的上線叫威哥,我打聽到,那傢伙是個吃喝玩樂整全套的傢伙,我試試看,能不能把他拉下水來。」
田黑子掏出一刀錢遞給他,說道「這是一萬塊,你先拿著花,明天我再讓人給你送個手機過去,方便咱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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