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不到六點半鐘夏晨就醒了。記住本站域名
雖說睡的時間不長,但很踏實,既沒做夢也沒夢遺,很乾燥,很清新。
又或許是因為被後媽搞出生物鐘了,到點兒就睜開了眼。
下床後拉伸一下筋骨,套上大褲衩子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動靜,夏晨猛地拉開了門。
果不其然,梁映紅正打算下毒手,拖把杆都舉起來了。
見夏晨冷不丁開了門,老梁愣了下,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今兒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啊,狗東西你這麼早就起來啦。」
這老娘們兒也會尷尬嗎?
夏晨嘿嘿一笑,說道:「太陽還是從東邊兒出來的,我只是預判了你的預判。」
後媽也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放下拖把杆,說道:「趕緊洗臉刷牙吧,飯都做好了。」
夏晨點點頭,去洗漱。
坐到飯桌前的時候,老夏說起了一個事兒:「檢察院的同志昨天下午找我了解過情況了,還跟我說,案卷的覆審工作已經完成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就會向法院提起訴訟。」
「效率不慢啊。」夏晨扒拉著麵條說道。
「你建軍哥打過招呼了,要求儘快結案。」老夏夾了一根鹹菜絲放進嘴裡。
「那些供貨商最近又找過您沒有?」夏晨問道。
「倒是沒找過我,那些人也不是傻的,眼見著王小波和孫友林都被咱爺們兒送進去了,錢也在帳戶上趴著呢,知道案子判下來後就能還他們,還來找我,那就不知道好歹了。」老夏這會兒也明白過來。
「放心吧老爸,不用等到案子宣判後,咱就能把帳還完。」夏晨自信地說道。
老夏點點頭,也沒再多問夏晨些什麼,他對倆兒子的教育方式挺特別,不是一味地打壓,更沒有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套,允許倆孩子有自主思想,只要不觸及法律法規,倆孩子可以野蠻生長。
夏晨把老夏的傳呼機還給他,又掏出一個新呼機顯擺了下。
梁映紅當場就驚訝了,「哪來的?」
「公司老總給配的。」
「你那老總這麼大方嗎?」
「那是因為你兒砸工作出色啊。」
「吹,你繼續吹。」
夏晨放下飯碗後說道:「這還真不是吹,算了,我也甭跟您詳細說了,反正說了您也不懂。」
梁映紅咋呼道:「狗東西,你不說怎麼知道老娘不懂啊?看不起老娘是吧?哎你回來,幹嘛去啊?」
夏晨起身後頭也不回地說道:「換衣服,工作去。」
換了身衣服,他往崇文門那邊溜達過去。
這會兒正是人流量的高峰期,上班族、打工人們蹬著自行車奮力前行。
改開之後,老百姓的物質生活逐年提高,這點從大街上來往行人的衣著打扮、交通工具上就能看得出來。
京城的街頭,已經出現了不少騎著幸福125、250摩托車的小伙子了。
小伙子們大熱天兒的穿一件皮夾克,腳蹬大皮靴,長發在風中飄揚,飄到后座姑娘的臉上,惹得姑娘嬌笑不已。
有個小伙兒更牛逼,一擰油門,一踩剎車,擰下油門,踩下剎車,動作特連貫,那姑娘便隨著他的動作嬌柔的身子往前一拱,再一拱……
夏晨哈哈大笑起來,這操作磕真夠騷氣的。
慢悠悠溜達到崇文門大街,夏晨一眼就看見王鎮江的大身板子杵在門前,正指揮著幾個婦女打掃衛生呢。
他走過去,一拍王鎮江的肩膀,說道:「二哥忙活著呢。」
王鎮江被他嚇了一跳,扭過頭來呲牙樂了,「你小子走路咋跟個鬼似的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想嚇死你二哥啊。」
「你這五大三粗的還怕鬼?你是怕女鬼吧?」夏晨打趣了一句。
「甭管他男鬼女鬼,哥都不怕,男鬼來了,辦了!女鬼來了,也辦了!」
「這個辦和辦,含義不一樣吧?」
王鎮江有點犯二乎,稍微動動腦子,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傢伙,滿腦子骯髒思想。」
夏晨切了一聲後說道:「孔夫子都說過,食色性也。都是飲食兒女,二哥就不要裝純情了。」
王鎮江笑得都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連那幾個幹活的婦女同志都笑沒了樣兒。
「打掃得如何了?」夏晨往屋裡一探頭,問道。
李展鵬很局氣,當天答應把房子借給夏晨,第二天就讓銷售經理把鑰匙送了過來。
夏晨讓高媛打的那傳呼,就是打給王鎮江的。
別看兄弟倆日子過得一塌糊塗,經常出現沒錢吃飯的局面,但在外面卻很能裝,一人配一台數字機,就是那種只能留電話號碼不能留言的傳呼機,也不知道從哪兒訛來的。
但就是這麼有面兒。
說白了就是倆裝逼犯。
「這活兒簡單,稍微收拾收拾就行。我昨天也去跟李廠長見過面了,跟他說好了,這邊房子打掃乾淨後就把貨拉過來。別說,嘿,你弄的那小玩具還挺可愛的,昨兒李廠長送給我一個,我拿回家後,立馬就被鎮河給搶走了。」王鎮江眉飛色舞地說道。
所謂「鎮河」,是王家老三,一個還在上初中的小屁孩兒。
「那行,先別急著上貨,等我消息吧,這邊還有啥事兒沒有?」夏晨做事是有計劃的,現如今文化衫生意火爆,顧客們參與抽獎的熱情很高,明顯還沒達到讓鑰匙扣和毛絨玩具風靡開來的程度。
等到顧客們意識到,想抽到一隻可愛的毛絨玩具難度很大後,再把玩具推向市場才是最好的時機。
王鎮江雖然弄不太懂夏晨的思路,但執行力卻很強,想了想後他說道:「事兒倒是沒啥事兒,不過兄弟,你不會就讓你二哥來賣玩具了吧?這我也不專業啊。」
夏晨嘻嘻笑著說:「不會,只是讓您臨時給我幫個忙,賣玩具這事兒,我另有安排。」
王鎮江鬆了口氣,說道:「那還好,你要是真打算把我栓在這兒,就我這副尊容,別說賣玩具啦,不把客人嚇走就阿彌陀佛了。」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夏晨笑了笑,看到一切進展順利,也就放了心,跟王鎮江打了個招呼,奔四中而去。
遊戲廳這邊又是另一番景象。
牌匾已經掛上了,很扎眼。
屋裡,二十台機器有序擺放著,竟然還空閒出不少空間。
王鎮海正在跟技術員學習遊戲機的修理與維護,手裡拿個本兒,邊聽技術員白話邊記錄著什麼,認真的一批。
夏晨湊過去看了眼,當場就差點暈死過去。
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一條彎彎曲曲的線上面掛倆葫蘆似的東西,葫蘆旁邊打個×,×邊兒上是倆00,後面緊跟著一連串線頭兒連接著一個長方形,還打個√。
估計除了王鎮海,沒人能看懂這些圖畫的真正含義。
反正夏晨挺服氣的。
小雞兒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兒啊。
一扭頭兒,見夏晨過來了,兩人起身。
王鎮海笑著對夏晨說道:「老闆來了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廠里派過來的鄭光明鄭工。鄭大哥,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我老闆夏晨。」
鄭光明三十多歲的年紀,個頭兒不高,很瘦,戴一副眼鏡,笑起來倆酒窩,「哎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我聽老秦說起過了,夏總年紀輕輕卻胸懷壯志,今日一見,您果然是個少年英才。」
大佬都這麼能說嗎?
夏晨笑著跟鄭光明握手,說道:「鄭工您太客氣了,我帥的還不是那麼明顯。」
鄭光明哈哈大笑起來。
夏晨問他道:「三相電改好了?」
鄭光明點頭道:「昨天干到十二點,終於改完了,您放心,別說二十台機器,就是再加二十台也不會有問題的。」
「辛苦鄭工了,後面還要麻煩您把遊戲機的維修之類專業知識的傾囊相授給我大哥,您在京城這些天,缺啥少啥了,直接跟我大哥說就是了,讓我大哥給您辦。」夏晨笑著說道。
「夏總真是太客氣了,我來了之後,老秦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還告訴我說,不要給你們添麻煩,生活方面您不用擔心,我走南闖北的,早已經很習慣了。」鄭光明還挺識趣。
夏晨笑道:「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認識了就是朋友,您說對不?」
「是是是,大家都是朋友。」
「鄭工,我能看一下遊戲機嗎?」
鄭光明說道:「那有什麼不能的呀,鎮海,去把電閘推上去,打開一台街霸,讓夏總瞧一瞧。」
王鎮海笑著去推電閘了。
不大會兒,屋裡亮了,街霸遊戲機也打開了。
看著那經典畫面,夏晨熱血沸騰。
這就是曾經的熱血青春啊。
不過現在青春又回來了。
真神奇。
「幣呢?」夏晨問道。
「咱不用那玩意兒。」王鎮海變戲法般掏出一根細鐵絲來,歇了虎子挑門帘,給夏晨露了一小手,把細鐵絲插進幣孔里搗鼓了幾下,就見屏幕上發出叮叮兩聲響,顯示出已經有兩個遊戲幣被投了進去。
夏晨一點都不意外,上輩子沒少這麼幹過,扭頭兒說了句:「這也是要預防的之一。」
王鎮海笑道:「明白。」
角色出來了。
夏晨看了眼,選擇了本田。
第一個打紅人,也就是肯。
肯上來就發波,阿斗給……
夏晨操控著本田上跳,躲開攻擊波,順勢一個橫撞,路呼為……
緊接著跟上一套噼里啪啦的掃帚掃臉,順利把肯逼到角落,又一個小踢打暈,接下來就是後摔。
又為,二百!
鄭光明和王鎮海都看愣了。
本田還能這麼用嗎?
進攻屬性的本田倆人還是頭一次見。
這操控也太嫻熟了吧?
夏晨真乃神人也。
十多分鐘後,夏晨順利通關,僅僅在警察那裡丟掉一局,倆人又傻了一波。
就在這時,梁映紅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喲,這都打上了啊?成績還不錯呀,來來來,我來教訓教訓你個狗東西!讓你嘗嘗老娘的厲害!」梁映紅把王鎮海扒拉到一邊,順手搶過小鐵絲,往幣空中一陣扒拉,就聽見叮叮叮的聲音響了起來。
溜嗖的一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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